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偷天换日(其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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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医生的警车离开之后,安室透沉默地上了另一辆车,跟着那些公安一起去了警局。

    他没有发现远处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心里有些庆幸,又忍不住担忧。

    打击这么大?应该不是医生在零面前杀了人那么简单的吧?

    而且被铐起来的又是另一个人,看那些人对医生众星拱月般的姿态,难道他帮助警察破案了?

    可即使这样,也不至于让那个金发混蛋露出那种表情啊!

    他哪里是能随便打击到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性格,松田还能不知道吗?

    松田阵平看着他们的车一辆一辆离开,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他扭头对送他来的伊达航说:“我也要去警局!”

    “别闹!”

    伊达航吓了一跳:“我不会送你去的!”

    这几天他没有去医院看松田,因为诸伏景光突然打电话过来跟他说松田转到了更好的医院,正在做详细检查,不方便见面。

    看他们那保密的架势,伊达航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上午的时候,松田突然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要去一个地方,还破天荒地对他说了拜托。

    伊达航本不想帮忙的,但想起松田阵平之前自己也能偷偷跑出医院,还差点死在了拳馆里,他没办法,只能开车把人接过来了。

    没想到会撞上这样的场面。

    看着那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还有那些远去的车辆,他忍不住问:“是那个人吗?”

    把松田从医院里叫出来的人。

    伊达航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从松田阵平的态度,以及安室透恍惚的神情他隐约也能猜到一点。

    “炸弹犯的同伙?”他沉声问。

    松田阵平下意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医生,但他知道,医生绝对不可能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炸弹犯同伙。

    他不能把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告诉伊达航,固执地说:“反正你让我去警局就对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医生。

    一直跟他保持联系的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同时说很忙,打电话给他们也没说两句就挂了,如果只是找到了金田雪帆,他们绝对不至于这么回避自己。

    当时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他们找到了医生。

    他们不告诉松田阵平是因为,他们早就察觉到了松田阵平对医生过于友好的态度。

    松田阵平也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让他们带自己出来,而是联络了伊达航。

    但伊达航也有自己的坚持,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一两句话就把他带到警局去。

    整个警视厅都在被媒体的舆论谴责,而这种情况只要松田阵平出面就能解决。

    只要他站出来就能澄清他没被炸死的事了,可上面为什么没让他站出来呢?

    伊达航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这时候带

    松田阵平去警局,要是被人认出来,还不知道要打乱多少人的计划。

    伊达航不由分说地把他塞回车里,看到他脸上强硬的表情,松田阵平不禁无奈。

    就在这时,伊达航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破天荒地没有接电话,而是把手机放到了一旁,转动钥匙准备发动汽车。

    这对一个警察来说是很难得的,尤其是伊达航这么认真又充满干劲的警察,看到电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置之不理。

    松田阵平伸头过去瞧了瞧,脸色迅速僵住。

    来电显示:佐藤美和子。

    松田阵平做完手术醒了才知道,佐藤美和子没有把那条短信后面的内容告诉任何人。

    然而他们也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后来他就偷偷从医院里溜出来了,再后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死亡报道。

    松田阵平也想过要不要主动联系佐藤美和子,然而一向果决的他难得在这种时候犹豫不定,看到来电显示,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班长该不会是因为他才不接电话的吧?

    要是真的有急事怎么办?

    他脸上心虚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伊达航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还不知道松田阵平在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做了什么,解释说:“她现在整天和工藤家的那个初中生混在一起,都快变成人家的传声筒了。”

    从松田住院开始,伊达航就没怎么去看过松田,真的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被工藤新一缠得没办法了。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从哪打听到了他和松田还有曾经因为炸弹案死去的研二是同期,整天在警视厅门口蹲着他,一见到他就叭叭叭说个不停。

    他连松田没死都猜到了,还猜松田可能惹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组织,才让警视厅这么讳莫如深,没有在第一时间澄清。

    伊达航:这是我能听的吗?

    他第二天直接没去警视厅,然后……工藤新一就发现了同样在寻找真相的佐藤美和子。

    两个人沆瀣一气,联合起来迫害他!

    伊达航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套话的手段,他现在看到他们打电话过来,条件反射地就开始头疼了。

    看到松田眼神虚虚地瞥着手机,一副在意得不得了的样子,他于是说:“你要是想接你就自己接。”

    不过恐怕刚接起来,电话那头就会传来工藤新一仿佛开了挂的声音:“——伊达警官,你一大早没出现,也不接电话,是不是去找松田警官了?”

