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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要硬打,即便打赢了,侥幸活下的寥寥几个人也守不下一座城。
顶好的就是让老百姓自己将城门打开。
……
百姓们却也不是傻子,一双双眼睛早已将形势看得分明——若是朝廷果然肯招安,如何城外的将士们却每日喝着雪水啃着黑面?是以,即便连连大雪让城内断了粮食,百姓们却依旧是不肯将城门打开——不敢轻易相信那个荒/淫残暴的朝歌啊。还不如先在一旁看着,看哪边打赢了再跟向哪边。
久久的,城内传来一声绵长喊话:“玄大将军多年保家为国鞠躬尽瘁,我等一向最为敬重!不是不相信大将军,我们不信的是朝廷——!倘若城下是将军起义,我等二话不说,立刻将城门打开!但若是继续跟着那吃人的朝廷,请恕我等誓死不开!即便是一城百姓饿死在城内,我们大王也定然不肯再受朝廷招安!”
说得却是句句在理,即便是尚且穿着大宋军服的将士们也都连连等头……啧啧,这仗打得没意思啊!从前打的是漠北荒蛮,打得爽快刺激,还对得起百姓;如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个什么鸟/事?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都是些老老小小的弱兵嘎子,方才三营又冻晕了几个。”有旁的将官揪着耳朵跑过来汇报。说的是别人,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耳垂生了冻疮,那红肿处都化开了脓。
“唔,派去京城的人回来了没?”玄柯沉声点头,胡茬上沾着细碎雪花,一身的沧桑凛冽。
人群后便走出来一个四品小将,皱着眉头自责到不行:“恕末将无能……末将一个子儿也没能带回来。只说是皇上近日病了,已经一连多日不见上朝,朝中的大事都交给了何太尉,太尉大人说要等皇上病愈了再看发落……”
“干!要我说,他们这分明就是存心要将咱们拖死!直接反了算了!”王粗鲁一口打断,大刀往马屁股上狠狠拍去,拍得马儿朝天嘶鸣,声音好不凄厉。
那小将楞了楞,好似一瞬想到了什么,赶紧又从兜里掏出一只小物递了过来:“对了,方才对岸捡来一只信鸽,受了伤,嘴里头叼着信,我猜度着大约是将军府上寄来,便顺道捡了回来。”
一只纯白信鸽递至手心,浑身冻得硬邦邦的,身上带着箭伤,大约已死了好几日。
玄柯从它口中取出信,不过略略扫一眼,才舒展开的清隽眉峰顿时深凝起来——“夫人失踪多日,遍寻不到;小公子整日哭啼,日渐萎靡。此信为第六封,倘若将军收到,望切切教老奴如何行事。万般愧对主人,虽死不能抵罪。”
短短几句,字里行间的焦急与自责却表露得淋漓尽致。
该死的……玄柯大掌合起,那半湿的信笺顿时在掌心里搓/揉成团,一张在脑袋里翻阅过无数此的脸颊又浮现于眼前——淡淡雀斑的小瓜子脸儿,从来一副睡不醒的软趴趴模样,难得的对你笑一笑,那笑靥娇娇的模样,就好似全天下的花顿时都为她开了一般……
……五哥,你莫要屡屡这般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