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旧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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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好交谈的模样。

    荣康郡主今年八月要行及笄礼,到时她的婚事也该议起来,只是不知圣人打算把郡主许配到哪家去。

    嘉顺郡主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对亦安几人的行礼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害羞笑来,便不说话了。

    “我带嘉顺出宫散几天闷,她很好照看的。”临清公主看着嘉顺郡主的目光满是温和。公主和先太孙年纪相差不大,从小长在一起。虽差着辈分,但却是兄妹一样的关系。嘉顺是临清公主看着出生的,和她亲近实属正常。

    不过这回嘉顺出宫,却是她弟弟又中暑了的缘故。楚贵妃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便让临清帮着照看照看。

    想起身子孱弱的侄孙,临清公主也忍不住叹息。可她也没有法子,只能把嘉顺接过来,也算是替父皇和钟粹宫娘娘分忧了。

    嘉顺还不知道生病是件很难受的事,她自来身体康健,便是发热着凉都是少有的事。一个孩子不用操心,长辈们的注意力自然放在另一个孱弱些的孩子身上。嘉顺郡主隐约间知道,弟弟是有些不太稳当的。至于稳当是什么意思,嘉顺郡主一时还没有想明白。大概像她那样,便是稳当了吧?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临清公主看见亦安身后丫鬟们抬的东西,便吩咐她们放下。

    因为亦安的座屏格外大些,不好装在盒子里,是缠了红绸直接抬过来的。临清公主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字迹,对亦安笑道,“等会行完宴,还要请你替我的书房写副楹联才是。”

    一旁侍立的女官面上没有波动,心里却在想,怪道公主前两天让她们带人把书房外的楹联给拆了去,还重刷了一遍漆,原来是为这个。

    只是原先的牌匾并楹联都是驸马亲自写的,公主让人把楹联取下来,女官们难得问了第二回,得了公主的明确回复后,才大着胆子在驸马眼皮子底下把他写的楹联摘了下来。

    令国公世子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妻子,正准备问一问,没想到临清公主转头就对丈夫说,“太傅的外孙女里有一个字写得特别好的姑娘,我打算请她写一副楹联挂在这里,别无它意。”临清公主算是对丈夫解释了。

    满朝太傅只有陆望一个人,他的外孙女里字好的,也就只有亦安一个。

    令国公世子没看过先皇后的手稿,自然品不出来两者之间的相似,只当妻子突发奇想,便也不往心里去。没见还给他留了“脸面”,好歹没连匾额一齐摘了。

    不得不说当过陆太傅几天学生,令国公世子的书法比之以往大有长进,勉强能入得眼。只是这也是驸马与公主之间的夫妻趣事,犯不着用书法好坏来形容。

    临清公主很高兴,当场就命侍女把座屏摆上。

    荣康郡主看一眼屏风,总算知道公主为什么对亦安青眼有加。先皇后弥留那两年,荣康郡主是见过先皇后的。

    如果说亦安的书法和先皇后有几分神似,那一身平和的气度,也约摸有三分了。临清公主看的是字,荣康郡主想的却是人。

    明明一点儿也不像,却能让人想起先皇后来。

    不多时,临清公主请的客人俱到了。

    除过秦珂也是官员之女外,其余俱是宗室。

    舞阳长公主,临清公主的姑母。

    平王世子妃,也是延熹郡王妃。平王是圣人余下三子中最年长的一位,他的长子便是延熹郡王,去岁郡王大婚,选了正妃。

    恭王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两位郡主今日相约去探望恭王妃,没有来。

    景王世子年未弱冠,还不曾选娶王妃。

    说起来圣人一脉子嗣不丰,仅仅是后继有人而已。朝中之所以没有掀起立储风浪,一是因为圣人威权日重,没人敢撩拨虎须。一则便是如今三王子嗣也不算丰盈,万一立了这个,转头再出个意外,那乐子可就大了。

    和临清公主走得近的宗室不算多,能被请来的最低也是郡王妃。而宗室里的王妃远不止这个数,只是有些关系远了,素日里只在宫里领宴时见一面,并不怎么亲近。

    如今在圣人面前说得上话的勋贵不多,令国公算一个,慎国公算一个,如今慎国公的两个女儿也在座中。

    除此之外,还有宣宁侯的长女,广顺伯的孙女。

    打眼望去,亦安是一众贵女中,身份最低的一个。但坐在一众贵女中,亦安并未显得格格不入。不挑明了说,谁也看不出来亦安的生母是个姨娘。

    舞阳长公主辈分最高,她是临清公主亲自去迎的。

    长公主五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如许。这是长公主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着实不算年轻了。前几年舞阳驸马过世,公主待丈夫孝期一过,也没提改嫁的事。公主儿子已经快到加冠的年纪,便是再嫁,圣人又能挑出多好的妹夫来?索性公主自家过日子,倒比以往更快意几分。

    “见过长公主殿下。”除过几位郡主、郡王妃外,其余贵女都要向舞阳长公主行礼,以示尊敬。

    舞阳长公主眉眼含笑,“都不要拘束,今日好好乐一乐才是。”为着今日举宴,临清公主连丈夫都赶回了国公府,还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

    待舞阳长公主坐定,便瞥见桌上的屏风,对临清公主一脸奇道,“临清,这是你从哪里寻出来的旧物?”皇家的摆设,便是放上几十年,只要有人打理,依然光亮如新。

    临清公主知道姑母误会了,若说临清公主和荣康郡主都能分辨出,亦安和先皇后的字出自不同的两人之手。舞阳长公主见惯了先皇后的字迹,却一时分不清起来。盖因那七分神似,让舞阳长公主自动代入成了先皇后的遗物。

    先皇后确也是在类似物件上题过字的,除却少数几位宗室手里有先皇后的旧物外,其余俱被圣人锁在先皇后故居。

    临清公主笑着解释道,“这是白侍郎女儿所赠,非是旧物。”在一众贵女面前,临清公主不欲提先皇后尊讳。

    “嗯?”舞阳长公主微微挑眉,转过脸,瞬间就锁定了席上的生面孔。只有亦安三姐妹,长公主不曾见过,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还不快让舞阳姑母瞧瞧?”临清公主笑着帮腔。

    亦安只好起身,来到舞阳长公主面前,再次行礼。“亦安见过殿下。”

    望着和故人相去甚远的面容,舞阳长公主瞬间回过神来。长公主细细打量亦安片刻后,拔了发髻上一支赤金如意并蒂莲花钗,亲自簪到亦安头上。“看着怪可人的,拿着戴吧。”纵是长得不像,能出几分旧影来,却也难得。

    “谢殿下赏。”亦安语气依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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