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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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雀?你醒醒,我没有说不带你走。”

    沈踏枝又晃了晃江雀,见对方已经彻底昏迷之后,抬头看了看几乎不见尽头的绳梯。

    他一咬牙,直接背起了江雀,开始往绳梯的方向走。

    就算江雀再怎么清瘦单薄,但也至少是一米七朝上的身高,已经是少年体型了,沈踏枝并不确定自己能把江雀背上去。

    但这个时候与其思考能不能,不如先抓紧时间快点把江雀带走再说。

    他本已经做好了和江雀一起被法阵拦住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也许是他的阵法画对了,这一路畅通无阻。

    沈踏枝走到了绳梯前,他分了一只手去拖住江雀,另一只手则是去拉了拉绳梯,在确定梯子没有问题后又晃了晃趴在自己后背的江雀:

    “江雀?能听到我说话吗?”

    垂在地上的触手微弱的动了动,似乎在回应沈踏枝的话。

    沈踏枝道:“你还有力气抱住我吗?我怕往上爬的时候你掉下去,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江雀一直到沈踏枝说出“出去”两个字的时候才有所反应。

    他费劲地抬起触手,将仅剩的六根触手都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了沈踏枝的身上,抱着沈踏枝的脖子的胳膊也紧了紧。

    沈踏枝来不及多说,确定江雀不会掉下去后,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抓紧”,这才开始往上爬。

    江雀趴在他的背上,在上下颠簸中蜷缩在了一起,像是寻求庇护的小雀鸟一样牢牢地扒住他不放。

    迷迷糊糊中,他还是在说:“沈踏枝……”

    “嗯,我在。”沈踏枝一边往上爬一边回应。

    江雀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沈踏枝,我疼……”

    沈踏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笨拙地安慰:“没关系,我们在出去了,出去了就不疼了。”

    但显然江雀并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背上重复着,叫他沈踏枝,叫他哥哥,说自己好疼,说自己也想走。

    一直说到最后,江雀彻底没力气了,就只是趴在沈踏枝的身上微微动着唇,发不出声音了。

    沈踏枝根本不敢有一刻的停歇,趴在他背上越来越虚弱的江雀就如同步步紧逼的倒计时,逼着他近乎机械般的往上爬。

    他不明白那群天师到底做了些什么,明明之前江雀还只是有点无精打采的,为什么在地底的法阵亮起后就突然这样了。

    情况实在是过于紧急,沈踏枝完全来不及细想,在拼命往上爬的过程中,他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那群天师真的在悬崖上,等他上去了一定要揍他们一顿。

    哪有这种人啊,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怪物绑来拯救世界算什么?

    手掌被磨破了,手臂也开始发麻。

    沈踏枝不敢往下看,只能偶尔停下来分出一只手把江雀往上托一托,喘口气后继续往上爬。

    此时他

    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算是人类了,没有哪个正常人类可以在这么久都没有进食的情况下背着一个不算轻的人爬这么久的悬崖。()

    但这也不是深究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沈踏枝又停了下来,把许久没有动静的江雀往上托的同时晃了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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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雀?雀雀?你还醒着吗?”

    江雀动了动缠在他的腰上的触手,以示回应。

    沈踏枝松了口气。

    “不要睡着了,我在背着你往上爬了,马上就出去了。”

    沈踏枝说着顿了顿,补充道:

    “等出去了,我可以带你去现在的人类基地,虽然条件比不上末世之前,但是那里也有柔软的床、有你想吃的食物,小说……可能有点少,但也可以找到……”

    他像是在说给江雀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不会死的,你还没出过深渊呢,我想带你去外面看看。”

    “现在外面正在下雪,一片白色的,虽然有点冷,但是很漂亮,你应该会喜欢……”

    他说着又开始往上爬了,但这次江雀没了回应。

    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沈踏枝不敢多想,一个劲地往上爬,几乎只凭着一口气撑着。

    不止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上方的地平线。

    沈踏枝停下来,他已经有些脱力说不出话了。

    他最后把江雀往上托了一下,一口气爬了上去,然后猛地掏出了自己在匆忙中别在腰间的青铜匕首,对准有可能在上方平台出现的敌人。

    下一秒,沈踏枝震惊地后退了两步,险些再次跌回深不见底的深渊。

    上方没有他想象中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白骨。

    这些白骨堆成了一个圆形,而在他的脚边不远处,有两具脱离了白骨堆的尸骨正躺在地上,刚才他就差点踩了上去。

    “……怎么这么多死人?”

    沈踏枝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疑惑地道。

    但是死人总比活人来得好,他也就只是震惊了一下,随后迅速背着江雀远离了这堆尸骨,去了悬崖的另一边。

    他带着江雀又往里走了走,尽量远离悬崖之后才跌坐在了地上。

    累,实在是太累了。

    沈踏枝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只觉得浑身酸痛,疲惫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能睡着。

    他又晃了晃江雀,对方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那就先睡一会吧,一会再想怎么办……

    沈踏枝这么想着,用最后的力气把江雀放好,而后靠在石墙上睡着了。

    .

    几个小时后。

    在沈踏枝安静地陷入深度睡眠时,江雀的睫毛颤了颤,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就痛的再次蜷缩了起来。

    怎么……回事?

