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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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千里封寒,了无人烟。

    便是以灼霜的速度,往返也需至少两日。

    清霄已经早早在冰海边等候,检查完他的身体之后,清霄克制不住地喜上眉梢,“殿下,终于马上可以拥有自己完整的身体了。”

    不需再用以前那样低贱的凡人之躯。已经过完了十个朔月之夜,到明年的时候,龙骨应该就可以完全融入身体了。

    沈长离冷冷看向清霄,他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公子。”

    “去年的天水碧在何处?”沈长离却没有立刻离开。

    天水碧是生在冰海上的一种珍奇的药草,只在每年冬至夜的时候会长出,一夜后便会腐朽,是治愈冻伤的无上良方,清霄每年都有命人去海上采集天水碧的习惯。

    清霄不知他要此草做什么,他们族人要是被冻伤了那简直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不过他却也没多问,立马唤下人,将宫内储藏的天水碧都拿了出来。

    男人垂目看了一眼,随意拿走了一半。

    清霄,“……”这震撼的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肉疼。这随意一株,在北寰州的拍卖会上,都能随随便便卖出天价,而且有价无市,殿下就这么造,

    ()    但是他知道沈长离性情,也不敢多说什么。

    见他御剑离开。

    清霄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祈祷,他可以快些度过雷劫,成功飞升。

    沈长离从冰海回来,只用了一晚上,便回到了青州地界。

    灼霜说,“这下,白姑娘身体应该彻底没问题了。”

    它之前见到白姑娘惨白的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幸亏主人实力足够强横,才能成功把她救回来,那样严重的冻伤有诸多后遗症,好在有天水碧,再好好调养一下,应该就能安然无恙了。

    沈长离没回这句话,夜风拂动了男人乌发和衣袖,露出的眉眼更为清绝,他问,“你与她说话了?”

    灼霜沉默了很久,“白姑娘那时在忧心自己是否眼盲。”

    它道,“之后不会再有了。”

    沈长离没说话,烈烈风声中,已经可以见到青州二十四峰连绵的的模糊轮廓。

    葭月台终年积雪,了无人音。

    他下了剑,听到室内传来清脆的笑声,她在与那只青鸟玩耍,她那柄剑浮在一侧,还在喋喋不休。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留下这个女人。

    许是因为朔月刚过,他身体受到了一点龙骨残余的影响。她能帮他缓解不适。

    白茸与青鸟逗趣了一会儿,方觉得有些忧愁。

    沈长离已经两天没有现面了,也不知之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

    只是,她也毫无办法。

    槐魑之心毫无线索,她肯定还不能走。

    白茸打算不多想,她修为之前停留在炼气很久了。如今,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试着突破一下到修神期,反正如今别的事情也做不了,此处灵力又那样的充沛,不如趁机修炼。

    屋门被推开,白茸听到脚步声,瞬间抬眸看向了那个方向。

    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如今,她能看到一些隐约的光斑了,但是还是不能视物。

    是沈长离来了。

    他将一碗什么物事搁在了案几上,淡声道,“吃。”

    白茸,“……”她小声说,“我看不到。”

    见他不为所动。她只能摸索着,去摸勺子,差点把那一碗药打翻。

    ……

    半晌,有人握起了勺。

    他的动作绝对说不上温柔。白茸煎熬地成功喝完了那一碗药,不知道是什么药,极苦,她被苦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白茸知道沈长离又要走了,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他说上话。

    她鼓起勇气,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一角。

    这是以前她惯常的一个小动作,和沈桓玉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有事相求却不好意思的时候,总会这样轻轻捏住他的衣袖,再仰脸看着他,他便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她不知道这个如今对沈长离还管不管用,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

    “我……我呆在这里,太无聊了。”她小声说,“你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吗?一

    刻钟都好,我想说说话。”

    她忐忑得不行。

    ……白茸如今看不到男人表情。可是,他竟真的没走,也没有将袖子抽回。

    白茸喜上眉梢,她用闲谈般的语气,试探性问,“那日,我们杀掉的幻妖好厉害呀,能把一座城镇都笼在幻境中,我这几日回想一下,和我以前读过的书中的一种妖物记载很像,那个妖物好像叫槐魑,不知是不是真的?”

    他淡淡道,“是。”虽然语气还是算不上多好,白茸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意,唇边都不自觉挂上了笑。

    太好了,那么说来,那日那个小光球便应就是槐魑之心了,它果然是在沈长离这里。

    “其实,那日我在幻境中看见了你。”她说。

    沈长离没答话。

    白茸低声说,“虽然他很好。但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真正的你。”

    她感觉到,他已经站起了身。也是,今日听她胡掰那么久,他的耐心估计也到极点了。

    白茸倒是也不丧气,今天已经得到重要情报了。

    就是,她不知沈长离将那槐魑之心放于何处了,还在葭月台上么。要是可以早一点拿到就好了,温濯的身体,看起来实在是等不了太久。

    白茸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提出,用什么与他置换,她并不擅长阴谋诡计。

    袖里绯凉凉道,“我看他对你不错。你不如提出,自己在这里陪他,换他的药。”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思想这种事情了。也不想再揣摩沈长离的想法,他那样琢磨不透的男人,做什么全凭心意,在这里陪他,哪天提前被一剑杀了,可能性还比较大。

    翌日,他来了。

    今夜,外头冬风格外汹涌,他进来时,衣角卷入了一点点冬夜的寒凉。

    又到这种时候了。她知道自己如今身体损伤极为严重,他不过给她吊一口气,两人最亲密的事情也都有过了,她也知道,他对她没半点兴趣,非要纠结这个,其实也很矫情没有意义。

    这一次,她还有重要的目的,暂时不能得罪他。

    见他尚未有渡气打算,白茸主动朝他的方向靠坐了一点点。

    卧榻上,静坐的白衣男人身姿颀长挺拔,一张俊颜依旧清冷,唇较往日润泽许多,他眉眼沉沉,携了一点山雨欲来的雨意,停在身侧少女身上。

    她琢磨着,隔上次和他说话很久了,今日是不是可以再打探一番。

    她提了很多无聊的话头,说戴墨云,说尘无念,说她学剑的事情。

    也不知道沈长离听没听,反正一直没回答,却也没打断她。

    觉得差不多了,白茸终于清了清嗓子,“那日,我看到槐魑死后,似留下了一颗妖丹,那是不是就是传闻中的槐魑之心呀?我从书上读到,魑槐之心特别珍贵,用处也好多,能帮忙筑基、能解幻术,还能用作药呢。”

    “槐魑之心,确在我手中。”耳畔,男人的声音清冷沉磁,透着一丝少见的倦懒。实在隔太近……因为本能反应,她的耳朵已经难以克制地全麻了,白嫩的耳垂也瞬间变红。

    今天的他,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白茸没仔细琢磨哪里不一样,心里却是极高兴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该怎么问出他将槐魑之心放于何处,她再想办法拿到手。

    “你要它做什么?”他的气息更近了,若有若无拂在耳畔,轻声道,“是想用来修炼,还是,想拿去替别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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