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衙门?的人都已经备好了,且我等前些日子还算过黄历,今日宜动土,正是?个好日子呢。” 傅朝瑜顺势点头:“行,就今日吧。” 他一开口,一群人立马热火朝天地开始埋头苦干了,工部的人对营造一事颇为熟练,有他们相?助,建造都护府快了几倍不止。 不过鉴于都护府占地过大,少说一两个月才能完工。 又过了些日子,皇上的圣驾终于抵达京城。 皇上这一路可?谓风光至极,不仅出够了风头,还在沿途处置了几个不长脑子的官员,收获了一片恭维之声。 先前燕支山封禅的盛况,留守在京城的众人虽然不能亲眼观之,但却?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打?从万国?博览会开始,《国?子监文刊》便没消停下来,西北一代的文人不知写了多少诗稿文章,极尽赞美之词,辞藻之华丽,描绘之宏观,让人不由得心驰神往。 近两日,京城已经有商贾联系上了凉州的商人,另有福州的绒花、邢台的白?瓷,也都相?继有了动静,要不了多久他们便能知道这万国?博览会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夸大其词。 等到了阅兵之后,文章更是?吹嘘得没边了,不少人因?没有见过总觉得有夸大之嫌。他们大魏若是?真有此等神器,早些年?也不会如此艰难了。 不过轮到张掖封禅,众人还是?愿意相?信的。那诸国?使臣围观此盛况,山中山下同呼“万岁”,又是?何?等的意气飞扬?朝中不少老臣只?恨自己不能长出翅膀,飞过去一探究竟,他们活一年?少一年?,错过了这次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看了,可?惜,圣上为何?就不能让他们随行? 等他们终于将皇上给盼回来之后,都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甚至还打?算问问随行的官员,凉州跟张掖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国???x?子监的文刊上面是?否有无夸张? 百官相?迎,太子与?腿脚不便的大皇子都站在前列,两位丞相?随行。 太子发?现皇上车辇后面的是?老三老四,再后才是?周元懿后,笑意有些僵硬。不过这样大好的日子,太子当然不会蠢到将氛围弄僵,他一如既往地安分守己,等皇上叫起之后,热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皇上也不差,场面话说了一堆,不仅关心了太子,关心了大皇子,还关心了满朝文武。 君臣相?得,气氛正好。 周景成挠了挠脸颊,开始放空自己。他觉得眼前这一幕没劲透了,他讨厌这种虚伪的感觉,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戴着面具。从前他也看不出来这些,可?在凉州呆了一年?之后,他渐渐不习惯京城的虚与?委蛇、口蜜腹剑。 然而这一场戏足足持续了一天,等回了皇宫之后,宫中又是?一场盛大的晚宴。 太子将周元懿带在身侧,他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想问问周元懿为何?不及去时受宠,想知道他们在西北一带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想知道淮阳王的态度。 他虽然跟淮阳王亲近,但是?近一两年?来对方?态度逐渐暧昧,太子其实也琢磨不透这位王叔究竟是?何?想法。若能拉拢过来,大事可?成一半! 周元懿其实也着急跟太子透露消息。 虽然拉拢淮阳王他没有办好,但是?那位达坦王子一事,相?信父王一定?会很感兴趣。可?惜如今还在宫宴之中,他不方?便说。 觥筹交错,周景成被迫坐在皇上下首,听着他们吹嘘父皇的丰功伟绩,但其实封禅能成主要靠傅舅舅,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提到傅舅舅。 真是?眼盲心瞎。 好不容易宫宴结束,周景成被人接回了宫,望着熟悉的宫殿,他有些惴惴不安。其实他母妃也写了挺多信去凉州,让他赶紧回来。但周景成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当时在凉州玩的是?挺快活的,如今回来之后才逐渐有点害怕。 一个晃神,贤妃已经出现在门?边了,手中攥着藤条,笑吟吟地看着周景成:“还知道回来?” “……!!!”周景成头皮发?麻。 他现在给母妃耍一套剑法,还来得及吗? 贤妃宫里?鸡飞狗跳,贵妃宫中也不遑多让。 连日失望已经让贵妃情绪濒临崩溃,她?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皇上将三皇子落在凉州,彻底对三皇子失望,如同对五皇子一样。忧思太过,因?而夜夜不得好眠,如今总算是?将儿子给盼回来了,欣喜之余,更添怨恨。 她?不明白?周景文为何?不能谅解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骤然见面,贵妃存了满腹的话打?算跟周景文倾诉宣泄,然而周景文看到母妃如此神态,却?表现得很是?冷漠,甚至拒绝交流:“母妃,凉州的先生还给儿臣留了功课,儿臣还是?先将功课写完再说吧。” 贵妃眨了眨眼,发?现周景文竟然越过她?想要直接回房,贵妃情绪彻底失控:“站住,在你眼中,母妃难道还比不得那些功课?” 周景文无奈地回身望着对方?,淡淡地提醒:“不是?母妃说的一切都要以功课为重?还让儿臣务必超过太子跟大皇子,儿臣如今只?是?遵照母妃意思。” 贵妃怒极:“你就是?这么?跟你母妃说话?” 周景文觉得挺无奈的,他也不想将母子之情弄成如今这般田地,可?是?他真的受够了从前压抑的日子。 不论做多少、不论做得好与?不好,永远都达不到母妃的要求,既如此,他也不必再对母妃抱有任何?指望了。周景文摸了摸怀里?的红薯,他如今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事,这一路上若说有什么?成就,那无疑就是?父皇答应了他会在宫中开辟一块地方?让他种地。 周景文知道自己天资有限,他在读书习武上甚至比不得周景成,还不如再退一步,安稳度日,彻底绝了争储的心思。 周景文离开之后,贵妃再次火冒三丈,还是?黄姑姑将她?拦住,免得她?再去跟周景文争吵。 黄姑姑是?亲眼见过周景文对她?的冷漠,可?是?贵妃总不愿意相?信,所以这会儿直面真相?的时候才会觉得如此难堪。黄姑姑顺着贵妃的心意劝道:“娘娘,如今三殿下都已经回宫了,有什么?事情往后慢慢说就成了。殿下在外被人影响太深,您先忍着些,总能将小殿下的心给哄回来的。” 贵妃还要反驳,黄姑姑直接大着胆子质问:“娘娘,您难道是?想将殿下推得更远吗?” 贵妃心中大震,失神地看着黄姑姑。 她?会将自己的孩子推远吗? 黄姑姑好歹劝回了几乎理智全无的贵妃,可?京城之中的尚书府,却?没有一个人如黄姑姑一般能劝上一劝。 杜家上下都怒不可?遏,杜夫人更是?埋怨上了她?父亲,这样的事情,这祖孙俩竟然瞒得天衣无缝。若不是?今儿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