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没想到张鹏会有那么大反应,齐刷刷朝门口看去。
张鹏站在门口撸着袖子,“白月光?蒋生他敢有白月光?”
撸袖子的动作很是霸气,但因为袖子撸上去之后露出的手臂过于瘦弱,就让原本霸气满满的行为显得很是滑稽。
“噗——咳咳咳……”
徐蒙看着张鹏比自己还细的手腕,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不小心豆浆咽错了地方,捂着嘴咳了起来。
“我们也只是怀疑,你反应不要这么大。”祝若凡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鹏:“而且……”
“我刚才就在奇怪了,你队里出那么大事,你怎么还这么有闲心在这待着?”
一句话,把张鹏问住了,“出大事?出啥大事?”
张鹏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觉得我队里出事了,我会不知道?”
祝若凡看了张鹏半天,“要不……你先给你那几个队员打电话问问看?”
“打就打,我队员遇上事难道还能不跟我说?”张鹏一脸自信,拿着手机当着三个人的面就打起了电话,甚至还开了免提。
“嗷呜呜呜呜呜呜!”
结果刚拨通第一个,免提里就传来嗷的一声嚎哭,张鹏顿时脸色一黑,一把捂住手机,脚底生风地跑远了。
然后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就再也没见张鹏回来。
田七看的目瞪口呆,“他队里出啥事了?”
祝若凡耸耸肩,“我也是听别人说,张鹏队里的人在堕落者组织里卧底了大半年,都准备好收网抓人了,结果收网前一天——”
“堕落者组织内部打起来了,他们想抓的人全死在内讧里了,”祝若凡一摊手,“整个卧底工作全白干。”
田七:“……草。”
“这事连你都听说了,”徐蒙咔嚓咬下一口饼干,“张鹏居然不知道?”
“害,也正常,他队员不敢说呗。”田七指了指自己和祝若凡,“你看,我俩还怀疑蒋哥有白月光呢,你看我们敢跟谭队说么。”
一说到这个徐蒙就不困了,他搓搓手,“所以那个段什么的,真的是蒋哥的白月光啊?蒋哥的白月光……那得长成什么样啊?”
“害,跟蒋哥他肯定比不了,跟谭队比一样差远了。”田七掏出手机翻找了片刻,“我没他照片,反正……就是个个子挺高,有点娃娃脸的男生。”
“啊……”徐蒙有点失望,“那你们为啥觉得他会是蒋哥的白月光啊。”
“唉,你是不知道,”祝若凡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蒋哥对待段连溪,总是特别纵容,纵容得不正常。”
说完,祝若凡鼠标在桌面上一通滑动,从笔记本电脑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喏,你看。”
徐蒙满心期待地看向屏幕,结果只在上面看到了潦草的手写病历的图片。
谭玄年本职是医生,但徐蒙可不是,他努力看了半天,转而看向旁边的两个人,“不懂。
”
田七一拍脑袋,“哦哦哦,忘了忘了,你刚来,还没学会识别医院里的字迹。”
“这个是蒋哥当时的病历,”田七指着屏幕上的病历,“那会儿他出ICU还没多久,也就是刚刚恢复到能吃点东西的程度。”
“恩,”徐蒙郑重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在这个阶段,”祝若凡敲了敲屏幕,“在我们千叮咛万嘱咐,患者刚刚恢复进食的时候,一定要慢慢来,最好先喝一点那种熬的很稀很稀的米汤的之后——”
“段连溪那小子,”祝若凡说到这里都还有点咬牙切齿,“第一顿给蒋哥喂粽子。”
徐蒙倒吸一口冷气。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蒋哥,没吃出事吧……?”
田七:“再多吃一口就该出事了,得亏谭队发现的早,连人带粽子一块提溜着从病房里扔出去了。”
“这还没完,”祝若凡敲了敲桌子,“那时候蒋哥一直护着段连溪,说是自己想所以让段连溪专门买的,然后段连溪就站在蒋哥旁边低着头不吱声,看表情好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那家伙,把护士长都气够呛,在过道里直吼‘病人想吃粽子你就喂,那病人想跳楼你是不是还要帮着扶’。”
田七叹气,“蒋哥当时车祸伤的那么重,段连溪名义上是来照顾蒋哥,实际上就是来捣乱的。”
“最后段连溪估计是被医生护士骂的不高兴了,一言不合买机票就要出国。蒋哥那会儿勉强刚能下地,居然申请要出院去机场送段连溪。”
说着田七展示起手机上蒋生坐着轮椅待在机场的背影。
“啊?”徐蒙一脸懵逼,“医院能同意让蒋哥去?”
“肯定不可能同意啊,”祝若凡从电脑里调出一张图片,指了指屏幕上的担保书,“最后还是谭队心软,见蒋哥去不了机场好像特别不高兴,自己写了担保书,一路推轮椅护送蒋哥去的机场送人。”
“你说说,这不是白月光是什么,”田七拍了拍徐蒙的肩膀,“就算是过命的交情,蒋哥也不至于这样吧。”
徐蒙看着田七手机上蒋生的背影,思索半天,最后还是艰难地点点头:“确实。”
*
病房。
蒋生拎着苹果一进门,就看到段连溪和他有着同款的黑眼圈。
“手疼的一晚上没睡好吗,”蒋生打量着段连溪的脸色,坐到病房旁边,拿起一个苹果熟练地削了起来,“需不需要让谭玄年给你开点止痛药?”
“手其实还好,”段连溪看向蒋生,跨起脸,“昨天在病房睡了一晚上,勾起了我很不好的回忆。”
“整整一晚上,我在梦里被医生骂完被护士骂,本来他们都骂的差不多了,”段连溪伸出手,对着蒋生指指点点,“结果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替我说了一句话,你不说还好,说完他们骂的更大声了!”
蒋生削苹果的动作卡了一下,果皮配合着断掉。
“之前
……我也是没办法,”蒋生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当时我认识的人里,能过来看我的只有你一个。”()
“就算只有我一个,你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段连溪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着病床,“你知道对于一个社恐来说,被一帮人指着鼻子骂这件事有多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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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生:“主要是……我在护工面前不敢应激得太明显,但你也知道,应激这种事情你越压着,到最后爆发的时候越要命,我怕到时候被人看出异样……只能叫你过来。”
“至于粽子……我在永恒纯白里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从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后来才知道在外面伤的太重的话,吃粽子会被骂。”
蒋生低头削着苹果,轻声道,“对不起,当时是我太想当然了。”
段连溪一怔,撇了撇嘴,“也不是想让你道歉……我就是,做恶梦了嘛,随口抱怨一下。”
“我其实知道喂你粽子不好,但想着你一个九级的还能吃粽子吃死……谁知道能被发现啊。”
说着段连溪拍了拍蒋生的肩膀,“其实我之前就知道,你要不是在医院里真的扛不下去了,也不会把我叫过去。”
段连溪看着身下的病床,依旧能回忆起车祸后,他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蒋生的样子。
实话说,在段连溪看来,在喜欢上谭玄年之前,蒋生大多数时间中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而那场车祸之后,他在医院里见到蒋生,觉得那会儿的蒋生才是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蒋生是春天的时候进入永恒纯白的,或许是在永恒纯白的经历太过痛苦,导致对方每年春天的时候,状态都会很不好。
但即便蒋生状态再怎么不好,怎么说也是九级的堕落者,只是车祸的话理论上是伤不到他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蒋生状态差到能在车祸中受伤,也不至于像今年三月那样伤得那么严重,严重到心脏停跳被送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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