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笑语问檀郎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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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聿用脑子把这句话过了一遍,第一反应是,是不是乔昭懿听错了。

    祖母怎么会送这东西来?

    ……可他夫人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扯谎。

    排除掉第一个念头,就只剩第二个。

    他祖母脑子糊涂了?

    岑聿回想老夫人来时的状态和反应,未觉有异。

    但一个正常的祖母,怎么可能给他们送这种东西。

    这是医遗溺病症的,女子们的难言之苦,后宅里头都不大能寻见,男子自是更不得见。

    乔昭懿鬼鬼祟祟把书展开,硕大的提肛术三字映入眼帘。

    岑聿:“…………”

    微微别开目光。

    祖母怎么给他房里放这种东西?

    昨个儿刚说给他房中纳妾,今个儿就送来秘方,盼着乔昭懿和他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难道又是三房四房在背后乱嚼舌根,出的馊主意?

    岑聿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老夫人又在打什么牌。

    乔昭懿也不得要领,却没怎么放心上,翻了两页就让身边伺候的收在箱底。

    等着哪天有空了,再从头翻翻。

    看起来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实际用起来的效果怎么样。

    老夫人一来一去,耽搁小半个时辰。

    她走后,乔昭懿送岑聿出东院,再过垂花门,最后来到岑府东南方开出的角门。

    外面早有小厮在等,牵着匹枣红大马。

    今日似乎有事,岑聿未坐马车,而是骑马急行。

    马蹄声急。

    一夹马肚,只听嘶咴咴的一声长鸣,两行蹄印沿着雪道遥遥延伸。

    乔昭懿探头,暗探一声好马术。

    她冬天可从不敢骑马上道。

    ……上次骑马好像还是半年前,与家里同去京郊的庄子里避暑时,和几门往日走动的亲戚故眷来了场马球。

    乔家着重子女教育,也不太拘着,马术也是请了先生细细教导的。

    但作为闺阁女子,平日里头不好抛头露面,乔昭懿也不愿意骑马,觉得马鞍硌得慌。

    时间一长,都给忘在脑后。

    现在瞧见岑聿骑,心里痒痒的。

    回府后,先去正院给姜归宁请安。

    同时把书册子的事告知,这叫居安思忧,免得来日东窗事发,再给她扣上顶钻研淫巧的脏帽子。

    岑家如今说话做主的是正院,上上下下都要靠姜归宁过活,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

    风声早传了去。

    姜归宁听后眨眨眼,想带人去问,没想到还没出院门,老夫人就带人走了,东院也无异样。

    姜归宁:“……?”

    这是玩什么聊斋呢?

    狡兔三窟?

    兵不厌诈?

    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脑子没那么灵光,想着去打探,

    又恐自己插手太多,她那活爹又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说法。

    天下间还有给父亲纳妾的?

    昨晚好悬没给姜归宁的心吊死。

    她再生郁闷。

    儿大不由娘。

    没想到,乔昭懿自己来了,还带着厚厚一摞账。

    姜归宁闻听消息,忙从小榻上起身,收拾起吃到一半的坚果糕点,慌不迭出去见人。

    心里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来给她递消息的?

    也好。

    总归儿子和儿媳里有一个是贴心的。

    乔昭懿也有这个心思,只是古人都含蓄,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就先提了提上月正院送来的账册。

    岑家的账还算好理。

    姜归宁送来的不是复杂的。

    “京郊的四处庄子收成不错……只淮河沿岸的茶庄,不比预期,照着往年来比,减了三成半,约莫两万八千两银子。”

    茶庄生意不止他们六房在管,里头还有二房三房的营收,拢在一起,年尾再各家核算来分账。

    小来小去的铺子交给桃香她们拢账,关乎本家的大宗则是乔昭懿亲自过目,每本账册细算了两遍。

    姜归宁略一细想,有印象:“那地儿连着大旱,再是洪涝,少些也正常。”

    营收两万八,排除分出去的,六房能得一万六七就算不错。

    姜归宁心里算着账。

    茶庄带来的营收占比多,但算不上太大头。

    有这一万六,再加上官庄、赁出去的田宅土地和年节赏下来的岁俸年例,差不多能凑个六七万两出来,答对人情想来是够了。

    年关年关,真是后宅主母们的一大关。

    好在今年,她有人帮衬着。

    姜归宁心里美滋滋的,语气却暗藏玄妙:“岑家那几房的礼品单子我已备下,等转月后你得了空,就送去,也见见你的叔伯婶婶们。”

