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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知肚明,却装模作样不说,不就是想让我内疚吗?”
“你想得美。”
我掐着它的脖子,凑近他,恶意的吐息全喷在它的脸庞上:
“我不会有一丝后悔、愧疚、歉意,我生来骨子里就不带这些东西,我早就受够你了。”
“你已经在我的生活里搅和了这么久,浪费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我没心思再和你耗。赶紧去死。”
它直直地望着我,没有暴怒,没有反驳,可能是它已经没有精力了,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了我一句:“舍不,得……”
它的声音开始变调,像是生锈的留声机:“我想陪着你。”
我的床让给了它,它已经无法再动弹,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
我本可以出去找个风景好的宾馆住上几天,玩够了再回来收拾它的残局,可是如今得到自由了,却又不想出门了。
我是没救了,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个懒人。
我留在了屋子里。
第五天,它已经不能再清醒地回应我,就连完整的话,也说不了几句。它一步步地退化,本可以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如今被一道闷雷凌空劈下,坏死萎缩在生长途中。
我没有再躺在它身边,我懒得看它,地板上铺了张毯子席地而睡。
它的双唇依旧紧闭。
不肯在我面前发出一丝一毫的痛呼。
这几天房间里太安静了,我打开电视机想找个节目看,一页一页翻过去,一个图标一个图标看过去,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只是想听一点声音,挑来挑去挑累了,随意按了一个节目就躺倒在地。
房间里终于有了人声。
我盯着天花板,五彩斑斓的光晕打在上面,闭上眼睛,迟钝的脑子总算听进去一点电视里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东张西望?你在找什么?”
“你不能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也许你已经得到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了呢。”
我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第六天,它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所有关节处都已脱离,仿若一个被顽劣幼童拆得七零八落的玩具,但它仍旧睁着眼睛,还会在我看向它时,朝我挤出一抹弧度极小的笑。
我没有胃口,吃不下粗糙的食物,捧着一小块蛋糕,蜷着腿坐在床边地板上,小口小口地抿着奶油。
电视我这几天一直开着,来回播放着乱七八糟的各种节目,我把音量调的很高,没有让房间安静下来一秒。
蛋糕已经变质了,酸苦发硬,我面不改色往嘴里塞,反正吃不死人。
“宝贝。”
我听见它的声音。
它就躺在我身后的床上,在我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我没有回头:“干什么?”
“那是……我吗?”
它如今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只有它的眼睛,它在看墙壁上的照片,顺着它的目光,我看到最中央的那张合照。
它记忆混乱,不记得了。
这一整面墙都是它的杰作。
说忘就忘了。
“不是你。”我说,“他叫梁枝庭,”顿了顿,我加上一句,“是我喜欢了六年的人。”
它磕磕巴巴地问:“为什么……我和他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