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他?(他只会像我一样痛恨你...)(2/2)
“这是他给我的银币,”陆竹灵说:“全都给你,你救救他……”
陆珠
看向陆竹灵,并没有伸手接过银币,而是说:“为什么不去找巫祝?”
“巫祝……他已经糊涂了,早就糊涂了。他自己都需要靠着侍从伺候,根本救不了人。”陆竹灵说:“最近去找巫祝的那些人,全都被治死了。”
“而且巫祝要好多钱。”陆竹灵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可我并不是巫祝,我也会把人治死的,”陆珠不想掺和男女主角的剧情,陆竹灵要她救的男人,就是男主角。
提前一步来了大荫城,却不慎被大荫城中的下等人给谋财还差点害了命的男主角,歩枭。
这段剧情,连弹幕都想起来了,现在都在讨论着——
怎么回事,女主角怎么来找猪猪求救了?
剧情里她不是自己用某种办法,救了男主角,然后才被男主角喜欢上?
对啊,剧情里面,猪猪这个角色抢走了女主角的功劳。还给男主角歩枭下了药,然后成功嫁给了歩枭,但是最后歩枭知道了真相,原角色的下场很凄惨的。
这剧情……是不是歪了,不是说女主角像个惊弓之鸟,从来不对任何人求救吗?
之前猪猪不是伸出援手了吗,估计对她有了信任?
猪猪很显然不想搅和进去,可是原角色的命运,歩枭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如果救他说不定就能避免那种结局。
我觉得不要搅和为好,男主女主又死不了……
……
陆珠也不想搅合,可是很快陆竹灵跪在地上祈求陆珠:“求你,求你……救救他,他病得很厉害,不对,不是病,他是中毒了。”
“你这么多年都在研究巫术,肯定有办法的。”
陆竹灵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她哭起来真是楚楚动人,鼻尖红,眼尾也红通通的。
她甚至大着胆子,抓住了陆珠的袍子:“你连我这样的人被打也会管,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陆珠有点走神。
她看着今夜格外漆黑的夜空,又看了看庭院之中跳动的火把,神情露出迷茫。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多人要她救呢?她又能救谁?
陆珠心中有种苍凉的无力感,这种感觉钝钝地,像是一柄根本不快的匕首,切开了她的胸膛,在她的心脏上面缓慢地切割。
这世界一定会完蛋的,污染根本没有方法解决。反正到最后都会完蛋的,早晚不都一样吗?
陆竹灵表情开始变得绝望,陆珠垂头无悲无喜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株草木,一片树叶。
陆竹灵慢慢地放开了陆珠的袍子,低头轻声哭泣,声音混在夜风中像某种孤立无援的幼兽。
脑中的弹幕说法不一,无法给陆珠明确的建议。
但是就在陆竹灵站起身要绝望而归的时候,陆珠开口道:“我不保证能将他治好,我会的东西也不多。”
“如果他死在了我手上,你不要怨恨我。”
陆竹灵立刻激动转身,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的泪花,美得像天上闪烁的星辰。
“我现在要睡觉了,到时间必须睡觉。”
陆珠说:“明早上早饭后,你想办法把他弄到黑塔边上,我将他带进去治疗,那里没有人会找到,也没有人会过问。”
“谢谢!”陆竹灵说:“谢谢你……陆珠小姐。”
她很自觉地没有叫陆珠姐姐,因为像她这样的私生女,是没有资格和城主的女儿们论姐妹的。
陆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陆竹灵点了点头。
等到回到屋子里,脑中的弹幕有些不赞成陆珠搅和进男女主角之间的事情。
陆珠一边洗漱,一边耐心温柔地解释:“我写的剧情,我知道他眼睛怎么
能治好,我会调制那种药,等到淮高城的卫兵队到之前,他肯定会恢复。”
“那几个谋财的下等人,并没有打算害命,也不知道他是淮高城城主的儿子,用药不算猛烈。”
“他为什么提前来?肯定是为了提前探查大荫城中的一切,顺便私下里询问民众,到底哪位小姐,品行端正好控制。”
“歩枭是个阴谋家。”
陆珠洗漱好,躺在床上和弹幕说:“他只会找心地善良,好控制的妻子,他想夺他哥哥的权,做淮高城的城主,而那只是他的第一步。”
“我不是要掺和,也不是要抱男主大腿,”陆珠语调温柔地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对弹幕说:“我只是想到了歩枭没有那么容易死,而他现在看不到。”
“你们不让我自己试药……”
陆珠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弹幕已经懂了。
他们纷纷卧槽,但是没等过多的感慨陆珠即将得到一个免费的试药奴,陆珠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陆珠准时去饭堂吃饭,系统绑定马上就要一个月了,改造进度依旧毫无进展。
反倒是弹幕上面都在说,因为陆珠每天按时睡觉和吃饭的关系,他们的作息也跟着好了不少。
而陆珠早起之后,用一模一样模板似的微笑,对着她现在的饭票城主大人问好。然后才吃饭,吃过了饭离开了餐桌,就带着一些食物,直奔黑塔。
今天因为着急男主角的事情,陆珠随便在厨房里面抓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盘剩下的肉和骨头,全都倒在了篮子里。
她带着食物走向黑塔,就见到黑塔不远处的一个阴暗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陆竹灵正推着个手推车,上面放着一个裹着黑布的人形。
很显然是男主歩枭。
陆珠对她点了点头,她才敢推着歩枭过来。
黑塔的守卫对陆竹灵没什么善意,但是对陆珠彬彬有礼。因为陆珠会尊重他们,时不时地使唤他们,也会给他们银币让他们去城中喝酒。
所以陆珠请人帮忙把男主角歩枭弄进去,守卫们都非常积极。
陆珠看着想要跟进来的陆竹灵,陆竹灵立刻松开了抓着推车的手,佝偻着脊背,对着陆珠低了低头,然后要走。
陆珠问她:“你这么积极地救这个男人,你喜欢他?”
