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2)
被导演催着，摄影师硬着头皮问：“这是找到摊位了吗？”
万度刚准备点头，想起来小李让他不要太显得像有剧本的交代，还是略微委婉了一些：“碰碰运气。”
然后，他体贴地走了两条弯路，最后径直前往节目组安排好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他的摊位。
是一个空着的门面，门面中摆放着各种杂乱的东西，算是他吃饭的家伙。
有纸扎物品，有各种经书，还有一个《阴阳先生大全》。
万度拎起大全简单翻了翻，大概知道了自己的业务范围。
那么，最后的问题来了。
他去哪找工作？
满腹才华，有脸有行动力的万度，竟然卡在了没有岗位这一关。
小度犹犹豫豫，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街头卖艺上。
或许，他可以和王黎瑾还有路德希合作一下，一个负责音乐，一个负责展示，一个负责坑人。
导演又双叒心梗了。
在他的安排里，不，在往常的综艺里，基本上都应该是，嘉宾被为难，然后嘉宾看见有工作人员扮演的非常明显的托儿，于是过去搭话，找到思路，同时得到任务，完成任务，一环环地完成拍摄。
可他们呢？
他们竟然真的，一个都不问！
导演安排的托儿就差穿着黄马甲红马甲了，显眼到都要主动去搭讪了，他们就是睁眼瞎！
是没有长嘴吗？！
导演不得不退一步，让工作人员主动搭话。
很快，万度刚拎起自己的工具，关上店门准备去找人，一个穿着补丁的“中年妇人”就走了过来，像是疑惑，又像是惊喜一样地问：“万先生可算回来了？！”
万度嗯地点头：“正准备走。”
工作人员伪装的妇人脑子一卡，忘了自己的台词。
她磕磕巴巴地念道：“那个，那个我听说镇上的一户老爷家闹鬼呢，他家小儿子一直高烧不退，怎么都不管用，都要急死了。”
万度立刻意识到这是节目组给的任务，他沉吟道：“多少钱？按人头给还是集体给？”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弱声问：“你不问问，那户人家在哪吗？”
万度说得很诚恳：“你们安排的任务都麻烦，若是性价比不高，就不去了。”
哪有让王黎瑾算命得钱快？
工作人员：“……可是，可是好像，那户人家知道你朋友的线索？”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导演根本就没有安排给钱！
就是要他们穷到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五个人挤王黎瑾拍下的那个小房子，才有意思！
而这个任务又算是主线，就算zero自己不去，那些飞行嘉宾也可能去的，zero自己赚自己的钱，怎么偶遇飞行嘉宾？怎么把节目组设定好的地方给闯了？
她只能默认万先生跟自己说过要找同伴的事，恰好自己又知道了这个线索，忽悠万先生过去。
万先生有些狐疑，他觉得是陷阱。
按照逻辑来说，一个穷苦妇女哪能知道那么多？
说不定等他们去那个大户人家，就会被当妖孽一网打尽，然后来什么密室逃脱一类的游戏。
万度有观摩经验。
所以，在工作人员说完后，万度也道了谢：“谢谢，等我赚了钱，我就去看看。”
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但万度那边拎着吃饭的家伙，先是低头装模做样地看了眼自己满是科技感的机械手表，再抬头时，目标明确，非常迅速地离开了。
头都不回的那种。
导演沉默了，导演咬牙切齿：“等会儿，但凡遇见zero的，全都给我主动点！！！”
不做任务，等他们把钱赚够了，节目就跟着录完……
也不是。
导演想起自己藏着的几个坑，哼笑了一声。
叫他们不长嘴，叫他们不去做任务，等着被坑吧！
欸等等，不对劲。
导演不解地问旁边的副导：“万度准备去哪？他找到活儿了？”
怎么一副非常胸有成竹的样子？
副导演试图猜测：“是不是，去找队友了？”
和导演负责的内容不一样，副导演需要负责更多细节上的东西，所以对zero之前录山趣的直播，也是补过的。
他想起万度曾经的骚操作，言简意赅：“他给他队友都装了定位，在之前的一档综艺中，展现过。”
就是当时好像没有什么手表，现在都弄出来一个手表了，估计更专业吧。
导演：“……”
zero绝对是他执导生涯中过不去的坎。
——
万度虽然看手表是假装，但这手表确实是他自己组装的科技产物，真要检查也不会露馅。
跟着小坐标，假模假样地绕了绕路，顺利找到王黎瑾。
对方刚刚赚到三百块，将钱收起来，一脸的洋洋得意。
身无分文的万度拦住了王黎瑾，言简意赅：
“一起合作吧。”
王黎瑾上下打量了下准备齐全的万度，不怀好意：“你不会找不到活儿吧？”
