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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楼想让对方轻点握,对方却跟亡命天下的逃犯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心惊胆战,不仅蹭地坐直了,眼里还藏满了防备和警惕,“谁?”
霍青川在这守了半个月,几乎日夜不休,江怀远怕他身体受不住,不止一次劝他回去休息,“我守在这儿就好。”
霍青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江怀远却没放弃,还想着劝他回去休息,甚至活动沙鸥在他睡着时想分开他和路西楼交握的手。
霍青川知道江怀远是为他好,可路西楼还没醒过来,他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
也正因如此,刚才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异动,霍青川还以为又是江怀远在捣乱,可等他惊醒直起腰,却没看到江怀远的身影,相反倒是……刚刚猛地起身时,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画面。
霍青川的心跳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他一边满怀期待,想要确定那就是真的,一边又以为是他眼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着熟悉的侧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萌发的感情快要将路西楼吞没,他一会想起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一会儿又想到那个长长的梦,一时心像泡进了柠檬汁里,酸涩得不行。
这个很长很长的梦不像从前做的那些没头没尾的梦,它就像一部完美的作品,有开头有发展有高潮有结局,填补了以前所有让路西楼感到困惑的地方。而且它明明是一场梦,却真实到不行,就好像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路西楼想到了梦的最后,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常常拿着一壶酒坐在院子里闷喝,宅子很大却没个说话的人,只有一只猫在旁边陪着他。后来猫死了,陪他的变成了同宗门的师哥,然而师哥年老逝世后,他还容颜未变,依旧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一个人在那座宅子过了一年又一年。
“师哥。”路西楼本来以为这两个很难说出口,但等他对上霍青川的视线,他却脱口而出了。
看到路西楼醒了,霍青川已经很惊喜了,至于别的他根本没敢想。所以当霍青川听到路西楼喊他师哥,他很没出息地愣住了,傻傻地看着路西楼,说话也结巴了,“你…你喊我什么?”
那时路西楼刚来异部工作,他贪心想要彼此更亲密些,不满足于再叫名字,哪怕过去那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可一靠近路西楼,他就像在沙漠行走许久,却一口水没喝的旅人,路西楼就是那口水,他疯狂渴望他。
所以霍青川厚颜无耻地让路西楼叫他游秋,还在路西楼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时,冠冕堂皇地说是自己取的表字,是因为喜欢秋天。
他为什么喜欢秋天?因为他在秋天遇到了路西楼。
之后霍青川顺利地知道了路西楼的小名,当他听到阿凌二字时,霍青川几乎要以为路西楼想起了一切。可路西楼的表情却在清楚地告诉霍青川:他什么都没想起。
不过霍青川没有感到失望,对于他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现在路西楼喊他师哥,霍青川是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了。这不是说师哥是个多特别的称呼,路西楼不能这样喊他,而是师哥加上路西楼,霍青川只能联想到一件事,那便是路西楼记起了从前。
这让霍青川如何不激动?从路西楼逝世,霍青川就觉得他成了行尸走肉,连死亡都是奢侈,支撑他坚持下来的,正是路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