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了吗?(他会回来找我的...)(2/2)
但他还是问:“你说看不到我,睡不着,你真的放我走?”
陆珠笑着说:“我说什么你都信?”
屠烈冷着脸,又后退了一步,他的四肢渐渐地开始兽化。眼中对陆珠暴露出杀意。
“我会找你报仇。”屠烈说。
陆珠点头:“可以。”
屠烈退到河边,眼睛一直盯着陆珠,陆珠也一直看着他,用一种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神色。
她似乎不在乎他的威胁,也不在乎他的离去,这让屠烈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他无法控制的怪异情绪,想要在她脸上看到惊动,看到崩溃。
或许杀她的时候,她生命开始流失的时候,她就会露出那种表情了吧。
弹幕可不像陆珠这么淡定,他们已经炸了,从陆珠说放屠烈走的那一刻开始——
哎哎哎,怎么就要放走了,这怎么玩啊!
才有点转变的,说不定再接触接触就消除恨意值了!
对啊,不是说了明天要给屠烈拿肉吗!不能骗人哎猪猪!
别冲动啊猪猪,都知道你不想营业,可是你把补偿对象放走了,你补偿谁去啊……
快,反悔,别让人跑了啊!
放走说不定会好?不破不立?
屁啊,再见面屠烈会毫不犹豫地杀了猪猪的,你没看他充满杀意,充血一样泛红的眼睛吗?我家附近之前有个疯狗,眼睛就是这种颜色。
啊啊啊,这不是要僵局了吗,猪猪你说的办法,难道就是把补偿对象放走,彻底放弃挣扎咸鱼躺了吗!
……
弹幕讨论得非常激烈,刷到系统都出来劝陆珠,它不知道在哪里换了个语音包,不冰冷,也不是诡异的娃娃音,而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
弹幕听了之后都在笑,说系统这个世界彻底成了好妈妈。
但是向来非常听弹幕和系统话的陆珠,这一次谁的话也没听,眼睁睁地看着屠烈兽化了四肢之后,快如光影一般,跳进了湍急的猎人河之中。
然后又倏地从猎人河中越上了对岸。
猎人河不算宽,屠烈掠到对岸,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满面沉肃地隔着猎人河看着陆珠,到现在彻底相信了陆珠是要放他走。
他应该高兴,可是总觉得这样不符合陆珠的性格。
两个人像山楂树之恋里面的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一样,隔着河谁也没有先离开。
屠烈站在对岸,像一头沉默立在那里的巨熊,而陆珠先对他挥手道:“走吧。”
屠烈还是没有动,陆珠又提高一些声音说:“你要是舍不得我,或者想我想得受不了,那就来看我,随时都可以。”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铃铛,是从屠烈之前的锁链上弄下来的。
她把铃铛抛进河中,说:“在我窗外晃这个,我就出来见你。”
“杀我也行,我会把脖子伸出去的。”陆珠说着,笑了笑转身迈步顺着小路回去。
铃铛入水,飞快沉没河底,屠烈站在对岸,并没有试图去捡。
他舍不得陆珠?
他只希望下次见,就能拧下她的脑袋。
陆珠率先转身走了,屠烈也不再看她,飞速转身,蹿入了州山林。
树叶沙沙晃动两下,他很快消失在了州山林的林海。
陆珠这时候走上了回去的小路,没有人给她开路了,她自己折断了一根树枝,然后边走,边慢条斯理地把垂落在路上的蒿草挑开。
到这时候才跟弹幕说:“别急嘛,我没有放弃任务,我怎么会不听你们的话。”
陆珠说:“虽然我觉得放不放弃没差别,但是我不是把他放走就彻底躺尸。”
“他会回来找我的。”陆珠笑着说:“用不了多久。”
弹幕不信陆珠的邪,都在刷屠烈再来找她,就是杀她。
陆珠叹口气停下,再次挑开挡路的蒿草,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州山林的林海,彻底淹没了屠烈的踪迹,按照他现在的速度,他应该已经快掠过州山林,回到兽心林了。
陆珠这才对弹幕说:“他不会杀我,杀我他也活不了,我发现原身在我穿越过来之前,给屠烈下了蛊。”
陆珠说:“是那种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吃解药的蛊。之前应该是原身总喂他吃药,所以他没有发现。但不吃解药,他很快就会发现。”
弹幕短暂的沉默,然后又炸了,都在卧槽。
陆珠继续走,语调轻快地说:“先让他吃颗糖,让他回个家,享受下自由的滋味。”
“然后当他发现离开我太久了会死,他就会回来了。”陆珠说:“到时候就离不开我了,恨我的心情或许会浓烈一些。”
“但反正也就五颗星满星嘛。”陆珠说:“等到他彻底接受离不开我,或者说我的解药,但是同时他又拥有自由,他就不会那么恨我了。”
“这就像……”陆珠笑意浅浅,在正午的阳光下呈现半透明一样的温柔。
“放养。比一直关在身边要好。”陆珠说:“我有在努力的攻略,你们不要生气嘛。”
弹幕没有人生气,他们都心服口服。偶有黑子冒出来,但很快因为攻击陆珠找不到存在感和成就感而悄悄遁走。
这就好像你骂一个人:“你是个傻缺!”