万度默认了，他也不好奇王黎瑾为什么能猜出来，本来几人中就只有他需要主动寻求机遇。
王黎瑾虽然不打算合作，但也给他指了一条路：“你听过赤脚走火炭吗？”
万度一愣：“你是说……”
王黎瑾笑眯眯地：“谁说只能当阴阳先生了，你跟皓儿他们一样卖艺啊，什么下油锅，走火炭，求雨……噢，后者得巧合一下，但你可以跳祭祀舞嘛。”
“只要画面感有了，还愁没人给你打赏？”
说着，王黎瑾眸光闪烁，尤其是在说求雨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
他在提醒万度，必要时候，可以让蓝星皓帮忙做个弊。
万度懂了，万度陷入沉思。
王黎瑾想了想，又道：“但你这都是大场面，需要布置挺多的，我觉得划不来，倒不如跳祭祀舞求雨。”
“找个空的地方弄好准备，靠祭祀舞求雨，不管有没有，吸引了观众，剩下的就不愁了。”
要么大家传出去，明天换别的卖艺的时候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要么节目组的人主动找上来，给钱做祭祀。
他不信他们这帮反骨仔还钓不到节目组的人。
是的，大家虽然默契都选择不跟着节目组的任务走，但不代表他们真的没别的盘算。
好吧，不代表万度和王黎瑾没有别的打算。
尤其是王黎瑾，他看节目组给的任务太容易完成了，估计没安好心，整个人都谨慎了不少。
要让他们顺着节目组的思路走是不可能的，但要是他们不走，那也不太行，不然节目组设定的任务不就没用了？
可为了节目效果，等有了机会，节目组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来，那选择权就在他们自己手上了。
两人一个善算计，一个善计算，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万度当即决定：“我去找小蓝。”
求雨求雨，就算再怎么巧合，能有雨自然是更有看点的。
他得先打个招呼，要是小蓝他们能跟着他一起卖艺，就再好不过了。
——
蓝星皓和谢默宇正在卖艺。
确切地说，是蓝星皓在卖艺，谢默宇在吆喝。
是的，虽然谢默宇很想躺平，很想只收钱，但他的搭档用水润润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求他，他——
还是妥协了。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十分奇异的一幕。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年站在木桩子上，头上顶着三四个碗，脚尖也点着好几个碗，在假装提心吊胆地表演。
而在木桩子下，谢默宇一只手抱着木桩保证稳定性，一手拿着大喇叭，低着头，看着地上蓝星皓写的台词，古井无波地开始念稿。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最精彩的……”
他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什么情绪地念着稿子，蓝星皓也恰当地配合着。
随着蓝星皓变换姿势，谢默宇的台词还会出现一些十分激励但他念起来很心如死灰的台词。
“看，我弟弟正在表演的是……”
谢默宇佛了。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去找摊位，躺在地上，等蓝星皓锤他。
至少能真的躺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木桩子，低头念稿子，时不时还要在蓝星皓的催促下，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告诉顾客：“喜欢请投币。”
饶是如此，围观过来的人，时不时还将目光投向他：“小哥，你会什么啊？你要表演什么？”
谢小哥死鱼眼，深呼吸：“胸口碎大石。”
问话的人震惊：“你们，胸口碎大石？”
“是呀是呀，我可是从小练的童子功，还能给大家表演缩骨功噢，”蓝星皓眼睛笑弯弯，可可爱爱地揽客，“各位，相逢就是有缘，我们兄弟初来乍到，也没什么长处，就给大家献献丑，大家要是喜欢我们的表演，可以给我们一些支持噢！”
“好！！！”
大家看见他在木桩上各种“胡来”，都害怕他那大身板一下从木桩上掉下来。
还好，他那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哥哥还算靠谱，木桩子撑得稳稳当当，都没有动摇过，跟立在地里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