陆竹灵顿时面红耳赤地抬起双手,疯狂摇摆:“不是……不是……不是的!”
她这样低贱的人,怎么敢喜欢这种少爷。陆竹灵虽然不知道歩枭的身份,可她能通过歩枭的衣物,还有他开口说的那几句话,判断出他是个贵族。
陆竹灵从小生活在城主的院子,却低贱的不如女仆,她根本不敢谈什么喜欢。
尤其是这个英俊优秀的公子。
陆珠看透她,毕竟陆竹灵这人是她写的。
陆珠没有再问,她也不可能要陆竹灵进来看着她治疗歩枭。
而且这也算符合这个世界巫祝的一些毛病,那就是治愈的时候巫祝是不许人旁观的。
这样无论治死还是活,他们都可以说一句:“是巫神的旨意。”
而陆珠断定歩枭不会死,所以她可以随便“治”。
但她不是巫祝,她治疗的过程有一个旁观者。
屠烈大口大口吃着陆珠带来的肉,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吃到肉了,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一起吞进去。
他的咬合力即便是作为人形,也非常的强悍。因此陆珠正在研究着给地上用黑布包着的歩枭用什么药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全都是屠烈在咀嚼骨头的声音。
“咯吱咯吱……”陆珠耳朵痒,侧头用肩膀搓了下。
“咯吱咯吱咯吱……咯嘣。”
陆珠:“……”
她快步走到屠烈身边,一把抢下了屠烈手里咀嚼了一半的骨头,扔到了门口的脏桶里面。
这是熊口夺食,屠烈站在那目光沉沉地看着陆珠,舔了下唇边的油。他盯着陆珠的眼神有些不善,谁吃得正香的东西被抢走扔了,都不会高兴。
尤其是猛兽。
屠烈和陆珠一字一句地说:“我尝过你的血,你的骨头咀嚼起来,一定比野猪的容易。”
屠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几乎能撕裂陆珠的皮肉,斩断她的骨头。
可是陆珠一点也没有被他吓到,推了一下他挡路的胸口……没推动。
屠烈的胸肌紧绷,硬得像一堵墙。
陆珠仰头看着屠烈:“你是灵影熊,别像个狗一样啃骨头,影响我思考。”
陆珠不说还好,一说屠烈顿时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陆珠从来没有给他拿过肉,都是猪食,饼,面包,他是个食肉兽人!
他正要再说要吃陆珠的事情,陆珠就说:“等我明天多给你拿肉,只拿肉。”
屠烈顿时就把到嘴边的恐吓陆珠的话咽回去了。
他自己不知道他这样子,多像个被顺毛的兽,陆珠再推他胸口,就很轻易地推开了。
陆珠继续按照书籍弄药水,这屋子里面有很多的原料。陆珠不知道原身都是在哪里获得的,但是很显然这些现成的东西,正好方便她制药。
而且她似乎弄得非常得心应手,这些东西,她操纵得宛如本来就会,连弹幕也觉得她是真有天分的。
陆珠弄的毒药,大部分都是不会真致命的东西,只会让人暂时失去抵抗力。
这种东西解药也比较好配制,更符合改造的价值观。
陆珠打算给歩枭试的,也都是这些东西。
选择好了一个让人浑身发痒会忍不住一直抓挠的药,陆珠走向角落里的歩枭。
“你要作什么?”屠烈看着陆珠走到那个人的面前,掀开了包裹他的黑布。
屠烈早知道那里是个人,他闻到了。一直忍着没有问,现在他看到了陆珠捏着药瓶子过去,猜到了陆珠的企图。
“你又抓了谁?”屠烈的语气带着愤怒和嘲讽,活像个即将在豢养他的主人面前失宠的小兽,张牙舞爪地说:“你要用他试药?”
