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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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打到最后一关Boss前,太宰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嗡鸣。

    开始觉得恋恋不舍、有些不那么希望这么快将最后一关打完的中原中也立即道:“看消息,剩下的部分下次再继续。”

    消息来的恰是时候,网友偶尔还是能做点好事的……嘛……中原中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截图僵住。

    【照片诈骗:魔兽吉维尔VS龙彦之间.avi】

    视频封面上的魔兽吉维尔张大布满银色獠牙的颚,凶戾、可怖,但戴着毛绒耳罩。

    凌驾于吉维尔头顶的赤红巨龙掀起滔天雾海,硕大无朋、威严骇人,但试图扯下吉维尔头顶的毛绒耳罩。

    中原中也:“……”

    你这是正经魔兽吉维尔吗?是正经龙彦之间吗?是正经VS战吗??

    手机上又开始弹消息,中原中也在新的泥石流到来前果断起身,拾掇起桌上的垃圾,太宰治则停顿了片刻,才划开屏幕。

    【照片诈骗:可爱吗?】

    【照片诈骗:上次传过去的游戏游玩体验如何?】

    【照片诈骗:我再给你寄几款吧。】

    太宰治垂着眼,动了动手指:【又寄双人游戏?】

    外界总将从不露面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传得神乎其神,说那位先生操纵人心如洞若观火,但太宰治实在看不透雪名阵的心思。

    对方能毫无羞耻地说出“但你不一样”、“唯独在你面前我不想伪装”这种话,可行动起来却半点看不出“对于雪名阵来说,网

    友是特殊的”。

    视频,三不五时就会发来。十有八九都是与中也有关的人物。

    他说的话对方从来逆反着走,中也说一句“还有吗”倒是让雪名阵一直记到现在。

    游戏,说是为他准备的。但是双人才能成行,发送前雪名阵又无比自然地说了句“可以和橘头像一起玩”。

    太宰治慢慢动了下手指,借着柔弱无助小百花的人设,问得很直白:【是不是对于雪名先生来说,橘头像才是更特殊的那个?如果是这样,先生直说就好了……】

    只要能督促雪名阵完成最终目标,将演戏的演员改成中也也不是不可以,倒不如说这样他反而省力。

    而另一边,被太宰治询问的雪名阵则看着手机愣了一下。

    他反复念着黑头像发来的那两句话,不能理解对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区。

    APP,是应允黑头像所求开启的。建设警视厅,是为了能达成“营救少年”的最终目标而进行的。

    可以说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就是他这位难哄的网友。结果对方现在却指责他“是不是更在意橘头像”?

    雪名阵气笑了,又真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词……】

    叫做‘神隐’?

    或许是因为寿命无垠,神明总是偏执的。在遇到对自己而言特殊的存在后,往往会选择将对方神隐,收藏在唯有自己才能抵达的彼岸。

    斩断收藏品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让收藏品只能看见自己、只能依靠自己、只能渴求自己……

    客厅的方向传来冰柜忽然变调的轰鸣,将雪名阵的思绪拽回现实。

    他困惑地起身走出卧室,顺便将打到一半的那句话退格删掉,带着几分无奈道:【寄双人游戏与橘头像无关,只是从我个人的经验和视角出发,认为有人陪伴会比孤身一人更有趣……抱歉。是我以己度人,有些想当然了。的确有些人比起热闹是更喜欢独处的。那么接下来,我会寄送一些单人游戏过去,你记得游玩时不可废寝忘食,准时休息吃饭。】

    接到回复的太宰治:“……”

    单人游戏的话,他连打开都不想打开吧,更谈不上什么废寝忘食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太宰治微微顿了一下。

    他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会和中原中也一起打幼稚得要死的游戏,完全不是因为游戏本身的可玩性,而是“一起打游戏”这个行为所包含的社交性……

    换句话说,雪名阵说得完全没错。对于太宰治来说,至少对于他这一个太宰治来说,双人游戏比单人游戏更适合。

    “……”这样的意识让习惯了自我封闭的太宰治有些思绪混乱,抗拒、否认、嫌恶、茫然……所有情绪拧在一处,而在他预备将这些负面情绪凝成锋锐的刺,扎向交谈的对象时,手机又嗡声发来信息:

    【双人游戏还是给你寄几盘,万一你以后又想玩了呢?留几盘备用,有需要时可以随时叫上同伴一起,不论是不是

    橘头像都可以。】

    【不知道我有没有把话表达明白……“不论是不是橘头像都可以”这句话的意思是,给你寄送双人游戏,纯粹只是从你的游戏体验考虑。如果说得再功利些,那就是当你需要进行双人游戏时,橘头像才有其价值。当你完全不需要社交时,橘头像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只是从我个人的观念而言,我希望你拥有更多的朋友。并不是因为我更在意那些从未蒙面、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朋友,只是因为在意你。】

    “……”太宰治像只标本蝴蝶,被一发接着一发的直球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一半思绪依旧消极怀疑地审度着雪名阵言语的目的,另一半则在想:……好长一段话。

    好像老头子在试图装年轻人说教。

    雪名阵也就二十六岁吧,平日里行事作风又那么不走寻常路,为什么说起正经话来那么像老学究?

    ……不对,老学究才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能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些话。

    手机又响了一下:【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并不能、也不该左右你的意志。选择的权利仍在你手上,选择更让你感到愉悦的那个选项吧,游戏本身的价值就在于给人带来愉悦,而非负担。】

    ……更像老头子在说教了。

    太宰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聊天泡泡旁的那张诈骗头像,忽然发觉此时满屏的文字好像和这张照片适配了起来,仿佛这个人本身就该是这样的性格、就该这样说话,就像无数平行世界里的其他雪名阵一样。

    ——不,不对。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就毫无防备地被泥石流拍了一脸。

    太宰治警觉起来,赶在被这个照骗惯犯一时的正经欺骗前,往上划拨聊天记录,打开魔兽吉维尔VS龙彦之间.avi看了眼。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太宰治再次心平气和,感觉又能意志坚定地迎接下一波泥石流冲刷了。

    ·

    相隔数亿世界,雪名阵对于网友坚定加深刻板印象的行为并不知情。从他的视角来看,对方只是在他发完消息之后没有回复而已,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雪名阵习以为常地关闭聊天界面,打开冰柜看了看,里面除了熟悉的那些垃圾,没有任何新物品。

    ——那为什么刚刚听见轰隆作响的声音?好像发生不止一次了。上一回和旗会在医院里给新人做保镖时,冰柜就这么响过一回。

    雪名阵思索着给在线客服发了个消息:【……所以上次冰柜报错后,你们查没查出原因?】

    没有Bug在身,在线客服又回到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状态:【呵。傻逼。】

    雪名阵:“????”

    有些客服真的很值得三连差评加投诉,可惜APP不存在这项功能。

    反正现在闲来无事(波本:哈喽??),他索性窝在沙发上和客服斗智斗勇、互发傻逼卡,足足耗完了国际航

    班的剩余七个小时,才在兰堂的电话催促中下楼上车。

    在为兰堂提高出行舒适度这方面,魏尔伦一向是不吝啬于发挥巧思的。好比现在,他们正坐的是一辆货运大卡,封闭式的宽敞无障碍车厢,完全足以让兰堂站在车厢内随意旋转跳跃……当然兰堂不会做这种事。

    雪名阵登上车厢后着实纳闷的问:“如果有人问了你们一个问题,在什么情况下你们会回他一句‘傻逼’?”

    透过车厢与驾驶座之间的隔窗能窥见,此时魏尔伦的神情像是现在就想回复一句“傻逼”。

    兰堂则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我似乎,从不会这么骂人。”

    思路似乎陷入了僵局之中。

    就在雪名阵打算自己再琢磨琢磨时,一直缩在最角落位置的涩泽龙彦动了动,迟疑地开口:“那个……”

    白麒麟老实地说:“我之前曾经和情报屋的两个人同行过。虽然那两位也不会这么骂人,但其中一个时常会露出那种‘啊,我在看傻逼’的微笑。”

    “要么是因为另一个同伴真的问了很愚蠢的问题,要么是因为,问题的答案其实提问人本身就该知道。”

    “?”雪名阵自觉询问进度的问题不愚蠢,那就是在在线客服的眼中,冰柜出问题的原因他自己应该知道?

    “??”更无法理解了。

    抱着浓浓的纳闷,雪名阵思忖了一路,直到货卡在警视厅的地下车库中停下,才不得不放弃思考这间毫无头绪的事情:“下车了,白麒麟。”

    收到有新犯人要收监通知,真田一郎一早便带着几名别动队队员等在地下车库。此时武装整齐——其实也就是戴了个防具拿了把枪——地走到车厢前:“出来啊。还要我们上去请吗?”

