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笑语问檀郎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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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说了六七个,姜归宁才停下,想让岑聿从中挑个。

    其实按她来瞧,还是第一个最好。

    那是谢家的姑娘,打小就要送去私塾里开蒙。

    她不是酸腐的嫡母,到底是希望自己孩子身边的人,是个贴心识大体的。

    乔昭懿就不错,虽然没见过作诗,但写得一手好字,还能钻研出鸡牛同棚这等新颖算题。

    心里同时盘算着,尽量在年前落定,不然拖个二五月,易生变故。

    姜归宁期待去瞧。

    岑聿只安静听着,等房内寂静下来,才道:“儿L子觉得都不错,不知母亲想给什么身份。”

    “自然是贵妾。”

    岑聿并无反驳的意思,想想道:“母亲既同意,迎进来便是,想必父亲也不会拒绝。”

    纳妾不比娶妻,主母和少夫人点头,岑文镛自然不会多加干涉。

    姜归宁心落回肚子里,笑意满盈:“这可得好生张罗着,争取年前迎进来。”

    人都喜欢好兆头。

    正月行运关乎整年,事情圆满就罢,不圆满任谁心里都要生疙瘩。

    岑聿:“父亲纳妾,母亲做主就

    ()    是。”

    姜归宁:“……?”

    啊??

    她差点站起来。

    给你父亲纳什么妾?

    那个段姨娘她就不喜欢,好不容易安生了,怎么又来?

    真是青天白日地撞鬼,有理没处说去。

    姜归宁帕子一攥,觑眼而瞧,调子嗔怒:“你说的什么胡话,赶紧回你的东院去!”

    ……

    此时的寿康堂。

    岑文镛坐在仆妇搬来的圆凳上,看都没看她们递来的热茶,语调平然,辨不出情绪。

    “听说母亲要给父亲纳妾?”

    老夫人头上缠着抹额,倚靠在长枕上,嬷嬷用玉滚子轻揉着,静肃的氛围里,只当自己是空气。

    刚岑聿离去,老夫人就知道要糟,忙称病上床,说已歇息。

    就是没拦住。

    她对着姜归宁摆出的嫡母款儿L,用不到岑文镛身上。

    岑文镛的小娘未病死前,也没少被她站规矩。

    虽不算苛刻,可实在严厉。

    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她早忘却,但在前几日被岑文镛吓到后,不知怎的,竟在脑里重新归拢。

    她不知道岑文镛记得多少。

    只这孩子,向来和自己不亲不近。

    “……你应是听岔了。”老夫人不自在地避开目光。

    心里发虚。

    “儿L子今年四十有二,正健朗着,上值时候,郎中隔着一室距离的回禀,都听得真切。”

    岑文镛哼笑。

    信儿L子还是信这位嫡母,他心里有杆子秤。

    老夫人被他说的微臊,知道自己深闺妇人,笨嘴拙舌,比不得成日在圣人面前力压八方的嘴。

    “……这不是东——”

    刚开口。

    骤然止歇。

    乔昭懿双身子的事,东院还未向外说。

    她今日要是说出来,不又惹上一身骚?

    话到嘴边,临时改口。

    “东街的婵姐儿L,我看着实在喜欢,就、就想着……”

    她试图委婉。

    岑文镛根本就没向岑聿身上联想,满脑子都是岑聿和他讲的,他嫡母要给他去世二十多年的父亲纳妾。

    “就想着要过来给父亲做妾?”岑文镛扬眉,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可听岑聿说,这位婵姑娘刚十六。

    他官声不错,政绩也有,现在离致仕还有二十多年,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熬成二朝元老。

    到时就有机会把岑家的名字添进太庙。

    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族谱都给给他写在最显眼的位置。

    怎么还有人拼命把他从太庙里向外拉啊?

    老夫人:“不知给官人做妾,我——”

    她支吾半天,“其实是想给东院送去。”

    “……?”岑文镛:“给哪儿L送去?”

    “东院。”

    岑文镛直接被惊地站了起来:“侑之刚成亲,你就给东院塞人?”。

    疯啦?

    是觉得他在朝为官很容易吗?

    “懿儿L的父亲,那是佥都御史!”最后四个字,尾音拖得极长。

    岑文镛头都发晕。

    实在没弄懂他这嫡母到底要做什么。

    天下间就没有不怕都察院的文官。

    功莫大于救驾。

    乔朗虽只是拦了下折木,可表的是忠孝。

    当初没提拔,是皇上想将人留在都察院,而非调遣六部。

    都察院设正二品左、右都御史二人,正二品左、右副都御史二人。

    乔朗如今官拜的佥都御史虽无定员。

    但上头就四人压着。

    如今左副都御史上奏请辞,空出的位置,就要在佥都御史里挑选。

    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即将走马上任。

    老夫人听了一通,实打实后悔了。

    早知道,就听嬷嬷的了。

    她偷看嬷嬷。

    嬷嬷:“……”

    老夫人,您和老爷有龃龉,瞧我做什么。

    您都害怕,她更不敢说话。

    不然两人一起被赶出去,岂不是糟糕透了。

    嬷嬷宛若泥胎,把自己当空气。

    老夫人:“……”

    恨你是木头!

    ……

    东院。

    岑聿这次回来足足推迟了半个时辰。

    乔昭懿差人去问,刚出院,就见来递话的婢女,说是先去给祖母请安,晚些回来,让少夫人不必忧心。

    同时还道,更深露重,天气冷寒,让乔昭懿先用些吃食,暖暖身子。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先吃。

    乔昭懿是饿,可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饭菜都撤下,在小厨房温着。

    岑聿前脚进门,乔昭懿后脚就从里屋出来,催促霜露传饭。

    乔昭懿饿了,岑聿觉察出,也未说后院的事,而是陪她用完饭才讲。

    晚上在院里走的路长些,几次冷热,岑聿的脸照比往日白了些许。

    像触笔模糊的水墨画。

    白处增大,就拨开薄雾几分,愈显出其它地儿L的骨量。

    原本瞧他是温情慈悲的,现在来看,倒显出长久澈冷之姿。

    ……实在不像久寿之人。

    突兀冒在脑海的念头,让心脏微微发酸。

    他年华大好。

    本不该如此结局。

    岑聿还以为她听到风声,再不是安静静止的状态,学着乔昭懿先前的样子,轻轻笼住她的腰,声音轻缓:“祖母要给我纳妾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情绪如潮水退散。

    乔昭懿:“……?”

    “母亲那边,你也不要担心,她若要给我纳妾,我就撺掇父亲也在正院添人。”

    乔昭懿:“…………”

    她原本想装装可怜,可实在没忍住,趴在岑聿胸前,闷闷笑出声。

    她之前还真想过岑聿可能纳妾的事,只是一时没想到最好的破局之法。

    没想到,岑聿直接给拒了。

    这个时代,不纳妾,难道——

    “夫君,你是想和我一生一代一双人吗?”

    她忽抬头,捧着岑聿的脸,亲了一口,笑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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