第 64 章 六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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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夏茯卧房的物品,感觉幻梦的甜香已将他浸透。

    “回家还带着专业书呢?哎,过去我就特别崇拜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但我成绩不好,在她面前总是很自卑。”

    是啊,对方喜欢同桌的男孩,他分数高、家境更好也更好。要不是班主任说要班级同学互助,强行把她换给自己补习,他们早就成了一对。他这样想着,在青春期总是深深低着脑袋,生怕碰见那双冷漠的眼眸。

    可现在不同了,轮到夏茯对他低下可爱的小脑袋,会被他攥在手里随意揉捏。

    有男朋友又如何?那他不是把那男孩也一并羞辱了?

    多可笑啊,他靠近床头柜后,这个姑娘还紧张地攥起拳头,想要转移话题。

    “不是很难的书,是给学弟学妹补习用的初中习题。你要看看么?应该也能看懂。”

    紫红色的数学辅导书倒在床头,书页被翻得卷边,书籍处还别着F大的金属校徽,银底红纹精致无比,承载着多少学子纯粹的梦想。陈鑫鸿借由它想象女孩为了未来伏案苦读的模样,便兴奋到浑身发烫。

    他随口应许道“好好好,也教教我吧”,一手捏住书脊,一手探向夏茯的大腿,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份付出高价的礼物,不料下一秒手头突然一空,一阵剧痛自鼻骨袭来,湿热的液体从鼻喷涌而出。

    她居然用那本砖头厚的书砸了自己的脸?!

    “你这死丫头!”

    来不及继续咒骂,凉风已经扑向面庞,原来是夏茯收回书本,似乎打算乘胜追击再扇他一巴掌。

    男人急急意识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则狠狠抓向女孩的头发,可她身形一

    矮,猫腰朝一边闪去,手头的动作原来只是佯攻,真正的反击藏在下方,陈鑫鸿感到脚背又是一阵剧痛。

    小孩子打架似的花招,行之却异常非有效,小脚趾本就脆弱,平时磕着墙角都疼的要命,陈鑫鸿龇牙咧嘴地后退,情急之下竟撞到旁的床头柜,再被女孩一脚踹向膝窝,本就趔趄的身形立刻跪倒在地。

    他痛呼一声,感到夏茯翻身跨在背上。

    她从电视剧学来的防身术么?现在居然傻到自投罗网了?

    要知道方才一系列偷袭能成功用的都是巧劲儿,两人体重相差极大,他只要奋力挣扎就能抖落夏茯。

    陈鑫鸿得意洋洋地想着,暗地发出嗤笑,直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器抵住眼皮。他发出一连串惊慌失措的惨叫:

    “等等!快拿走!你要干什么?!”

    ……

    张梅将她的行李箱翻了个顶朝天,唯独留下了纪念品一类没用的东西,这根构型纪念书签便是其中之一。它被挂在厚厚的书脊上作标记使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等到被抽出的这刻,人们才意识到它整体其实一长一短的貌似长钩,藏在书页中的另一端又长又细,经夏茯打磨后,已经有了刺穿血肉的能力。多亏了没日没夜装修的邻居,有装修声的掩盖,没人发现这点奇怪的声音。

    眼下这一切,便是夏茯能做到的全部。

    两三个月的私教培训给不了她壮硕的肌肉,林娜仅能传授她一点偏重敏捷的防身术,叮嘱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逃跑争取更多时间。

    可时间、时间。

    夏茯最缺的就是时间。父母没有给她成长的时间,陈鑫鸿也不会给她反抗的时间。被殴打、被关禁闭,一日一夜食水未进后,体力像指缝间的流沙,每分每秒都在流逝,能挣扎到这个地步全靠愤怒在支撑。

    她还能坚持多久?真的能逃出去么?

    夏茯狠咬嘴唇,以疼痛催出最后一点力气。她攥紧书签,嘶声力竭地叫道:“开门!不然我就杀了他!”

    曾经温柔娴雅的女孩一下成了催命的恶鬼。随她手指不断推进,米粒大的血珠沁出陈鑫鸿的眼皮,他立刻大声哀求道:

    “快、快开门!这丫头疯了,她要扎穿我的眼睛啊!!”

    “吱呀——”

    弟弟的贵人受到威胁后,夏茯无论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的门终于打开了。

    他们错愕地盯住她,好像直到今天才认识到她是如何疯狂。

    张梅惶惶不安地嘟哝说:“你在做什么傻事?快把那东西放下来!”,紧张之下又开始抓握自己的围裙。

    而夏彪则憋红了一张脸,他抬起粗壮的手臂,一根食指榔头一样指向女儿苍白的脸颊,随话语用力下砸,一下又一下,要她砸进泥泞的土里,永远抬不起头:“别她妈搁这儿发疯了!扎啊!有本事你扎啊!扎下去你就不是大学生而是杀人犯了,十几年书全部白读,最后活该进监狱!”

    “爸妈的话你不听,安排好的工

    作不去做,等警察把你抓起来,所有人都会看你笑话!”

    笑话、笑话又是笑话。

    他们剪去她的羽翼、扒掉她的皮肉,怎么还有脸叫她继续保持颜面?

    难道畜生临终前也得活泼可爱么?

    愤怒到了极点夏茯反倒笑了出来:

    “对对对。我是疯子,我是笑话。那你们的儿子算什么?他是需要卖掉姐姐才能生活的窝囊废么?”

    她肆无忌惮地笑着,明明泄积攒多年的情绪终于有了出口,但眼泪却在脸颊纵横不止。

    刺耳的数落引来了夏常青的回眸。

    新家可不是人际关系紧密的老胡同,这栋楼除了租客还有许多做生意的商户,接连不断的争吵已经埋下伏笔。现在美甲店年轻的女老板,正“砰砰砰”拍响大门,不耐烦地追问道:“大白天你们在搞什么?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给我出来!不要我要报警了。”,夏常青只能拉开一小条门缝,随口应付说:“没事,只是家里有点小矛盾。”

    说罢,他回头以更大的声音吼叫说:

    “够了!你究竟在闹什么?!你是家里的姐姐,为了弟弟牺牲下不是很正常么?”

    理所当然的态度成了压垮夏茯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们绝不会放过她的。既然他们永远不会听到她的愿望,既然她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还不如亲手毁掉一切。

    “好好好,既然我的命最贱,那我就当杀人犯好了!让你们的宝贵儿子丢掉工作,一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活在阴影下!!”

    夏茯闭上眼眸,用力压下手里的书签。

    毁掉是一件决绝又陌生的事,这一刻时间仿佛无限被拉成,世界归于寂静,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随之而来的闷响——

    “咚!

    这是夏茯从陈鑫鸿身上摔下的声音。她到底还是没能完成自己的目的,陈鑫鸿掐准了她啜泣不止身体迟钝的瞬间,爆发出了无限求生潜能,一把挣开夏茯的束缚。

    但这也是门口处夏常青被一拳击倒的声音。

    “哒哒哒!”

    她俯在地上,费力地喘息,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很多很多的呼唤,说“夏茯、夏茯、夏茯!”那嗓音像是高中里朝夕相处的恩师,也像被深藏在心底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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