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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一颤,手里的灯缓缓下落,又回了原来的位置,徐琰行的脸色也随之暗了下来,潮水送波,缓缓水流之音入了秦葶的耳。
秦葶垂下双眸,似懂了,只点点头:“我知道了。”
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收拾东西,然后去哪。
在南州生活这么久,倒真有些舍不得。
她甚至连一句疑问都没有,只轻飘飘的应了这么一句,反而不在徐琰行的意料之内,“你知道什么了?”
“回去我便收拾东西,然后你说让我何时走,我便何时走。”她已经习惯了不给旁人添麻烦。
徐琰行说不想再做她的表哥,她便默认这是在赶人。
她得识趣,在旁人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先行一步,这样对自己也好,对旁人也好。
自打入了徐府,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做了两年的表姑娘,也算是她赚了,哪里还能再心生贪婪。
见她会错了意,徐琰行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仿似倾尽全力酝酿着要讲出的话被她生生堵了回去。
无形之中将了他一军。
“走了你去哪儿?”他一顿,脚步朝前半步,离得她近了些,衣袂几乎贴在美人灯上,火光自下照了她的脸,在她下巴处印上一片明光,这般死亡的角度,却也能将她脸上流畅的线条展的完美无疑,“你.....舍得下我?”
自小饱读圣贤书,讲的是礼,装的是文。
这般轻佻,是的,在徐琰行眼中,与一个姑娘家这般讲话便是轻佻。
是头一回。
秦葶心眼实,很少想些歪门邪道不切实际的东西,可实不代表蠢,她脑子就算是转的再慢也听得出徐琰行此话中的深意。
手心儿紧接着又是颤了一下,里面的烛芯儿也随之一晃。
她将头面压得更低,闭口不言。
她面上看着倒是无所波动,但灯身晃动的那一下便让徐琰行瞧清了个七八。
这句话她是听懂了的。
脸皮既然撕了,便得撕个彻底,话头已起,徐琰行哪里肯无功而返,于是又问道:“你若是走了,我怎么办?”
他几乎要将心摊开来给秦葶看,秦葶当真被震慑住了。
从前这样的事,她不敢想,一下也不敢。
“又装傻?”装傻充愣是秦葶的拿手戏,徐琰行连责备都是这般温和的语气,“秦葶,你当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不想做你的表哥了,我想娶你,想要做你的夫君,你肯不肯?”他说的更加直白通透。
这一瞬,一股强烈的窒息之感自心底传来。
心狂跳不止,一路传至指尖儿,捏着灯柄的手止不住的颤。
她还想装傻,可是显然不成,说出的话连音也跟着颤,“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徐琰行出身名门,年少有为,英俊温朗,知书识礼,漫身上下挑不出半分错来。
秦葶少学无识,若说用一样物来形容,但她第一想到的便是白鹤。
充着仙气的白鹤,红顶雪身,高贵不可亵。
而她呢,不过是一株野草,生于杂地,长于乡间,只配坐卧泥中仰望他。
是,徐琰行这样的人便是让旁人来仰望的。
她闲时也曾想过,日后究竟是何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才做得了他的夫人,千百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