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2)
绘梨有三个哥哥,其中两个已经娶妻,家里的法律顾问是爸爸的养子,现在也已经结婚,她还有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加上爸爸妈妈和阿阵,十几个人坐在一起,显得热闹温馨极了。
绘梨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每天的晚餐时间是她一天中最开心的日子,大家说着最近生活里的事情,就算偶尔哥哥们会拌嘴,也丝毫不会影响感情。
她最喜欢的就是六个月大的小侄女,这个时候的人类幼崽超级可爱,大眼睛长睫毛,见人就笑,不哭也不闹。
绘梨总是会把自己的面前的一些糊糊喂给她吃,小家伙张着手手傻笑,乖乖就着她的手吃东西,她喂了一会,听见三哥说他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现在要正式邀请绘梨和侄子来做他们的花童。
“哇!”
绘梨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地参加婚礼呢。
“花童是做什么的呀?”
“就是播撒幸福的小天使,我可爱的小甜心。”
二哥下午才出差回来,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亲爱的,在哥哥和那群讨厌的美国佬做生意的时候,你小小的脑袋里有没有想过哥哥呢?哪怕一刻也好。”
“洛卡,拜托别把你这烂俗的腔调讲给妹妹听。”大哥语气冷硬——他表现得很不喜欢二哥的这幅做派,虽然意大利的男人都这样,也包括他自己。
绘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知道他们又在家里的生意上面产生了分歧。
她没参加两个哥哥的战斗,而是看向了旁边的阿阵。
男孩在餐桌上显得比平时要柔和一些,但依旧显得冷冰冰的,和家里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总是不笑,也没有张口就来的浪漫话,更加不会叫她小甜心小天使和小公主。
有点像是爸爸。
她偷偷想,但就连爸爸都会经常笑呢,阿阵好像一年到头笑的时候屈指可数。
凶巴巴的,真讨厌。
她悄悄把不爱吃的东西运送到阿阵的盘子里,又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爸爸,教父笑了笑,对爱女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男孩看了她一眼,习以为常地把东西吃掉,接着又给她夹过来一些蔬菜,放在干净的盘子里,无声地摆在她手边。
“……”她鼓起脸嫌弃地推了推,他偏头看着她,不说话。
……好吧。
女孩不情不愿地啃着蔬菜,像是一只被迫进食的小兔子,脸上写满了委屈。
大哥看着她,皱起眉,等她吃完饭,就把她叫进了书房。
绘梨有点困惑地走进去,看见爸爸依旧坐在那张高背椅上面,才感觉安心了许多。她自己爬上单人椅,看着大哥,有点好奇他会和自己说什么。
“我亲爱的。”
大哥坐在她的扶手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她:“那个小崽子是不是对你太不尊敬了?”
“大哥也这么觉得吗?”绘梨只感觉找到了知音,抱紧自己的娃娃:“阿阵总是凶巴巴的……”
“当然,我的宝贝,你是璀璨的明珠,卢西安诺家的小公主,哪怕是你日后的丈夫都没有资格这么对待你。你要知道哥哥用了多少忍耐力,才没有在餐桌上训斥那个小鬼。”
绘梨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哥哥的意思,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说要好好教训阿阵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教父一直坐在高背椅上,没有说话。
直到兄妹两个都安静下来,他才站起来,走到百叶窗前,看着日落时分漂亮的花园,笑了笑,说道:“弗洛德,你是想为你妹妹换一双更好的手套吗?”
“当然不是,父亲。”
那是父亲亲自挑选的人,谁能说自己的眼光能比父亲更好?
“我只是觉得他太格格不入了,那样的风格看得我十分恼火,明明他应该是一个忠诚的下属,却没有丝毫的谦卑,这样的人究竟为何得到了父亲您的信任?”
“我的信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也包括你,弗洛德,这是你妹妹的事。”
他看向绘梨,问:“你想换一双手套吗?”
她愣了一下,连忙摇摇脑袋:“我不想。”
“不要着急,你还有半年的时间用来考虑你的答案。”
教父接着看向窗外,语气柔和中又带着威严,慈爱地教导着小辈:“怀疑会产生无法修补的裂痕,我亲爱的孩子们。”
“远离每一个你不信任的人,信任每一个留在身边的人,待在朋友身边绝对比群狼环伺更叫人舒坦。尤其是你,弗洛德,对你的朋友们好一些。”
绘梨听得晕乎乎的,抱着自己的洋娃娃走回了房间,阿阵守在门口,见她回来,帮她打开门,浴室里已经准备好了泡澡的东西。
这些事情当然轮不到阿阵来做,她是有贴身女仆的。绘梨看了看他,没说话,把自己关进浴室钻进浴缸,泡在热乎乎的水里面,慢吞吞地思考着爸爸今天的教导。
她是不是做错了?
爸爸信任和尊敬着他的每一个朋友,好像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谁,她一边把阿阵当做唯一的朋友,又一边抱怨他讨厌他,这样是不是不对?
但是她只是希望阿阵对她更好一点而已。
女孩入神地想着,越想越是纠结,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低,直到水窜进鼻子里,她才意识到自己要掉进浴缸里了。
但是使不上力气。
只是小小的呛水而已,身体的反应却远比想象中还要剧烈,那两声咳嗽带进来更多水流,水流又引起更大的咳嗽,她费力地撑着浴缸,下意识喘息着,但只能吸进来更多的水。
怎么办……
“咳、唔唔、”
缺氧、眩晕、接着内脏传来清晰的痛楚,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快要死掉了。
扑通扑通,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夹杂着模糊的水流声,世界好像变得极其喧闹,耳边传来尖
锐的啸叫,接着门被撞开,头发被拉扯,她感到自己又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身体里像是塞满了水,她感觉自己被谁放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那温度将她吓了一跳,接着胸口被大力按压,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她感到自己吐出来好多水。
鼻子被捏紧,柔软的、薄薄的东西贴上来,像是对待一个气球那样朝她吹气,她慢慢感到自己又获得了生存所必需的氧气。
好晕。炫目的天花板灯折射下来五颜六色的光晕,男孩的银发印入眼帘,显得那样特别,她伸手抓了抓,没抓到,伤心地哭了出来。
他抿唇,看了看自己的短发,俯下身帮她捉住自己。
女仆尖叫着跑进来,像是这时候才发现出了意外,男孩冷冷看了她一眼,用毯子把大小姐裹起来:“去叫医生,小声点,别惊动了教父。”
“……好好我这就去!”
男孩拿出木仓握在手里,检查了一遍浴室,才又把她抱出去,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大小姐好像在小声哭着说什么,他低下头侧耳听,听见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知道了。”
他表现得就好像是听懂了她的呓语一样,这让她顿时好受了一点,稍微打起来一些精神,迷迷糊糊又开始胡言乱语。
他低声附和着,显得沉着又冷静,旁边正在给她擦头发都女仆也慢慢镇定下来,两个人安抚着她,很快就等到了医生。
一次小小的呛水,让她再床上躺了一整个星期。
“哥哥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生病以后,她变得粘人了许多,白白小小的脸也染上了几分脆弱的病气,阵安静地看着她,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飘窗上晒太阳。
“我不能当小花童了。”她低头抹着眼泪,这是最后一个哥哥的婚礼,错过这一次,她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给哥哥当花童了。
“都是我太笨了,我是天底下最笨的家伙。”她哭着说:“就连哥哥也说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笨蛋小甜心,我不想要他们这么叫我。”
如果哥哥们在这里,一定会抱住她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把那些不好的词汇去掉,说她是卢西安诺家最好的小公主,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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