对方温柔笑笑,说:“对不起,让你因为我生气了,我会努力不那么傻的。”
没几个还能骂得下去。
陆珠卡在中午吃饭的时间,回到了城主居住的院子,和她依旧记不住谁是谁的姐妹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回到了屋子里睡午觉了。
因为屠烈被放走了,本来就有些消极怠工的陆珠,现在彻底和弹幕躺成了一片。
偶尔会去黑塔,专心致志地“治”歩枭的病,治上一阵子。
然后把歩枭自己关在屋子里,让他撕心裂肺地承受治疗的艰难。
弹幕也会问陆珠,是不是恨歩枭。
陆珠非常莫名其妙,她说:“我是第一次见他,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在现实世界,还喜欢过他一段时间呢。”
“你们不许我用屠烈试药,怕他恨我,不许我用自己试药,心疼我。”
陆珠笑得带着些许宠溺弹幕的意味,说:“我只能找个免费的劳动力,你们不要为难我了嘛。”
弹幕就说不出什么了,反正男主角确实在渐渐恢复,除了越来越脏,因为治疗看上去越来越没男主的
光环了。
陆珠当然也会对歩枭很温柔,例如在给他送吃的的时候,或者是现在。
陆珠跪坐在地上,将刚刚因为药性死去活来一番,现在浑身是汗,连头发都湿透瘫软在地上的歩枭的头,抱在她自己的腿上。
温柔地拨开他脸边的头发,给他嘴里倒上一瓶营养液。
“辛苦了,你的眼睛就快治好了。相信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对光越来越敏感了。”
“淮高城的卫兵队,已经派先行卫兵来通知,再有四天就到了,”陆珠说:“你很快就能看到一切,变回淮高城高不可攀的城主儿子了。”
歩枭因为刚才痛苦嘶喊,嗓子哑了,喝了营养液之后,身上的痛苦渐渐地远去。
他筋疲力尽地躺在陆珠的腿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一团光,感受到陆珠柔软的触碰,还有她身上清新的味道。
有些药味掺杂,还有独属每个人的体味。
这些天,歩枭每次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折磨他的时候,都会很快打消疑虑。
每次折磨后,他就会好一些,她说那是排毒。
她温柔,连说话都总是轻声细语,贴心地给他带吃的,甚至会喂他喝鲜奶。
除了不许他洗漱和乱走,对他没有恶言恶语过一次。
就算歩枭知道自己现在很脏很臭,一定狼狈极了,可她从不会嫌弃他,总是会在他痛苦过后,给他喝能够让他浑身暖融融的药缓解。
陆珠让歩枭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个女仆。女仆很美,来自王城,温柔善良,照顾歩枭的饮食起居。但最后因为歩枭的哥哥惨死在荒野。
歩枭越来越相信,陆珠是真心治疗自己。
“你是谁?还是不能告诉我吗?”歩枭躺在陆珠的腿上,声音沙哑地开口问。
陆珠顿了顿,像往常一样说:“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治疗你而已。救你的是陆竹灵,她已经来向我询问你好多次了,她很担心你。”
陆珠说着起身,歩枭下意识地伸手抓,抓住了陆珠的裙摆。
这种布料,不是寻常女孩能穿得起的,歩枭其实已经猜出了一些,可他还不能够完全肯定。
“你治好了我,请让我感谢你。”歩枭认真道。
“我不需要你感谢,”陆珠挣开了歩枭的手,难得脸上露出了嫌弃。
只可惜歩枭看不到。但是弹幕能够看到——
我看歩枭再被折磨几天,怕是要斯德哥尔摩了。
什么叫折磨,那是治疗啊,最后陆珠肯定会治好他的!
他没怎么提陆竹灵,你们发现没?
提到陆竹灵他就沉默,整天说要感谢猪猪,他只要不恩将仇报就好了。
男人,呵。
这种情节真的很经典,但是歩枭还是会娶陆竹灵吧。
当然了,那女主角啊,我们猪猪不掺和。
屠烈快回来了吧,猪猪不是说二十天之内吗?
搓手手期待,赶紧把歩枭送走吧,这人长得好是好,但性子没有屠烈好玩。
屠烈好玩吗?哈哈哈哈哪里好玩?
站在那里就好玩……
……
陆珠把今天试药的结果记录好,然后把配置成功的药液储存,就离开了黑塔。
朝着饭堂走的时候,城中不知道为什么爆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陆珠看着有女仆欢快地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喊道:“狩猎队回来了!”
“狩猎队回来了——”
院子里面的人,听到之后,都欢呼起来。
猎人族世代以狩猎为生,狩猎队每一次回归,都代表着一次丰收。
丰收自然是喜悦
的,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迎出来了。陆珠的那些姐姐,还有母亲们,包括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的陆黎志。
陆珠想去吃饭的脚步不得不跟着顿住,随大流和这些女人一样都站在门边迎接。
很快有一大群男人簇拥着一个一个个盛装着猎物的马车,朝着这边走。马车不是正常人坐的那种马车,这种马车没有车厢,车厢的位置是一个个大笼子。
为首的两个,正是陆珠这个身份的哥哥们。
他们都很狼狈,浑身带伤带血,但是马车上猎物尤其丰厚。一部分已经死去,一部分还活着,正在笼子里面吱哇乱叫。
离老远,整天喝得人事不省的陆黎志就哈哈哈地笑起来。
这一次很显然狩猎队收获丰厚,他两个英勇的儿子全都回来了。过几天淮高城的卫兵队来了,淮高城的那个城主的儿子来了,正好让他们见识下,猎人族的威武风姿!
