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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有些不敢相信,可还是笑得心满意足,调侃道,“这样大的阵仗?就不怕旁人咋舌说你痴傻了?”
蕴空也不避讳地抬手碰了碰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大概过不了太久,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如此,那些纷纷扰扰的乱语,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大概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彼此影响和传染,她的义无反顾已经叫他也改变了很多,哪里还有回头的路,他淡淡笑道,“说就说吧。臣只当做他们艳羡不已,孤身三十年,最终能得公主在侧,几个人能如此呢?”
她青丝随风飘起来,缠在身前,落落抬袖听得开怀,两人对视很久,也悄悄说了不少话,才各自离去。
自九月起一直到十月,短短一个月的日子里就发生太多太多令人悲伤或惊异的事,秋色再绚烂也总是多了几分浅淡的哀愁。先帝去,申帝伤。为了休养,暂时罢朝十日,因此新政也暂且延缓推迟了。
闲散了一大段时间的朝臣终于在十一月初始的时候聚在宣政殿上,齐齐拜向御座上大病初愈的皇帝,随后,又纷纷神色复杂地转向帘子后头的人,道一声,“贤妃娘娘”。
皇帝心痛之症时好时坏,这次好不容易上朝,却是带着英娘陪着,他暂时说不得太多的话,一切事务,暂由英娘待传。
这举动来得太过唐突,众人对妇人出现在朝堂上的反应各有不同,有的说,从前也有先例,因此无妨,又不是垂帘听政,不过是代劳;又有的说,这是后宫乱政,非得请太后出山压制不可。
至于为什么是贤妃,而不是皇后,这一点,窦楦倒是看得明白,拿芴板偷偷戳了戳蕴空的后背,低声道,“陛下不糊涂啊。那皇后是国公拉扯的姻缘,也就是国公的人,陛下却没叫她而叫了没什么背景的贤妃,可想而知,他也在制衡。”
蕴空听在耳朵里,却也没理会他,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要当朝罢相之事。他也不是不紧张,只是有生以来没有在旁人面前暴露过感情问题。
御史台会怎么说?大概谁都目瞪口呆,想不到他居然会为了女人连大师之位都不要了,说他为老不尊,甚至背地里说他要“一树梨花压海棠”。所有的言论,好的不好的,他都想过了也做好了准备,一切后果由他承担,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今日这一次,真是要豁出去了。
皇帝高高坐在御座上, 看着消瘦了些许, 背虽强硬的挺着, 可依旧显得那衮冕沉重。平日上朝的通天冠被换成了轻便些的玄黑幞头, 为的是让这大病初愈的龙体稍稍减少些负重。
秋末冬初的时候,日头上来得晚,所以大殿里的光线晦暗不明,濛濛亮着,像是青墨色晕染开来,有化不开的那种那种。好在四下里的青铜灯台上燃着烛火, 总算给这死沉沉的情景添了几分跃动。
关于奏牍,皇帝都一一看过了, 多是朝臣们问安的言语和一些琐事,都叫英娘按照他的意思一一回应给各位朝臣了。此外, 涉及个别重要些的事宜,例如关于入冬前有炭商坐地起价之事,李睿就亲自回答。
“去年在城外冻死了几个举子, 据说, 也是买不起炭。朕今年打算彻查, 木炭使……是户部之下吧, 窦尚书,” 皇帝视线落在窦楦身上,缓缓呼出口气,道,“便劳卿来办, 朕派御史随行,彻查户部上下是否有贪污受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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