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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次经过高院的律师休息室,听到何意羡的声音在里头:白轩逸,你要我一个人开庭也太法西斯了吧?狗官,下流。话本身没什么,关键那语气,那语气。刘明基当时一个好好的老头吓成了木头。那天刘明基主持合议庭,质证阶段,这回何意羡语气还算正常了,毕竟他在辩护席开启血怒,互喷两嘴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是这一回内容上细思极恐。好的公诉人,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就听你的,不是一般地听,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听。
那个话还有后续,那官司二审过安检通道的时候,不知之前两个人讨论什么话题,白轩逸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着这么有风度,还主动道歉?何意羡赳赳斗劲,说都是站着撒尿的人,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听你的,我就真不知道怎么活了吧?白轩逸说,你在辩护席少说两句话就是听我话了。何意羡说但是你天天无中生有屎上雕花,你的话都好俗!简直俗不可耐。你少一见我就讽刺我,小心我跟你急。那么听话我都快成你秘书了,主任这个位置应当让你来,碰上你我真是没辙了!仿佛一世的粉愁香怨,皆得从那些野话上发泄,方不至于害病似的。
另一次,一桩大案辩护人冠以何姓,但是社会影响闹得很大,运作难度极高。二审判决已为终审判决,再抗诉往里丢钱无底洞。刘明基有点想缩,私会何意羡,想说要不算了,但是算了的话,胜诉率不是漂漂亮亮的百分之百了。想劝何意羡不要往心里去,输官司也很正常,哪个律师还能一辈子包打赢啊?那天何意羡不在,桌上只有一只宝石青提蛋糕,何峙说有什么事跟我说。刘明基惊喜签了两份抽屉合同把钱漂白,抱着充足的活动经费满载而归,丰收到他不禁换位思考,反倒问金主这值得吗?何峙只说了一句话,总有事情高于其他。
且又风闻,老孟一见了何律师,总是有了心病,吃不好睡不安。突然不服老了,五十多咋啦?男人这岁数是最禁得住端详的。哎,要不我去律协监督工作也穿检察官制服吧,穿了肯定更精神吧!闭着眼睛喷着酒气,就一副暗恨月老系错了红头绳,脆若蝶衣的样子,刘明基搞不懂他在悭贪妒忌啥人,啥人是他孟检察长不敢染指爱而不得的?
回忆缤纷的刘明基,感觉一路狂飙爆炸大脑慢性死亡了,他的老骨头也给这一连串疯狂的想法拆了。
刘明基震撼但不忘反客为主:“我不是很了解何律师啊,那你觉得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朗费罗说沉默有三种:一是不说话;二是无欲望;三是没思想。白轩逸的沉默难以套进去三种任何之一,他的观念里,法学在很大程度上更像工科,主要的追求不是学术或理论创新,而是能够有效回答和解决问题。而且公检法圈子就这么大,有的事,一笑了之远远比你主观评判更有意义。
白轩逸却笑了笑,真诚地回答了这个非常私人的问题:“人前面面俱到人后疲惫不已,其实有点微笑抑郁症的意思。”
刘明基听了在品,他品品,难道白轩逸也是死馋鬼还爱装?不止私德有亏,早就彻底变质了?怪不得你两演的对手戏,有时候贼像工地打工的小夫妻。法庭上嘴皮子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私底下更不知道是哪一种的打架方式。要真这样,我还在你面前往死里去锤何意羡,那我可真是个活不起的玩意儿!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