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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之后两人的交流才勉强回归正常。

    容迟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就‘市井’一词和他父亲吵了一架,他父亲说他看事情片面,让他多出去走走,看看真正的市井,他苦寻无果,求错了门,才被一群不干正事的公子哥骗去了凭栏阁。”

    “他以前,竟是这样的。”林痕喃喃了句。

    容迟点头:“他就像树上结的小青果,安安静静长着,却偏偏被人打下来,打磨催熟,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其中之痛,无人能感同身受。”

    ……

    桌上的酒壶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倾倒中见了底,两人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都已有些恍惚。

    容迟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林痕,说:“人们总爱借讲故事装扮那些残忍至极的话,我不欲逼你,但还是想说,颜喻这一路走得辛苦,我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心痛,他对你与对旁人不同,正因为不同,才会两难,所以请你,别再逼他了。”

    “我做不到。”

    林痕回得很快,几乎吼出来。

    容迟沉默,走进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四年前他想亲手刻了送给你,但病得太重,连刻刀都拿不起来,只好画了图样,托我找个师傅代做。”

    容迟支着手臂递给他,林痕却不接。

    “你应该想到了,这是四年前,他想补给你的生辰礼物,拿着吧,不要再让它在我这落灰了。”

    林痕目光顿在锦盒上,犹豫良久,才慢慢接过。

    珍重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支木簪子。

    簪身缓起缓伏,如波浪翻涌,簪头雕着一只卓然而立的鹤,鹤颈俯下,脑袋埋在翅中,似乎正在精心打理着雪白的羽毛。

    簪子通身光滑,被封上木蜡,静静地躺在红布上,被今夜的月光照得微微发亮。

    林痕鼻头发酸,他吸了下鼻子,指尖轻轻碰向簪身,什么都还没感受到就仓惶收手。

    他闭眼,动作很快地合上锦盒。

    容迟难受地叹了口气,说:“人都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回不去,这个簪子本该属于你,拿走吧,当个纪念,往后,就别回头了。”

    别回头了……

    林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应下,他紧紧攥着小巧狭长的锦盒,步行着往回走。

    小径崎岖不平,被月光照着的时候像条在粼粼地发着光的河流,不知道流向何方。

    他记得这条路明明不长的,可为什么走了好久,还是走不到头呢?

    实在太累了,他席地坐下。

    星光一眨一眨地挂在天上,像无数个眯缝起来,嘲笑他的眼睛。

    林痕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模糊,他想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啊,可手一摸,却是干的。

    哭不出来。

    因为没有理由。

    命运弄人,躲不过避不开,矫情也好,不甘也罢,行已至此,无可挽回。

    往后呢?

    放手吗?

    寥寥几笔,怕是要用血泪来写。

    林痕垂下手,久久静默。

    突然想起来,临走前容迟还对他说了句话。

    是什么呢?他努力回忆。

    哦,想起来了。

    容迟说:“三日后,我会去见颜喻,你也来吧,记得藏起来,别让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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