    伊达航:……这个电话不接也罢!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摇头说:“算了。”

    时机太不合适了。

    他刚刚也想过要不要把电话接起来,直接吓佐藤一跳,但还是感觉太不庄重了。

    有些话就算要说,也还是当面说更好。

    而且听伊达航这么说,佐藤也知道他有可能没死,这种事真要解释,就更应该面对面地解释了。

    他对伊达航说:“送我去警局

    吧。”

    不等伊达航说话,他又说:“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等。”

    反正以医生的手段,他总会出来的。

    有些事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结了。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也收起枪准备离开了。

    伊达航的车停在对面那边,诸伏景光把瞄准镜扫过去的时候,没找到黑麦,倒是看到了一个和松田很相似的人。

    但是安全屋不是在郊外么?松田怎么打到车过来的?

    诸伏景光想起松田还有开出租的朋友,心里有些不放心,赶紧发了条消息去问:“在哪?”

    “看监控。”松田很快回复,“好无聊啊,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正是前几天警视厅外面的监控画面,诸伏景光看了看,回复道:“晚上吧。”

    松田:“给我带点鱿鱼筒来。”

    还能提要求,看来不在外面,诸伏景光略微放下了心,收起枪赶往黑麦约他见面的地点。

    在报亭这边,他有些遗憾没能找到黑麦,可话又说回来,医生今天的行动真的需要黑麦吗?

    就算没有黑麦,他也能安全逃脱吧?

    诸伏景光按了按耳麦,低声问安室透:“你打算怎么办?”

    安室透已经开着车,和那些公安一起到了神保町警局。

    那些公安也没有忘记职责,悄悄让人把问询的顺序改了改,把医生排到最后了。

    最先接受调查的是图书馆里那些围观的路人,安室透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神沉沉地望着对面那些人。

    几个公安若有若无地包围着医生,似乎是在阻止他逃跑,然而从他的角度看来,却好像是把医生拱卫在中间,对他进行无声的保护一般。

    就连那边正在进行登记的人都时不时地看过来。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警察们随手放在桌面的一本杂志轻轻翻着,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对杂志的兴趣,那些字映入他的眼中,仿佛过眼云烟般不留痕迹。

    他的坐姿放松而又随意,和身边严阵以待的公安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室透甚至怀疑他一开口就会说:“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跑。”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坐在那里,就已经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他身上早就没有了那一丝不成熟的学生气,气度从容不迫又波澜不惊,然而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这是连装都不装了吗?

    安室透冷冷地望着那边,怎么办?他压低声音,回答诸伏景光:“把他留在这里。”

    如果是以前,他二话不说就会把医生调到第一个做笔录,然后用他给出的名字去查身份。

    现在他知道这些手段已经没用了,无论是奥野小少爷还是金田雪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人身份根本就没有问题。

    就连今天的藤井莉莉也是,安室透无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金田雪帆的姐姐。

    他就是医生的手段吗?

    确实有够可怕的。

    不过——

    安室透冷声说:“他不是那么高调的人。”

    来警局的路上,安室透就一直在想,医生到底为什么要点出犯人,还拆穿了犯罪手法。

    这是他在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以前的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从来不会亲自参与进去。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安室透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自己愤怒至极给医生的那一拳。

    易容并不是毫无限制的。

    他和贝尔摩德一起出过任务,虽然每次贝尔摩德都表现得很高深莫测,但仔细回想起来,她易容的时间很少超过一天。

    也就是说,时间越长,破绽也就越大。

    安室透反倒有些感谢那些公安用手段把医生排到最后了。

    他真的不着急吗?

    安室透一点也不信。

    不着急他怎么会点破犯罪手法?不着急他怎么会顺水推舟,跟着警车一起回来。

    如果是为了享受警察的追捧,他大可以一边引诱别人犯罪,一边破案,而不是要等到今天。

    这也不是什么大警局,这件案子也没有引起媒体或者重要人物的关注。

    所以他这么高调,只可能是易容出了问题!

    他想利用那些警察对自己的好感,尽快做完笔录离开!

    想到这里,安室透脸色反而没有之前难看了。

    想找到医生的证据,给医生定罪很难,可如果只是要把他留下来却很简单。

    只要能揭穿他的易容,至少也是一项欺骗警察的罪名。

    这样就能把他留下了——

    然而即使这样,安室透内心要给医生作证的难受和憋闷也并未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渐渐转化为了痛苦。

    他很能调解自己的心态,可看到对方被众人郑重其事地对待,犹如明星般坐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拿开耳麦,在诸伏景光听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什么也做不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其实并不是真正想不出对策,可怕的是在想出来的瞬间,他就会忍不住冒出念头,这是不是医生的又一个圈套。

    他一次次地想要找出证据,又一次次巧合地让那些证据成为了医生是个好人的铁证。

    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在医生的意料之中,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超出他的掌控。

    这种感觉比上次在天台上看到他的时候更明显了。

    就在他深感无力之时,他的手机轻轻一震。

    黑田兵卫给他发了一个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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