    记住他们的脸,日后街上瞧见了,赶快绕道走。

    乔昭懿本也想去挨个见见,瞧瞧都是何种脾气秉性,摸清软钉子和硬茬子。

    她笑应下,说转月就去。

    她和岑聿是冬月初八成亲,待到腊月初八,正是一个整月,同时站着腊八节,走亲窜门最合适。

    姜归宁和她又说些嘱托,多是事关岑家重要的田庄铺子。

    乔昭懿耐心听。

    反正也没什么事,全当打发时间。

    正好学学怎么捞油水。

    ……等她以后管自己的田庄铺子,可得防着点。

    姜归宁眼巴巴絮叨许久,终于在乔昭懿要回东院时,流露出三分委屈。

    怎么还不说?

    她憋得难受,没忍住,试探问:“……听说祖母早上去找你们了?”

    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她那母亲有没有私底下说什么挑拨离间的坏话。

    还不如她昨个儿直接回绝了老夫人要给东院纳妾

    的提议,省得提心吊胆。()

    可别说是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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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可真实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

    乔昭懿没想瞒着,把二人交谈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

    这是乔昭懿头一次见姜归宁眼睛睁这般大。

    姜归宁久久不能回神:“啊?”

    她凌乱了。

    教房中之术?

    什么东西。

    世上还有人能在一夜间将态度转变得如此彻底?可别是染了什么脏东西。

    姜归宁:“我知道了,好孩子,你先去忙。”

    她打发人回去。

    又差人去请闫二。

    二人在前院见的面,姜归宁说出担忧,“我总觉得宅子不大安生,我听着佛道两家有些法事能让家里安生下来,您说我们做哪个好些?”

    佛道两家确实有。

    前者瑜伽焰口,后者斋醮仪式。

    旁门左道闫二倒是会,真超拔倒是难为他。

    闫二平静站着,想了想才道:“做焰口吧。”

    他假扮道士混进来的,可别被真道士给拆穿了。

    姜归宁早有此意,直接定下。

    日子选在腊月初一。

    ……

    自打老夫人来过东院,乔昭懿再度恢复到以往的作息,快乐到飞起。

    顶上没有婆母压着,夫君又好说话,还有钱有闲,日子比她在乔家做姑娘时还舒坦。

    银票案仿佛无垠深海下的暗礁激流,不动声色地汹涌着,惊动不到过往巨船。

    岑聿依旧早出晚归。

    每天忙的像狗,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有些日子没回缉查院,反倒经常被召请入宫,晌午进,宫门落锁方出。

    做什么事,乔昭懿没问。

    咸鱼是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

    天家事,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不是她能担得起的责任,凑什么热闹。

    但温存过后,二人相拥之际,岑聿会和她讲一些。

    时间久了,原来不理解的地方,大概疏通。

    陛下是真爱周绮摇,先皇后故去,周绮摇入宫,他要立后,大臣群起攻之,只得作罢。

    当时陛下膝下已有四子,长子年过十岁,群臣请立东宫。

    陛下硬是压下所有折子,后位空悬,东宫不立。

    爱与不爱,很好分辨。

    乔昭懿感慨二人情深。

    又不禁好奇一件事。

    上辈子,最为人乐道的一对帝王夫妻是武皇和唐高宗。

    二人有爱,虽也生裂隙,但坚固的利益同盟将二人牢牢绑在一起。

    也不知道周后和如今的陛下有没有。

    若是没有,帝王家竟真存在深恩重爱,大富巨贵家生出的旷世情种。

    日子过得慢悠悠的。

    临近年关,不止后宅忙碌,各处的道观寺庙同样香火缭

    ()    绕,庙门前的香池日日复日日的满着。

    岑家要做焰口法事,特寻了西园寺的高僧,在家里连做三日。

    乔昭懿天不亮跟着跪,好在半个时辰就能歇息一回,也能坚持下来。

    就是菜色实在清淡,瑜伽焰口前还要斋戒三日,算下来,连着六日没见荤腥,养出的二斤肉全瘦了回去。

    乔昭懿还喜滋滋,说原先还担心上月定的东衣穿不下,现在正好。

    不单是她。

    东院不少人都是如此想法,尤其是近身伺候的,跟着乔昭懿胡吃海喝,各个都丰腴起来,面色红润。

    下人们不比当主子的,衣裳紧了还能再做,她们一年只春秋各一套,夏冬各两套,还是跟着的主家大方。

    焰口法事不知效果如何,但自三日过后,乔昭懿睡得极香,姜归宁心情也好转起来,不再疑神疑鬼。

    乔昭兰和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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