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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他听见她这么喊着,边吃边吐,脸皱成一团。
侍女递上水杯,却又被她推开,嘟囔着不能喝。
这是什么异食癖吗?
直到半小时后这个女人把手拢在嘴边想与他说悄悄话,借机靠近时他才明白过来——上川小姐张嘴就是一股幽香,气若幽兰。
禅院直哉忍着没笑。因为心情大好,甚至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好香”。
——看来是只爱扑腾的金丝雀。
女人就是要这样才好。懂规矩,识大体,听话但不能太古板,多学点讨人喜欢的小手段,才能挽留住丈夫的心。
之后的一切按部就班,彬彬有礼,点到即止。吃饭,见面,直到订婚——再到订婚后发生的事:他才发现这只金丝雀怕是扑腾过头了。
但“界限”、“边界”,或者说“度”,是种奇怪的东西:过犹不及这个词,在这里会变得完全不适用。
一个人要是离经叛道,会叫人觉得是个麻烦的家伙;可要是离经叛道过头——尤其是在禅院家——反而叫人觉得好酷啊……好自由啊。
禅院家也出过一只自由的鸟。
用鸟来形容的话,好像有点太过温和无害了。
甚尔君的话应该是狼才对。
没有咒力的甚尔君只是个不配被提起的废物,更是禅院家在人前的耻辱。
而甚尔君脸上的那道伤疤,自然是丑陋的瑕疵、失败的烙印。因为没有咒力无法自保,才会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疤痕——如果是他就绝不会如此,因为他是有咒力又有咒术的堂堂嫡子。
然而那样的甚尔君,居然真的从禅院家逃出去了。
他堂堂嫡子这辈子都离不开的禅院家,被甚尔君逃出去了。
那道疤痕,原来是锁打开的痕迹。
名喜多的右眼也有一道疤。
看起来已经有一阵子了,但不像是以前留下的旧疤。大概是这几个月里刚添的小伤口。
有疤很好,这样的话她的锁或许也已经打开了:就像开了锁的宝箱,笼子外面的金丝雀——虽然不知道宝箱里藏了什么,也不知道小鸟从哪片天空来,但总之是好东西。
是别人“想要”又求而不得,他却唾手可得的好东西。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宝箱亲了上去——是柔软的蚌肉,甜美的女人。
那就把她剥开吧。
-
你被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天旋地转。
“等等……直哉……”
“行李箱……灰色那只……外面的侧袋……”
“有东西——我准备了东西……”
禅院直哉大概是被你烦到了,猛地起身拖过行李箱,摸索着抽出了你塞在里面的“东西”。
小小的,展开,再展开,第三次展开。
是张婚姻届。
“签吧。”你把笔递进他手里,“快点。人家也想要直哉了。”
第20章 爱宕山-其十二
魔盒(中)
啪嗒。
火光摇曳,一松手就熄灭。
-
你在黑暗里叹了口气。
没有烟。白天早就扔了。衣服掉在地上,口袋里空空荡荡,只好把手伸到床沿外,捏着打火机按着玩。
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禅院直哉熟睡的侧脸。你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苹果派和菠萝派当然是菠萝派更好——但苹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