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宫廷岁月163(2/2)
“道理的确是这道理...”唐文美抿了抿嘴角,道:“如今怎么说呢,谁还记得方氏?官家也与高顺仪重归于好...说是官家今日不在宫中,要白龙鱼服,也指名要带着高顺仪呢。这般和好了一回,比之前更离不得了。”
和很久以前出宫是瞒着前朝后宫不同,郭敞如今基本是明着来的。不过这种明着来并非是提前报备,大家都知道的那种。而是去的时候就明摆着去,并不瞒人...一些人就算觉得不妥,这时也来不及阻拦。
至于事后怎么唠叨,郭敞如今都是装傻充愣混过去的。干脆认错,始终不改,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
今天,郭敞甚至兴冲冲带着素娥去了潘楼街南——这在此时的京城是非常有名的一条街,盖因这里有闻名天下的桑家瓦子。而且不只是桑家瓦子,就在这附近另有中瓦、里瓦,这也是相当有特色的瓦子,连在一起,称为‘三瓦并立’。
‘瓦子’是此时的娱乐场所,和现代的‘城市综合体’有点儿像。瓦子内部最出名的是‘勾栏’,也就是游棚,是艺人可以进行表演的地方,类似电影院、剧院。而除了用于表演的勾栏,瓦子内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和商业活动。
一个市民如果呆在瓦子中,一整天都可以不出来,这就是所谓的‘终日居此,不觉抵暮’...‘瓦子’之所以叫‘瓦子’,取的就是来时如瓦合,去时如瓦解,易聚也易散之意。
在东京城中,瓦子很多,大小有二三十座,其中光是极出名的就有十座上下!桑家瓦子、中瓦子、里瓦子都在此列。
勾栏瓦舍什么的,虽然不像后世说的,直接等同于声色场所了。但这里人多眼杂,往来如织,酒色财气又无一不有,的确比较容易出事——郭敞身为官家,白龙鱼服来到这里,对跟着的人来说,肯定是有更大的风险的。
但他不管,一定要来,谁又能拦着呢?王志通倒是希望素娥能劝一劝,然而素娥也很好奇这个时代的勾栏瓦舍,也就假装没看见王志通使的眼色了......
郭敞带着素娥先走马观花一样在桑家瓦子里逛了一圈,还在酒楼里买酒买点心吃了,才施施然离开——其实也和他们过去出宫后光临的茶楼酒楼没什么不同。
这样来说,瓦子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当然,要说那种热闹劲儿,的确自有不同,人潮繁华,市民悠闲取乐,难得有些后世的样子。
瓦子逛过,勾栏却留作了今天最后的‘节目’。不过郭敞和素娥没有在桑家瓦子进勾栏,而是去了中瓦子。中瓦子、里瓦子的勾栏规模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名气甚大的桑家瓦子也不
能与之相比。()
譬如位于中瓦子的牡丹棚、莲花棚,里瓦子的夜叉棚、象棚,都是可以一次容纳数千观众的——‘棚’就是勾栏内的表演场所,类似电影院里的单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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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棚,容纳能力都赶上后世一些不算小的体育馆了!
然而郭敞想带素娥去中瓦子的牡丹棚,却被跟随的人死死拦住了——勾栏棚里本来就人挤人,很容易发生意外了!这样大的勾栏棚更甚,前些日子就发生过一起勾栏棚倒塌,压死四十多人的事故呢!
这个时候的‘勾栏’真和后世体育场有点儿像,都是一个‘碗形’。碗底就是戏台和戏房,而靠近碗底一圈是‘站票区’。至于‘碗壁’,那是由木头搭起来的阶梯,观众可以坐在这里。如果是很小的勾栏,可能就没有阶梯座位了。
这种阶梯座位最危险,上头承的人太多了就有可能倒塌!
无法,郭敞只能退而求其次,带着素娥去了另一个小不少的‘芍药棚’。这个棚只能容纳不到一千人,阶梯更是只有一两层,自然谈不到危险,真个压塌了也不会有事的,
素娥随着郭敞一进场,就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拥挤’。不过还好,这‘芍药棚’的大约也能感觉到郭敞和素娥的不凡,她们往前走时还有人让路...如此,虽然挨挨蹭蹭多了一些,倒也顺利安全地抵达了非常靠前的位置。
前排当中最好的位置,不只是视野好,还在跟前摆了桌子,桌上也放着点心茶水之类。此时这些黄金座位却未坐满,问过不是有人没来后,郭敞便和素娥坐了过去。至于跟随的人,则有人坐在二人身后、身边,也有人散在场中。
这种勾栏棚里,这等好座位却不是白坐的,之前在外面虽然都买了一样的门票,可进场之后好座位的人却更容易受艺人讨赏。这也是一种勾栏里的潜规则了,交了门票钱进来看戏就可以不给赏钱了,但若要好位置,却还得给赏。
大概是因为今天有新来的艺人这边演出,芍药棚重新装扮了一番。不只是当中挂上了‘钱塘苏大家在此作场’的帐额,还满场都张贴上了红红绿绿的靠背。背靠算是一种广告,上面一般是表演的节目单、人员表之类。
素娥细看着,倒能看出一些后世差不多的东西...果然是太阳底下无新事。
很快棚中就客满了,便有人叫:“张门子,锁了勾栏门啊!”
之所以要锁门,就是防着表演过程中有人过来蹭节目看。也有那种半开放的勾栏棚,那种禁不住人来看,所以是不收门票的。只不过不收门票的往往是地位没那么高的艺人,只比路口做场的路岐人强些,有固定的表演场所,但依旧是全靠打赏过活。
表演开始,首先是讲戏谑笑话的艺人出来热场。郭敞听得新鲜有趣,就道:“外头的艺人到底比家里的要活泼些,便是笑话都新巧一些。”
素娥想了想说:“家里规矩大,好些打趣人的法子都不好用的,不只是得罪人,还叫挑剔礼法。”
民间的戏谑类节目,挖苦人信手拈来,而且打破伦理纲常、上上下下的规矩是最常见的——谁家开玩笑、讲笑话还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真要是那样,怕也不是笑话了。
郭敞听素娥说话的意思,倒没有以前那么束缚,多了些随意,心里却是高兴了一些。跟着道:“的确是这个道理,可在‘家’里,这些却是不能不讲的——不过么,咱们这回在外头,就不必论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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