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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从魏语晴那里拿来笔和本, 在车上?给郑光做笔录。郑光几乎是有问必答,坐在拥挤的后座跟坐在老爷车里似的, 舒舒服服。但提起?龚勇时,语气措辞和神情中?都带着不屑。
听见?龚勇的死讯,他也只是十分平常地轻嗤一声。
“死了就死了,贱命一条。”他转着手上?的扳指,“先申明啊,跟我可没关系。我最多,就砍了他两根手指。”
这?态度听得魏语晴皱眉,但她目视前?方,没说什么?。
郑光是放高利贷的,也开了几家正经棋牌室。两年前?,龚勇在他的棋牌室断断续续输了不少钱,跟他见?了一面,知道他放高利贷,直接找他借,拿去外面继续赌。
最后也只是掉入陷阱的恶性循环。
他们俩端午之?后,几个月没见?过。
听他手底下那些?人说,龚勇还是隔三差五会去赌庄,输了照旧来他那儿借。林林总总,欠了他十几万。
笔录做完,警车也正好开到他家。
郑光下车后,在距离别墅大门两米远的地方停下。绷着身?子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去旁边,撑着树,一阵狂吐。
收回?视线,段非没急着上?车,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时见?微把车窗降下来。
段非:“还是我来开吧。”
刚才做笔录,一直没说,他快吐了。
路上?有一段螺旋形的旋转公路,本来就比较容易晕车,她还开那么?快。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车轱辘都离开地面飞起?来了。
还好他身?体素质比较好,没像郑光这?样,真吐了。
时见?微犹豫两秒,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严慎,推开车门,重新坐回?后座。
很久没开四个轮的,有点开爽了。
车子驶出去。
魏语晴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几个妈这?么?嚣张。”
半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下,段非评价道:“这?人是个狠角色。”
“不是他。”严慎沉声,视线从车窗外挪进来,“高傲自大,唯利是图。他心里人分三六九等,比他低等的人他不屑一顾。”
食指微微弯曲,指骨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喉结,他不紧不慢说,“现场没有他的脚印、指纹,他也没必要弄死一个欠他十几万的人。对他这?种人而言,吊着对方一口气看?热闹,更有意思。”
很少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带着些?许不明显的玩味。就好像,要吊着对方一口气看?热闹的人,是他。
时见?微静静看?着他,听他和段非、魏语晴有来有往地讨论,有点听进去了。
不是把知识听进去了,是被他讲这?些?东西时的样子吸引了。
不只有漂亮的头骨,还有性感的大脑。
除此之?外,他一定还有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
嗯……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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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停在市局的停车场,魏语晴和段非一前?一后往总队大楼走。
时见?微看?到严慎拐了弯走到他那辆奥迪跟前?,她跟过去,扯了下法式衬衫领口的冰丝带子,重新系。
“你去哪啊?”她问。
严慎:“去趟学校。”
时见?微想了想:“下午有课吗?”
有的话,她可以偷偷去听听看?。
拉开车门,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严慎身?姿挺拔,却透着几分散漫。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