    江雀在痛苦之中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突然昏倒了,然

    ()    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记得黑暗中一阵颠簸,还有人不断地在叫他的名字。

    还叫他……雀雀。

    江雀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沈踏枝,想,谁允许他随便叫自己雀雀的,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算了,雀雀好,雀雀不计较。

    大概适应了身上无处不在的痛后,江雀慢慢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看到中间深不见底的深渊的时候足足愣了七八秒,才反应过来:

    他从深渊里上来了。

    是沈踏枝把他背上来的。

    江雀缓慢地站了起来,拖着自己的触手走到深渊前,往下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沈踏枝。

    黑色的短发,在人类中算不上健硕,只是肌肉均匀的身材,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彻底掐死对方。

    很普通的一个脆弱的人类。

    但是这样一个脆弱的人类,硬是把自己背出了深渊。

    莫名的情绪在心口翻涌,江雀不知道这该叫什么,他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迅速移开自己停在沈踏枝身上的视线。

    把他背上来做什么……反正他就快要死了。

    江雀这么想着。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有点难过了。

    不是因为自己的死而难过,他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而是在为沈踏枝未来会忘记他这件事而难过。

    他不想让沈踏枝忘记他。

    但他也没有立场要求沈踏枝一定要记住他。

    沈踏枝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掉进深渊只是一个意外,而他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真要说他有什么能让沈踏枝一直记住的事情的话,那大概就是他差点杀了沈踏枝好几次吧。

    江雀苦笑着,沿着深渊的边缘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反正现在沈踏枝还没有醒,他先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左右,江雀也走到了沈踏枝最开始爬上来的地方,被满地的尸骨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江雀疑惑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的这堆尸骨洁白如玉,看上去就像是什么艺术品一样被堆在了这里。

    江雀并不害怕这些东西,甚至总觉得眼前的尸骨有些亲切。

    他弯腰,试探性地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骨。

    下一秒,又是一阵白光亮起,这堆尸骨都隐隐发出了白光。

    江雀的眼皮子开始发沉,还没来及后撤,就直接倒在了原地。

    昏暗的意识海沉沉浮浮,他如同乘着小舟漂泊的行人一路往前,最后见到了一阵光亮。

    江雀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才两三岁左右,一点点大,被养的圆滚滚的,脸上都是婴儿肥。

    他被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抱在怀里,在女人前,几个男女正争得面红耳赤:

    “这是我捡到的小孩!!应该用我起的名

    字!”

    “我还给他喂过奶!!我怎么不算干妈了!!!用我起的!叫祁山月多好听!”

    “他又不吃奶粉!他要吃感情的!我最有爱!!听我的,叫小爱!!”

    “这是男孩子!!不许给他乱起名字了!!!听我的!叫浩然!”

    小江雀听到这些名字,也开始着急了,他拍了拍抱着自己的女人的肩膀,含糊不清地开口:

    “……不、要!”

    众人一片静默。

    抱着他的女人笑了:

    “算了,长老不是给这孩子算过一卦吗?说这孩子虽然是半人半妖,但日后大有可为,干脆去问问长老该叫什么吧?”

    ……这些是,祁山天师?

    江雀看着那些人衣服上绣的字,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段时光。

    回忆继续往前,没有给他停留的机会。

    江雀看到了长老占星卜卦,问策天机,最后给他起名叫“江雀”。

    江者,水之大流,寓意志向远大,气势磅礴;雀者,鸟之小巧,灵动自由,寓意心灵之宁静与欢愉。

    长老收起星盘,皱着眉,疑惑地摸了摸他的头:

    “奇怪,他的未来为何有这么多条不同的结局?”

    旁边陪着他来见长老的人急了:“长老,之前你不是说他未来一片光明吗?”

    “是这样没错。”长老点点头,又摇摇头。

    最后,他叹了口气:

    “算了,天命如此吧。”

    后来的一切都过得很快。

    江雀看到自己跟着祁山天师学写字,他们有意不让自己接触到命理方面的玄学,因此江雀只是学会了写写画画。

    他本就不是人类,很聪明,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明事理了,每天拖着自己的十八根漂亮的小触手写字看书,再拉着干娘一号二号三号,干爹一号二号三号,此外还有干叔叔干姨姨等一系列“亲戚”胡闹一通,然后被叫去吃饭。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他居然有过这样的童年。

    再后来,时间来到了他五岁那年。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当年给他取名的长老突然吐血昏迷的那天。

    剩下的长老聚集在一起,他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严肃地开会一直到后半夜。

    那几天门内的气氛格外紧张,连江雀也不敢拉着年轻的天师胡闹撒娇了,每天都乖乖地呆在藏书阁里看自己的话本。

    一周后,长老醒了,找到了他。

    长老将怨气失控的事情详细地对他说了一遍,五岁的江雀很安静地听着,是完全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然后呢?”江雀听完后问道。

    “你们要去解决这件事情吗?”

    长老点了点头。

    江雀疑惑:“为什么?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吧?”

    虽然众人都有意不让他接触门派的事物,

    但江雀也敏锐地察觉出这是一个隐世门派,几乎不与现代社会有所接触。

    江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怨气也不是你们的错呀,是外面的人类做的。()”

    长老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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