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生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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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旻唇角弯了弯。

    眼底透出些许笑意。

    陆燃已经没忍住跑到了蛋糕前。

    蛋糕上插着很多只蜡烛。

    上面只写着“生日快乐”四个

    字,没有写名字。

    陆燃围着蛋糕转了好一会儿。

    才跑回来,对着纪旻感慨道:“给大黄过生日,人也有蛋糕吃的吗?”

    “不然你饿着肚子。”纪旻说。

    陆燃:“……”

    他心想也是。

    总不能让人也跟着吃宠物的蛋糕。

    然后便开始了一人一狗吃蛋糕的情景。

    陆燃整个人都凑在蛋糕边上。

    从周围的侍者切蛋糕开始,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纪旻只坐在轮椅上看着,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只是趁着空隙,转头对陈管家低声道:“这是我五岁过生日的规格。”

    意在嘲讽某个幼稚得不行的小孩。

    但眼睛里却始终带着笑。

    草坪上游戏设施很多。

    陆燃带着大黄玩了个尽兴。

    慢慢地,便把今天沈家的宴会忘了个干净。

    直到他忍不住抱着大黄在草地上打滚时。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啊”了一声。

    他站起身,从草坪上退出来,回到了纪旻身边。

    “不玩了?”男人问。

    陆燃摇摇头。

    刚刚跑起来太热,他已经把纪旻的大衣脱下来了。

    现在身上穿的是那件带着暗金花纹的黑色高定。

    少年拍拍身上的草叶,走到一旁端起饮料来喝。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叼着杯沿,突然想到了什么,弯了弯眼睛,道:

    “今天顾宁启到场前,我就在洗手间里看到他了。”

    纪旻侧眸,听着他说。

    陆燃很少提起自己的事。

    他会问纪旻喜欢什么,想要他做什么。

    也会说起大黄,说起别人。

    但是他没说过沈家,也没说过自己的心情,遭遇。

    这会儿,似乎是因为敞开了玩了一场。

    他终于像个普通的少年一样,爱憎分明地坦诚道:“我特别讨厌顾宁启,当时顺手就把他按进了厕所里。”

    纪旻:“……”

    他沉默了几秒,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一时间有些同情顾宁启,又止不住地想笑。

    最重要的是,少年这大大方方说自己把人按进厕所的态度……

    实在让人不知如何反应。

    忍了半天,男人还是没忍住。

    伸手抚了把脸,掌心露出一声短促的低笑。

    “后来呢?”纪旻问。

    他回想了一下宴会上顾宁启那趾高气扬的状态,又问,“你没成功?”

    “当然成功了啊!”陆燃道,“你来那会儿,他已经把衣服换了。”

    纪旻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去的迟了。

    陆燃宣布完自己的战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以前我做这些事,从来都不带犹豫的。但

    今天……好像迟疑了一下?”

    纪旻看了他一会儿,温声问:“为什么?”

    陆燃看着树上的彩灯,没回答。

    现在想想,根本不需要迟疑。

    因为那明显是个下黑手的好机会。

    顾宁启在换衣服,裤子一扯外套一蒙,不用什么力气就能直接把人踹到马桶里。

    这种事陆燃从前做了不少。

    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把人按完了,回来洗洗手,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甚至在心底,陆燃还有点不明白,这些人被按了马桶怎么反应那么大。

    像沈鸿源和沈星染他们,明明只是脸上沾了点东西,就能恶心得好几天不吃饭。

    在陆燃看来,这可太神奇了。

    如果是他,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放弃吃饭。

    上辈子,他被沈家人弄得大学肄业,又被逼的找不到工作。

    只能去做最脏最累的活。

    打扫厕所的活陆燃也干了不少。

    他只知道,就算干了那么脏的活,累了,到饭点了,人还是会饿。

    陆燃还去过一些非法养殖场。

    里面的猫和狗一辈子都关在笼子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笼子里很脏。

    但看到人类路过的时候,它们还是努力地叫着乞食。

    后来,陆燃觉得自己的待遇也差不多。

    他躺在病床上,跟关在笼子里的狗有什么区别。

    狗还能叫两声呢,他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陆燃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洗干净了就好。

    他也并不能理解沈星染、林伊以及张麟等人那些过激的反应。

    并觉得这些人真是矫情。

    直到在洗手间遇到顾宁启的时候。

    陆燃想动手,却停了一下。

    他看看身上的衣服,突然有个小小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一瞬间,他破天荒明白了沈星染等人为什么对脏污那么厌恶。

    一切结束。

    热闹了一通的湖心岛又恢复了平静。

    只有成片的彩灯还在亮着。

    纪旻坐在轮椅上。

    陆燃抱着大黄在他身边走着。

    纪旻转头看看小孩额头的汗珠,刚想提醒人把外套穿上,别着了凉。

    却听小孩低低地说了声没头没尾的话:“因为我不想把衣服弄脏。”

