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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江饮冬听着鸡叫声醒来,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一人窄的木床上,江饮冬腿长脚长,木床的长度不及他的身高,每晚躺下,便能感觉到双脚牢牢抵在床尾。但他睡觉沉,睡得端正,夜里也不常翻动,无甚影响。
因此,即使床十分旧了,也没有换床的紧迫感。
而今日,在他眨动眼皮的片刻迷茫间,竟有了赶紧换个大床的想法,还要铺上厚厚的被褥,才不会硌到人。
待分清梦和现实后,鼻息间裹挟着股子腥躁味儿,江饮冬双目无声地盯着头顶的房梁。
片刻后,他翻身而起,几步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一条亵裤,三两下解开腰间绳子,手按在胯骨往下褪。蓦地,他身体僵住,黑沉着脸把裤腰系的死紧,手抓着另一条亵裤匆匆出了房门。
中途甚至未曾往鱼缸看上一眼。
江饮冬在井边搓洗亵裤。
自海滩回来以后,昨夜他做了第一个梦。
江饮冬努力维持面上平静,手上的力道发狠,搓完后的亵裤搭在晾衣绳上。
不算稀奇事,做了个打湿亵裤的梦罢了。
他还不至于脸皮薄到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江饮冬顺势洗漱一番,走到灶房时差点被门绊倒。
他背上篓子,里面放了把斧头,恍惚地出了门。
走到山脚下,天才蒙蒙亮。
“江冬子!”
粗犷的喊声在山间多了道回音,惊得林中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到下一棵树上。
江饮冬回头一看,刘多麦正提着他布置陷阱的家伙往这边跑,他转头当没看见,加快了脚步。山间雾气重,几息就不见了人影。
刘多麦诧异地举头四望,踹着脚底下的石子低骂了声。
旭日初升,林间光线逐渐明晰。
江饮冬抹了把汗,背着装有大块木头的篓子,手里还抱着个小点的竹筐,装着满满一筐的新鲜槐花。
他回到家后房中没动静,魏鱼还在睡。
江饮冬在自己屋门前顿了顿,推门而入。
将吃食放在缸边的木椅上,江饮冬把魏鱼叫醒,嘱咐他吃东西。
不多时,外面下起了雨,雨点子越来越大,砸在头顶瓦片上,哗啦的声响裹着这一方天地,十分让人安定。
江饮冬看着魏鱼吃了会儿,心下沉静,自觉并无半分旖旎之感。
他彻底送了口气。
雨水来的急促迅猛,停的也突然,灰沉的天色骤然大量。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院里积了好几处水坑。
魏鱼正和江饮冬打着商量,想在白日借用江饮冬空着的床。
这时,门外来人了。
“诶,这都啥时辰了,冬子还闩着门,没醒呢?”
江饮冬瞥了眼魏鱼,掩好房门,才去开门。
门外是吴婶子,是村里离江饮冬家最近的一户。她家男人和两个儿子农闲时都在外地做活,家里留着吴婶子,两个媳妇和已经定了亲的女儿,和江饮冬一个单身汉子没什么来往,也算邻里和睦。这次吴婶子找上门,应是有事要帮忙。
“冬子忙着不?”干练的妇人道。
“不忙,婶儿有急事?”
“不是那火烧眉毛的急事。“”吴婶儿笑道,“我那堂屋顶下雨漏水,一直拖着没修,方才那场雨大,我怕晚上再下一整夜,可不得了。你要是得空,请你帮忙拾掇一番。”
“我收拾家伙,这就去。”江饮冬应的利落,无半分推迟意。
吴婶儿眉开眼笑,“用不着你准备,跟婶子去就行。”
江饮冬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