    “不、别……!”涩泽龙彦紧紧挤在角落,其神情的惶恐程度像是有人要将他逼良为娼,“你们、办……”

    为什么……都戴着办公桌头饰啊救命!!涩泽龙彦无法呼吸,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当场晕过去,或者直接瞎掉,这样也就不用看着三四张办公桌爬上车厢,向他走来——

    “做什么一脸见鬼的模样,你不也挂着一块点读机吗?能比我们好到哪去?”其中一名队员忍不住在涩泽龙彦看僵尸围城般的目光中吐槽,“赶紧下来吧,囚犯是没有资格分配到办公桌的,你放一万个心。”

    涩泽龙彦还是头一次如此欣喜于阶级导致的待遇不公,辩解了一句“点读机虽然很糟糕,但与办公桌有什么可比性呢”,才在队员的瞪视下放心地走下车厢。

    一路走进别动队办公室,原本配合的涩泽龙彦再次戛然止步了。

    细胞房外,一长列头顶办公桌的研究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在山际美雪的督查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向细胞房。

    提取关键词:头顶着办公桌,走向细胞房的犯人。

    “……!”涩泽龙彦猛然回头,控诉地瞪向那个欺骗他“囚犯是没有资格分配到办公桌”的队员,并且再度兴起了拼死也要逃离的念头。

    “他们是有特殊情况,之前细胞房不够用,只能住拘留室。为了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才戴这么些办公桌的。”队员继续哄他,“你不一样啊,一来就有小单间住,完全不必要戴这东西的嘛。”

    白麒麟再次流露出好骗的犹豫神色:“是吗……”

    走在最后排的N忽然回头,神色幽幽地开口:“你三思,给囚犯戴的办公桌都是瑕疵品,戴上了可没有自主卸下的机——”

    他还想发表些危言耸听的言论,魏家长在看到不负责任的老师的瞬间已经大步上前了,一手揪住N的衣领:“就是你在教我弟弟?说,为什么我弟弟到现在3和5都不会写,英文字母都没背会几个?”

    N即便被打也要大声嚷嚷出甩锅的话:“与我何干?这都要怪你吧!所有特异点都是以你为模板,你看看你弟弟——中原中也,黑手党游手好闲;中原文也,不爱学习就爱听小话书,明显是你这个模版出了问题!”

    有办公桌护着,再加上兰堂拉架,魏尔伦能做的也就只是拽着N的领子打口仗:“胡说,分明就是你这个造物者不想让文也懂得太多,更好掌控!”

    N:“胡说,分明就是你这个模版基因存在缺陷,血脉相传的学习能力低弱!”

    魏尔伦:“你……这个卑劣的人类!”

    N:“你这个低劣的非人类!”

    雪名阵服了:“这有何好吵的?不如先帮我研究一下戴着办公桌怎么进细胞房……”

    一张办公桌,即便是纵长也有一米零五,细胞房的门最多七十五厘米,人要怎么塞进门里?退一步说,就算真塞进去了,人在细胞房里要怎么活动?

    涩泽龙彦惊悚地看着雪名阵直接武力打断谈话,抬起N……的办公桌,将桌子试着往细胞房的门怼了怼。

    N身高也就一米六几,比中原中也高不了多少。雪名阵扛着办公桌下端将桌子抬起来,基本等同于将他高高吊离地面。

    他像个磁悬浮挂件一样在桌肚下随着雪名阵的动作荡来荡去,神态间显然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状态也是懵逼的、混乱的、作为人类难以理解的。

    好不容易才想到可以通过伸手撑住桌肚两壁,停止自己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N就大脑一片空白地看见被雪名阵怼了半天脸的细胞房门忍无可忍似的扭动了两下,骤然变成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哇”地一声将整个办公桌艰难地吞了进去。

    N:“……………………”

    什么东西!?!这些细胞房都是活物?!!他这是被怪物吞进肚子了吗?!

    细胞房的壁面开始流下透明的凝结液,出于研究者的本能,他胆大包天地伸手捻了一点,嗅了嗅:……咸的?盐水?

    雪名阵在他震惊又茫然的注视下无慈悲地伸手拍打细胞房,蹙着眉头PUA……不是,“鼓励”:“你可知道为了买你,我花费了多少资金?仅是一张办公桌就吃不下去了?……还哭,不准哭!”

    本来还觉得细胞房怪物可怕到他头皮发麻的N:“………………”

    N:……你赢了,怪物没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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