“父亲!”
“父亲!我们猎了很多猎物!”
打头的两个人,全都在陆黎志的面前邀功,陆黎志挨个肩膀拍,高兴得红光满面。
所有的女人们面上也不再是那种麻木的表情,而是都钦佩地看着陆珠的两个哥哥。那是猎人族血脉当中对强者的服从和钦慕。
只有陆珠在其中浑水摸鱼,算计着时间快到了,再在这里邀功,一会儿吃午饭的时间要过了。
陆珠心里有些焦灼,慢吞吞地一边学着别人笑,一边朝着饭堂的方向挪。
“好,好啊!”陆黎志看着一长串的狩猎车,笑的都能看到胃了。
终于,他说:“快去洗漱洗漱,正好吃要吃午饭了!”
两个“狩猎英雄”环视一圈,享受了众人的追捧,然后去洗漱。
结果其中老大,正看到陆珠蹭到了门口,像个老鼠崽子一样钻进屋子里的身影。
老大名叫陆英围,完全继承了陆黎志的操蛋性格。平时不狩猎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窝里横。
看到陆珠竟然不目送他们,提前跑了,几步跨过去,猫抓老鼠一样,一把提起了陆珠的后领子,将她摔到了门外!
“抓到一只小老鼠,急着进屋吃饭?”陆英围此刻高兴,恶意倒是不重,就是戏耍陆珠一下。
陆珠脚一悬空,弹幕就骂开了。
陆珠被摔到地上,四脚朝天,院子里所有人都笑起来。
陆珠爬起来,仰头看了陆英围一眼。平时他们这些命如野猪的女儿们,但凡见了这些未来能够继承城主的哥哥们,都是老鼠见猫。
陆珠真想伪装出害怕,可是陆英围很难让她害怕,他倒也算高壮,但和屠烈一比,他才是老鼠。
因此陆珠仰在地上,愣愣地看陆英围,被吓傻了似的,低低叫了一声:“哥哥……”
陆英围愣了一下,他这些妹妹们,平时可不敢这么亲密的叫他。陆英围笑了下,只是不怀什么好意。
他提着陆珠起来,“我在路上就听说了,父亲把你卖了半袋金币,你还挺值钱。”
“等我拿卖你的金币去喝酒!”
他恶劣地吓唬陆珠,陆珠一缩脖子,不是被吓得,是被脏的。
但总算是让陆英围满意了,放过了陆珠。
过了时间,陆珠还是没能吃上午饭。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围着狩猎车感叹,而是恹恹地回自己屋子饿着肚子睡午觉。
下午她躲着所有人,晚饭她的位置在最末位,不过好在没有人找她的茬了,她吃得还算饱。
吃饱了之后,她像是恢复元气,终于又和弹幕聊起了她两个哥哥的事情。弹幕都在说她哥哥过分。
陆珠不在意,她站在一个笼子边上,语调轻飘像是在说今晚月色真美一样,说:“没关
系啊,他们就快死了。”
弹幕又短时间内没有人说话,不过很快陆珠说起了这些猎物车里面的猎物,他们又恢复了热络。
但这一次,没人要陆珠去救她两个哥哥。
剧情里他们死于兽人族的报复,因为这一次,狩猎队打回了的猎物里面,有很多未能化人的兽人。
陆珠看了一会儿,就回屋了。
晚上快要到睡觉的时间,她却还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床,而是用手在玩蜡烛。
她不知道疼,所以一出神,手指上被烧白了一块。最后还是系统出声制止了她,不让她玩了。
陆珠乖乖地收手,但还坐在桌边没有上床。
弹幕都奇怪死了,全在问她为什么还不休息,陆珠只说:“再等等……”
要知道,她平时干什么的时间,必须干什么。要不然她会别扭死,把弹幕都弄到抑郁的程度。
但是就在弹幕都好奇的时候,突然间窗外响起了一阵非常轻的铃铛声。
陆珠立刻起身去窗边,直接推开了窗户,将脖子伸出去。
然后一把弯刀,悄无声息地贴在了陆珠的脖子上。刀锋和夜色一样冰凉,锋利无比,让陆珠下意识打了个抖。
持刀的人满脸杀意,抓着弯刀的手兽化成了熊爪。看一眼就能想象得出蕴含着怎样可怖的力度。
只需要这熊爪轻轻一带,陆珠娇嫩的脖子就会从她的脑袋上搬家。
但是她丝毫没有退缩,又向外一些,双手按在窗台上,对上了来人带着杀意和憎恨,几乎燃烧着烈火的眼睛。
陆珠声音欢快如百灵鸟,说:“你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