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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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王羡忍不住要动手际，一道淡柔如风动碎玉般的嗓音,突兀地横插入人中。
“父亲。”
慕朝游回过神,正对上王道容漆黑的眼珠。少年道袍凌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乌发在风中飞舞。
王道容没看，对着王羡又耐地提醒了一遍，“父亲。”
他嗓音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漆黑的眼珠转也不转，像被冰雪封冻千年的深渊。
王羡被看得如泼了盆冷水，猛然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地低咳了两，仓促将手收回了袖管。
王道容不多余的话,做多余的事，淡淡的两字仿佛已经把什么话都尽了。
他双袖一摆，垂落浓密的眼睫，走到书柜边,取出自己要的一卷书，便自顾自地坐下来览阅。
王羡觉得他在敲打自己。与婢女交往过密，言行无状。
慕朝游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淡淡的讥嘲意，握笔的手纹丝不动，笔尖流泻出一列列端秀小楷，落笔极稳，骨力挺拔。
一直在等待王道容什么时候会找到自己。
果不其然，待将手头的事务处干净，下楼准备回松云院时，王道容忽然跟上了。
他脚步轻缓，将拦在了楼前一棵桂花树下。
慕朝游抱着借来的书卷，客客气气地问：“郎君有何见教？”
王道容：“他——”
少年蹙了蹙眉，神情竟有几分犹豫。
慕朝游耐反问：“他？”
王道容定定瞧，终于问出那盘亘在自己底已久的疑问：“他没有欺负你吧？”
慕朝游初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怔了一下，明白后不由啼笑皆非。
“你就这你爹的？”
王道容：“……”
怀疑他爹轻薄小姑娘这件事，对他而言毕竟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王道容此前只是有些不适的话，慕朝游此刻的目光则让他浑身都感到不舒服起来。
抱着书，有些似笑非笑的模，他尚未吭，却已笑问道：“你的欺负具体是指？”
王道容不言。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那夜后发生在慕朝游身上的变化。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或许是发自本，亦或是刻意为，在男女情事上，变得更为主动、轻蔑、满不在乎。
眼底含着淡淡的嘲弄，像在嘲笑一纸上谈兵的孩。
王道容中微感不虞，他面色微冷，却仍表出了克制。
桂树下的两人剑拔弩张地对立
() 着，谁也没移开视线，谁也不肯服软。
王羡站在书楼上，能清楚地瞧见树下这一对年轻的小女。
这人方才前后脚步出书楼，如今正站在桂树下着什么，凑得很近，远远望去，都是花一般娇嫩的年纪，浑如一对玉雕成的璧人。
王羡里轻轻一沉。
既不解王道容竟会屈尊纡贵地停下脚步与慕朝游话。头更是飞快地掠过一点自己也不懂的情绪。是羡慕，是妒忌？
是了。凤奴才与慕朝游是同辈人。他已经是凤奴的父亲了。
正在这时，阿簟走来放了一沓请帖书信下来。
妒忌这也太荒谬了，委实不像话。王羡皱皱眉，强压下内淡淡的不快，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窗前。
王道容冷冷相对，慕朝游却不肯放过他，眉眼一弯，口气暧昧，但容色却很冷清。
用书轴轻轻拍了拍他嫩白如栀的脸，笑着问，“你的欺负是指这？”
书轴一点点掠过他的眉眼，“是这。”
挑起他的下颔，“亦或者这？”
王道容的眼睫猛地一动，克制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反手攥住的手腕，将拉到自己面前。
他双眼深黑，清楚地倒映出半含奚落的神情。
慕朝游当然也紧张，紧张得手微微沁出汗来，但在这长久地对视着不能落了下风。故意冷着脸，挑衅般地回望。
王道容眼睫又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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