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风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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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枝春/怀愫

    老太太说管,就当真不再过问。

    朝华的日子一下子安闲起来。

    暂时不能出门,也不用她来管家,连祖母那里都不必她们姐妹日日去请安。习惯了每日早起问药、看帐、习针,一时间竟不知该干些什么。

    干脆先将屋子收拾出来。

    簌爽斋内外还都是过年的陈设,朝华看过一遍就吩咐甘棠:“把里里外外都成芽绿宫粉梅花给予的,帐子用荷色,摆设就留下珊瑚盆景,不要屏风,把纱槅里的雪景图换成西湖春晓。”

    她话音一落,屋里甘棠芸苓齐齐动作起来,没一会儿L就从库房把引枕、坐褥、绣帷、地毯都找了出来。

    一盅热茶还没品过半,屋里就换过了陈设。

    绿色铺开,只留红珊瑚盆景和帐上挂的大红八宝荷包做年景点缀,一派初春意趣。

    跟着又找出笔墨、棋盘、琴书,铺设在房中四处。

    芸苓还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用包袱皮包着的针线箩儿L,里头全是朝华做了一半的荷包,红的是年前做的,绿的是夏天起的针。

    有的刚起了针,有的才描出花样子就没功夫再做,就这么一直放着。

    一屋子丫头干脆一人分了一个,一上午的功夫,几个荷包袋全做了出来。

    令舒来串门时,就见簌爽斋里外都换了铺陈,三姐姐靠在明窗边在给绣花荷包袋收口,她身前炕桌上的绣箩里还放着三四只已经做完的。

    令舒瞪圆了眼看:“你……你怎么做起这些来了?”

    朝华不是不会,是没功夫用在这上头。

    容家的女孩能写一笔好字的多,能做一手好针线的少,容老太太自己年轻时都不爱在针线上下功夫,也不计较家里的女孩们做的好不好。

    令舒知道三姐姐自来少做这些,如今都已经闲到把针线拿出来了,她凑过去瞧了一眼,忍俊不禁:“这怎么是荷花的?不会是去年的罢?”

    朝华收完这针,才抬头:“甘棠,上茶,让厨房送些新鲜点心来。”

    令舒啧啧出声:“三姐姐这可算是过上闺阁日子了。”

    朝华听她打趣,并不生气:“我慢慢来罢。”一面说一面给令舒倒了杯梨汁饮,问她,“你今儿L怎么得空过来?大伯母那里忙完了?”

    令舒每天跟着大伯母管家,管完家还得料理自己的嫁妆,理完嫁妆的事,还要跟着这边的嬷嬷学规矩。

    她还以为朝华回来了,也要一同学,谁知大伯母对她和令惜说:“放你们三姐姐的假,叫她舒服几日。”

    令舒拿出张单子:“你看,这是今天嬷嬷们教的。”

    单子上列了一长串的日子。

    “宫里逢到忌辰日,女官宫眷都不准戴红花,只许穿素色衣裳,内廷当差更不许穿红,玉佩荷包上也不许结花穗。”

    这嬷嬷是大姐姐派来的,怕她们在外交际时犯了忌讳,特意派来指点,还把能穿的

    颜色列了出来。

    “还有怎么行礼怎么请安,南北不同处都要重新学。()”?魎???葶????祙??????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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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不想学北边的规矩,就让未来丈夫只谋南边的官,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

    朝华一口梨汁差点咳出来:“超过四品的官员每三年上京述职一次,要不你在信里添一句,请他万万不要升上四品?”

    从此楚四能当的最大的官儿L,就是从四品。

    令舒明明知道朝华在说笑,竟重重点头:“有道理,差点儿L就把这个给忘了。”

    两姐妹笑作一团,令舒拢了拢笑散的鬓发,对朝华道:“正月十三,全家要去灵光寺点顺星,我……”

    她倏地不好意思起来,红着面颊道:“大伯母说,楚四也去。”

    朝华笑盈盈看着她:“成啊,到时你们俩要见面要说话,只管打我的幌子。”去岁令舒帮她跟沈聿在石舫中见面时,她就答应过会还这份人情。

    石舫中人已经散了,人情还得还。

    令舒嘴角一抿,又笑又嗔:“说不准那呆子就来请个安。”

    双方都已经订了婚,楚四呆子来拜年也是恭恭敬敬,她明明就在上房,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令舒往日再俏皮些,也是十五六的女孩儿L,未婚夫这个死样子,她又气又急,再一这个呆子是个真呆子,那可怎么办?

    心事转了一轮,令舒挨到朝华身边,轻轻说:“太平观那儿L,我已经把东西送去了。”

    朝华手上翻着荷包的串珠穗子,依旧是言和气定的模样:“下回你再送东西就告诉她,过些日子我会请大伯母替她作主的。”

    令舒良久无言,好半晌才叹道:“我原来服你,如今也还是服你。”

    ……

    正月十三那天,靠近宫城的这一片功勋府前,马车仪仗络绎不绝,都是出门去佛寺点顺星的。

    容老夫人与楚氏坐在前车,朝华领头带着妹妹们坐在后车,令惜问:“我听徐妈妈说家中供灯烛都供了好几代了。”

    容家上几代皆在京中,年年都给灵光寺供奉香烛,后来远离京城,但老宅还在,供奉不停。

    眼看路程还长,朝华打开食盒,给妹妹们一人拿了一颗玫瑰糖:“是供了许多代。”与容家一样供了几代的已然少有了。

    有的是举家获罪,有的则是降袭之后败落了,再添不起一年数百两的灯油。

    令惜含着糖,含混问:“我还听说灵光寺后有打鬼可看,那是什么?咱们余杭怎么没有?”

    “什么看打鬼,那是观傩!”令舒捏捏妹妹的面颊,“是人穿着衣裳戴着面具扮鬼,大家撒米撒豆除邪秽。”

    原来是个正经节庆,圣人还会派散佚大臣主持,越到后来越像是市集庙会上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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