    纪旻怔了一秒。

    等他回神,陈叔已经把车开到了这边。

    车里的暖气很足。

    上了车,便不用穿外套了。

    空旷的商务车里一如既往的黑暗。

    却不像一开始那样,神秘到危险。

    这时候,这种带着危险的浓稠黑暗,却成了让人最安心不过的保护层。

    像是幽深却温暖的洞穴,隔开了所有纷乱。

    车开上路没多久(),纪旻便听到了身后均匀的呼吸声。

    纪旻将轮椅转过来。

    便见车子最后面那排座椅放了下来。

    少年躺在上面?()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睡得正香。

    因为疯跑了一通,他鼻尖还带着汗珠。

    脸颊上也透着运动过后薄且健康的红。

    纪旻垂眸扫了一眼陆燃身上的西装,又看看少年精心做过造型的额发。

    的确很漂亮。

    漂亮到他仅仅是躺在这里,便像是车中偷藏了个珍贵的宝物。

    让人心里止不住泛起一种,想将其起来偷偷占有的隐秘愉悦。

    纪旻移开了眼,看向车窗外。

    车子进了城,外面各色的灯光逐渐多了起来。

    这些朦胧又暗淡的光晕,透过车窗,划过纪旻的眼角,落在他身前沉睡的少年身上。

    光晕打在少年清隽的眉眼上,又落在鼻尖、唇角。

    最后划过柔软发丝间的白皙耳垂,又悄悄溜走。

    纪旻只看着车窗外,看着光。

    估计是因为太累了,后座又窄。

    少年睡得拧巴着,不是很舒服,皱着眉扒拉了一下。

    他手指没扒拉到东西,又垂下,睡梦里气得哼唧了一声。

    纪旻这才把目光移了回来。

    轻笑了声,心想脾气还挺大。

    陆燃又扒拉了两下。

    纪旻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扒拉的是领结。

    这套高定配的领结是个小巧的蝴蝶结。

    用丝带固定在衬衫的领子下。

    估计因为一开始玩得太疯,这会儿领结已经移位了。

    卡在脖子上,应该不太舒服。

    纪旻便大发慈悲地弯下腰,手指勾了下领结。

    他想把领结解下来。

    将那个精致的暗金色领结拉开,才发现陆燃衬衫的领口已经开了。

    不知道是他自己解的,还是蹭开的。

    黑色丝绸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轻轻敞开,露出被包裹着的细白脖颈。

    车内灯光昏暗。

    但依旧能看到,在纪旻的指尖下,凸起的小巧喉结已经被磨得通红。

    不知是被这看似精致却不怎么舒适的领结磨的。

    还是被他的手指。

    纪旻愣神的一瞬间。

    少年睡梦中吞咽了一下,已经被磨红的喉结,便轻轻上下滑动了一下。

    紧贴着纪旻的指尖。

    “是睡了吗?”陈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纪旻一顿,下意识收回手。

    刚被他挑起的领结便又弹了回去。

    “啪”的一下。

    睡着的人彻底火了,胡乱抓了两把,终于抓到脖子上作乱的东西。

    揪着那个领结,一把扯掉扔到了一边。

    两只手还乱打了一下。

    陈叔转

    ()    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笑叹:“那么大了睡觉还打拳呢。”

    “狗脾气。”纪旻道。

    陈叔朝他看过来,问:“没祝他生日快乐?”

    “他玩得开心。”纪旻答非所问。

    陈叔笑看着他没说话。

    大黄没睡觉,这会儿也坐在一旁看着他。

    大黄的生日还在一个月后。

    陆燃估计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身份证上的日期,是他被孤儿院收容的日期。

    沈鸿源当初紧急之下承诺要把陆燃认回沈家,便匆忙定下个日子。

    大概没人记得,那个走丢的四岁小孩,真正的生日就在今天。

    陈叔又看了一眼大黄。

    小狗如果没经过训练,哪儿能那么顺利的走完几天今天的流程。

    纪旻看着后座上沉睡的少年。

    大黄也睁着那双豆豆眼,仰头看着。

    转头看到陈管家调侃的眼神,纪旻难得坦诚地回答了陈管家刚刚的问题:

    “没什么理由,但不是什么麻烦事,顺手便帮他庆祝一下。”

    他和陆燃严格来说并没什么关系。

    帮小狗庆祝生日还好说。

    但要是大费周章帮一个人准备生日,便不是那么合理。

    即使眼前的少年,在纪旻眼中,和个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又想到了什么,他嗤道:“真让他知道了,又要以为我喜欢他。”

    这话里带着点嘲意。

    但他手上却是动作轻柔的,把自己的外套给熟睡着的人盖上。

    陈管家闷笑一声,提醒道:“您还记的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

    纪旻冷不丁想到今天在公司里听到的传言。

    还有宴会上那通什么杏鲍菇金针菇的发言。

    一张冷脸当即冻裂了一瞬。

    现在他们离开了,宴会上还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

    完了。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纪旻黑眸盯着后座上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小孩,又气又恼。

    恨不得伸手把人给掐死。

    但盯了好半晌,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

    “再等等。”他叹道。

    今天是他生日。

    难得高兴,兴师问罪的事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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