陆珠回头看了屠烈一眼,没回答又转过了头。
屠烈本来不怎么出铁门的范围,即便是铁门开着。这就好像他和陆珠约定的边界线一样,他在铁门的门口,两个人都会舒服一点。
但是就在陆珠把歩枭身上的黑布掀开的时候,屠烈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陆珠的胳膊。
“你……”他没有立场管陆珠,所以开了头,就不知道再说什么。
但这些天陆珠突然的改变,两个人甚至能够和平的相处,屠烈不希望陆珠再变回之前那个冰冷阴沉的样子。
陆珠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腕,低头看向了歩枭。
弹幕跟随陆珠的视角,也看向了歩枭,然后发出了一阵阵感叹——
男主角不愧是男主角,长得就是好。
哇耶,有点禁欲系孽畜的味道。
这鼻梁太优秀了,我听说鼻梁优秀的,那儿也优秀啊。
穿件衣服吧楼上姐妹。
哇,马上要被后妈“虐待”了,但我竟然有点期待。
楼上说什么呢,只是治疗啊!
对啊,给他治疗啊。
他可是把原角色的四肢都给砍了还拖行的。不要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那也是原角色作死,差点把原女主弄死啊……
原角色属实有点作死了,可是歩枭不无辜吗?
……
弹幕说什么的
都有,陆珠看清了歩枭之后,蹲在他身边,抬起没有被屠烈抓住的那只手,碰了碰歩枭的脸。
顺着他的额头轻轻地,几乎带着点缠绵地滑向他的下巴,脸上露出了某种类似回忆的神情。
她动作实在有些暧昧,让屠烈都皱起了眉。
最后陆珠把手指停在了歩枭的脸上,侧头问屠烈:“他长得很好看,是吧?”
“这样的长相,还是淮高城城主的儿子,他这辈子,不知道获得过多少平民女孩,和富家小姐的芳心。”
“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屠烈也知道淮高城要和大荫城联姻的事情,闻言松开了陆珠,说:“你抓他……你想嫁给他?”
陆珠看着屠烈皱眉的样子,突然起了点逗他的心思,说:“是啊,我想嫁去淮高城,我父亲说,要是这个人看不上我,我就要被卖给城中的布料富商。”
“他很老,很丑,肚子比怀胎十月的女人还大,”陆珠说:“他有十几个妻子。”
“哪里比得上这个人?”陆珠说着,手指从歩枭的下巴上抬起,捏开了他的嘴。
然后把一整瓶药,都灌进了昏死的歩枭口中。
“你要嫁他,应该询问他是否愿意。”屠烈说:“你抓他,折磨他,他就会喜欢你了吗?”
“他只会像我一样痛恨你,”屠烈说:“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谁说我在折磨他?我在救他啊,他被人毒得瞎掉了,我把他救了,他肯定就会爱我了。”
“到时候我嫁去淮高城,你回你的兽心林,不好吗?”
屠烈才不相信陆珠的话,不相信她会有这种好心。
陆珠也不再解释,灌完了药,就把歩枭扔在那里,然后继续研究东西去了。
她翻开一本关于巫蛊的记载,认真沉浸进去。连弹幕在她脑中讨论什么,都听不到了。
屋中歩枭很快因为药效苏醒,这一次的药,确实掺了治疗他的解药,却主要是别的。
他开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开口声音嘶哑地叫着:“你在哪里?”
“这里是哪?味道不对,你……你还好吗?”
“呃……啊……”他身上痒得受不了,双手又都被捆住,在地上不断地蹭。
“你去哪了……”
歩枭口里的“你”,是陆竹灵。
而他无论在那里怎么折腾,陆珠都无动于衷地看书。
她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看得聚精会神,塔楼窗户不多,陆珠正好坐在窗户照射下来的阳光里面。
空气当中的浮灰绕着她,在阳光下随着她的呼吸和翻动书页打旋。
她的睫毛,她白皙如牛奶的脸蛋,和她盘膝坐在桌子上,认真的姿态,都在阳光下诉说着她的美好。
可是对于情绪和恶意十分敏感的兽人屠烈,却在耸动鼻子之后,看向了陆珠,又看向了兀自在地上折腾,无论怎么叫也得不到回应的歩枭。
屠烈走到陆珠身边,站在她不远处的阴暗里,阳光恰好将他们割裂开来,让他们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屠烈问陆珠:“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