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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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却已经痴痴看向远处的少年,又满脸的沮丧。

    刘遂初一愣,嘴角的笑微微讥讽地上翘。

    果然是娇宠出来的高门贵女啊。

    比以前的她还要更天真无知,也更任性,为了一张皮囊,就对一个完全还算不上认识的人情根深种。

    多可笑。

    而崔嫚儿旁边另还有几个熟悉的女孩子,见了刘遂初,有的看也不看刘遂初一眼,便和崔嫚儿一般忙着看那少年,有的则看着刘遂初大为惊奇。

    其中,又尤以河阳县主向来快人快语——“你怎么也来啦?我还以为以你的身份来不了宫宴呢,往年也没见你那些姐妹来过。”

    国子祭酒小姐轻轻拍了河阳县主一下,“说什么呢,遂初的爹是弘文馆大学士,清贵无比,受人尊崇,怎么会来不了?往年不来,说不定是嫌人杂吵闹。”

    河阳县主吐了吐舌头,朝刘遂初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刘遂初笑笑,“这有什么妨事,放心,我不在意的。”

    是啊,她怎么会在意,又有什么资格在意,人家是被千娇万宠长大的掌上明珠,高门贵女,她可不是,她根本没有在意生气的资格。

    “我就知道遂初最好了!”河阳县主开心地抱住她喊道,看得一旁的国子祭酒家的小姐又是一阵摇头。

    几个相熟的女孩子们在一起,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很快便从无味的寒暄过渡到最感兴趣的话题——

    “嫚儿还对那位不死心哪?”

    “嫚儿,我看卢家那个傻小子也不错,对你痴心不改,你怎么就不看看人家呢。”

    “呀,公主来了!”

    ……

    女孩子们纷纷垫脚抬头去看那对夫妻。

    许多人也和她们一样看着他们。

    他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亲昵地说笑,两人的面庞在焰火的辉映下,俱是繁星流转一般的光耀夺目,看上去竟是如此的般配,也是如此的,恩爱。

    跟人们私下的揣测完全不符,但起码看上去,是真的如此。

    国子祭酒家的小姐于是又悄声对崔嫚儿道:“嫚儿,我觉得,你还是别想了,那位跟乐安公主……看着倒真像是感情不错的样子。”

    崔嫚儿,包括许多对睢鹭不死心的人为何会不死心?除了那少年的确太勾人外,还不是都觉得少年跟那位比他大那么多的公主,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真情真爱?

    一个贪权,一个好色,逢场作戏罢了。

    但眼前画面,却无疑是对这些人的重击。

    不过崔嫚儿小姐的想法还有些不同,她白国子祭酒小姐一眼,嘟囔道:“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瞎子,可正是如此,我才更放不下啊!”

    托自个儿母亲跟乐安公主关系的福,从睢鹭和乐安成亲后,崔小姐可没少见这两人亲密腻歪的画面,于是原本的愤愤和幽怨,渐渐地,便多半成了沮丧和歆羡。

    不是因为权势地位,而仅仅是因为互相喜欢,你喜欢我而我又刚好喜欢你,多好啊。

    崔嫚儿小姐羡慕地小手帕都咬烂好几条。

    那么好的少年,怎么就不是她遇上了呢!

    思及这里,崔嫚儿又难过地想哭了,算了算了不看了,再怎么看也不会成自个儿的!

    “我们走!”崔嫚儿小姐大手一挥,决定不看那气不死人不偿命的夫妻俩,和小姐妹们去喝酒,今天她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女孩子们一路洒着银铃般的笑声离去了,直到走出好长一段时间,还是细心的国子祭酒家的小姐惊讶出声:“咦,遂初呢?!”

    *

    刘遂初还在原地。

    她愣怔着,身周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除了她手中突然多出的一个鼓囊囊的纸包,以及刻入她脑子里的一段话。

    她甚至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便被人塞了那样一个纸包,和那样一段骇人的话,可是,那一闪而过的信物,又让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谁无聊的恶作剧,而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爬出瓶子的代价。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看着睢鹭和那位公主的方向,看着他们笑颜如花,看着他们言语行为亲昵。

    然后,果不其然,有人分别叫了他们两人。

    他们似乎要分开,睢鹭背对着她,而那位公主走向与刘遂初相反的方向。

    然后,突然,那位公主又转过头,然后似乎看到了她。

    ——还朝她笑了一下。

    一瞬的愣怔之后,刘遂初几乎要跳起来。

    半晌,才仓皇转头,握着手里的纸包踉跄着走入黑暗。

    她不敢回头。

    不敢看辉煌灯火里,那个微笑着、仿佛全身都在发光的女子。

    因为那会显得她益发丑陋和卑劣。

    她捂着胸口,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前走,直到身前突然多了一个黑影。

    不是方才那个人,却出示了同样的信物。

    “刘小姐。”黑影叫道,“请跟小的来。”

    刘遂初握紧了手中的纸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黑衣人笑笑,“大人说了,小姐若是自己下不去手,便让小的们去做就好,小姐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就好。放心,不会影响小姐您的清誉的,况且事成之后,您可就是……”

    未完的话咽在了喉咙里,但刘遂初知道那是什么。

    刘遂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半晌后,才艰难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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