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壹佰零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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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明机点了点头,咳嗽两声,让她进来了。

    “今日来做什么?”

    耿明机问她。

    “前几日的比武之事,令我忧心。”灵泽回答,“师兄门下的白弟子,是我带回山门来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来看看他。”

    耿明机冷笑了声:“从前,不是你同我说,即使是自己带回山门来的,可若他拜入他人门下,便与自己无关了么?”

    “师兄此言差矣,灵泽当时只说弟子的教养之事与我无关。但我若想关心一二,应当也不碍事才对。”

    耿明机只笑不言,也不回答,转身走进屋子里。

    他瞧着是无话可说,也不愿意服软,干脆就不说话。

    灵泽跟着迈过门槛,走进屋中。

    耿明机走入一旁自己的卧房,灵泽跟着一同走了进去。

    白忍冬醒了,正坐在床榻上,捂着嘴轻轻地咳嗽着。

    他面色不好,仍是苍白,但比起前些日子来可真是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许多。

    听见有人进来,他一偏头,见到灵泽,神色一僵,忙低了头,声音沙哑着:“灵泽长老。”

    “不必多礼了。”灵泽制止了句,“如此虚弱,便躺着吧。”

    白忍冬谢过了她,没有再多说,眼神却心虚地多瞥了她好几眼。

    瞧他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灵泽往旁轻轻一抬眼皮,淡淡问:“是何时醒的?”

    “正是今早。”耿明机将身子一侧,立于屋内,望着她说,“师妹也是来得巧,忍冬刚醒不久。”

    难怪外头没风声。

    瞧着耿明机也没有隐瞒此事的意思,灵泽心中放心了些。

    “能无事醒来便好。”灵泽说,“我便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来,是有事要问白弟子。虽说我想请师兄离席,但以师兄的修为,就算离席,也定是能知道我今天都与他说了什么,我便在这里直说了。”

    耿明机眼睛一眯,白忍冬神色一怔。

    灵泽长老眼神镇定,声音忽的森冷低沉下来:“前日仙门大会,你为何要用禁术,榨取对手修为。”

    她声音平静,语气深沉。说出的话虽是询问,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她在陈述,在质问。

    她直直望着白忍冬,那双眼睛似两把剑刃,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捅个贯穿。

    那审视一般的目光几乎能够肃杀心魂。白忍冬突然慌乱,微张着嘴,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了。

    灵泽长老虽然长相清冷疏离,但其实是个随和心善的人。

    他一直这样想,可今日对上这双眼睛,他突然发现,并非如此。

    灵泽只说了一句话,白忍冬却突然升起了畏惧之心。他缩了缩肩膀,几乎不敢与她再多对视一眼。

    “师妹说的什么话?”

    耿明机开口了,他不悦道,“师妹的意思是,前日之事,是我们不是了?”

    灵泽不理他,死死盯着白忍冬。

    耿明机遭人冷落,更是不满,转过身面对她道:“温絮春!”

    那是灵泽的真名。

    灵泽长老终于瞥了他一眼。

    “我在同你说话。”耿明机说。

    “灵泽知道。”灵泽长老说,“只是师兄此言,我实在不明其中含义。既然是白弟子用了邪术,吸取他人修为,那怎能不是他的不对?”

    “那也要看对手是何人。”耿明机道,“沈怅雪不过是个灵修!灵修此等低微之物,即使修为高深,日后也会入妖堕魔,还不如吸了修为为己所用。”

    灵泽沉默了。

    “师兄。”她说,“沈弟子是你生养的孩子。”

    “那不过就是个畜生。”

    耿明机瞪着她,灵泽心中便了然了。

    虐生之事,炉鼎之事,都是耿

    明机的主意,所以他从没将沈怅雪当成个生命生养过。

    就如同凡世间的农户圈个栅栏养了个牲畜,待养肥了便宰了,端上自己的饭桌。

    耿明机就是将他这样生养的。

    这些日子他的这些破事儿频出,灵泽心中早已有了猜想,并不意外。

    她看向白忍冬:“你既然用了这法术,就说明你也是这样打算的。我今日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告诉我,”灵泽说,“你是觉得你师尊这样的做派,全然正确吗。”

    白忍冬神色一慌,立刻撇开脑袋。

    灵泽看见他放在被子上的手骤然抓紧了。

    空气一阵死寂。

    灵泽心中再次了然了。

    她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声。

    “当年你衣衫褴褛,被人扔出来。街上的人说,你流浪数年,无父无母。”她淡淡道,“我见你可怜,又心想,若吃过这等苦,日后修道,定能心怀苍生,悲悯世人……是我太想当然了。”

    “我还奇怪过,为何玉鸾师弟好端端地,突然不要你了。”

    灵泽看见白忍冬一抖,突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向她。

    那眼中满是无法理解和震怒。

    灵泽凉薄地瞥了眼,回过身道:“告辞了。”

    灵泽长老——温絮春带着她的首席弟子祝海云,离开了乾曜宫。

    出了院门,走远了些,祝海云又不解道:“师尊,这样好吗?您方才询问的时候,乾曜长老就在门内。不论白师弟是否觉得正确,都不能在师长跟前说出忤逆的话来呀。”

    “傻丫头。”温絮春偏偏脑袋,温声斥道,“白忍冬可是敢在长老例会上,张口就说出长老们见风使舵,心中不干不净的人。别说乾曜师兄在这儿,即使是掌门在这儿,若心中有所不愿,他也肯定会说出来。”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有数。心中想的什么,是否心甘情愿做出的这等事,我看得出来。”

    说罢,温絮春又长叹了声,“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孩子。”

    温絮春神情惆怅,走路都慢了一些。

    祝海云跟着慢了几步下来,抬头望天上看了看,沉默不言。

    在比武擂台上用邪术榨取对方修为,此事早在大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忘生宗不敢不管,很快便查了此事。可惜白忍冬一直不醒,他们也深查不了。

    白忍冬今日一醒,忘生宗得了消息,荀宗主便立马来了乾曜山的宫院里,领着几个弟子,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钟隐月正窝在屋子里喝茶。听见外头的动静,立马摇着一把折扇出来看热闹了。

    可惜忘生宗的人围得严实,钟隐月在外围晃半天也没打听出来什么。看见他出来,忘生宗的弟子还塞给了他一堆东西,说是忘生宗的赔礼。

    钟隐月心里好笑,心说吸人的又不是你们忘生宗。

    不过对方给了,钟隐月也就收下了。

    把乾曜宫的院子从白天围到晚上,终于有了结果。

    乾曜宫院外的弟子散了大半,钟隐月这边的院门也被敲响了。

    苏玉萤去开了门,一会儿之后就跑了回来。

    钟隐月正在屋子里给沈怅雪温着热茶。

    苏玉萤跑进来,敲了两下门后,说:“师尊,忘生宗的弟子来了。说是前几日比武时的事有了结果,请师尊和沈师兄去明心阁中一叙。”

    明心阁可是忘生宗宗主的宗阁,和外人去了天决山后被请进上玄山宫没有两样。

    钟隐月一时和沈怅雪面面相觑。

    一听明心阁,钟隐月就知道此事重大了。他放下手中茶壶,问道:“那弟子还说了其他没有?比如,是否还有其他人去?”

    苏玉萤点点头:“说了。那师兄的原话是说,请师尊和沈师兄随天决门其他长老一起,去明心阁,与宗主相谈。”

    果然还有其他人。

    钟隐月心中幸灾乐祸起来,耿明机终于被查到了。

    他带上沈怅雪,去了明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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