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晋.江.首.发.正.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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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空落落的, 晏画阑看着突然离开他的霜绛年,疑惑道:“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霜绛年很快地回答。

    “难道除了开刀以外没有其他方法?”晏画阑心凉了半截, 做出了为哥哥牺牲的准备, “那也不是不行, 为了哥哥,我愿意。”

    “不。”霜绛年整理了散乱的发丝, “会有一些特殊的方法,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什么方法?”

    “……现在不能说。”

    自从提起这个话题, 霜绛年就没有与他对视过,好像在故意躲避他的眼神一样。

    晏画阑简直要好奇死了。

    他心里一有事, 手上就不自觉地动起来。在按捏软椅扶手的时候, 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凸起的按钮。

    忽然间舱内照明灯全灭,只剩下桃红色的氛围灯,暧|昧地勾勒出舱内二人的轮廓。

    在他们对面那扇空白的墙面上,投射出了一段移动的画面光影。

    莫非是国师为他们准备了锦囊,用来指点迷津?

    霜绛年仔细注意那段光影。

    光影画面中先走进来一只娇小柔媚、皮肤白皙细腻的公狐狸妖,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头膀大腰圆、胸膛呈古铜色的熊妖。

    然后黑白交错, 奇怪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霜绛年额间青筋鼓了一下:“关掉。”

    晏画阑脸蛋微红,想继续看又不敢违拗, 清咳一声, 不情不愿地再次按下按钮。

    然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晏画阑觑向自己屁|股下面,刚才还很正经的软椅忽然震动起来,坐人的位置上还不断凸起一个个鼓包,像一只看不见的手藏在座椅下面, 不停按摩。

    晏画阑沉默一阵, 恍然大悟:“哥哥, 其实这里的东西,包括那个缅铃和水床,都是用来……”

    霜绛年一个禁言术打断了他迟来的了悟,免得听了那话会烂耳朵。

    这地方实在太鬼了。

    ……国师实在太鬼了!

    霜绛年亲自过去调试软椅上的机关,在切换了五种模式后,才堪堪将一切都恢复正常。

    “好了。”霜绛年抬眼看向晏画阑,面上冰冷,“如果你不想被扎上几针失去这几天的全部记忆的话,就自觉把该忘的事情都忘掉。”

    晏画阑哭丧着脸,好像被威胁的小媳妇。

    “现在我们开始谈正事。”霜绛年说,“关于关押鲛人族的牢笼,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

    在海底航行的第四晚,在他们离泉客岛还有一日的行程之时,海水开始变得浑浊。

    霜绛年取了一杯由潜水舟过滤的海水,敏感地察觉到,那看似清澈的水里有一丝魔毒。

    他告诉晏画阑:“这里的水不能再用了。”

    晏画阑伏在琉璃窗边,发现这里的灵兽确实比之前少了,偶尔能见到一两条形影单只的生物都相貌凶猛,牙齿暴出,或多或少发生了变异。

    他们已经到了魔毒污染&#...

    30340;领域。

    晏画阑通过水镜给远处的妖族发了这里的位置:“以此为起点封锁泉客岛,抓捕除了魔主以外试图进出的所有人。医修在外围等候。所有妖切忌不可触碰海水。”

    临行前他便交代了辛夷将军,若有不妥,前来相助。

    在发出位置信息后没多久,水镜画面一跳,在一阵紊乱之后断掉了联络。

    霜绛年闭眼判断鲛人歌声的位置:“我们该下沉了。”

    他操纵着潜水舟缓缓下沉,某一刻,舟内所有灯光忽然熄灭,节约灵气,用来抵抗陡然加重的水压。

    他们潜入了漆黑的深海,在这里,没有任何一缕阳光能幸免。

    然而万物渴望光芒,狡猾的捕食者吊出一点莹芒,将无知的小鱼诱来,便张开大口,吞食自己的猎物。

    晏画阑眼睁睁看着一条无知的小鱼,就这么进了另一条壮硕畸形的大鱼口中。

    那条大鱼长相奇丑无比,好像一颗秃顶的人头,头部支出的背鳍棘上面亮着一粒小灯球,它就用那东西诱捕食物。

    晏画阑被丑得“噫”了一声:“哥哥,这鱼叫什么?”

    “黑角鮟鱇。”霜绛年用了现代的叫法。

    “这是公鱼吗?”晏画阑匪夷所思,“雄鱼竟然敢长这么丑,这还怎么讨伴侣?”

    “是雌鱼。”

    “那雄鱼会长得好看些吗?”

    “你没看到雄鱼?就在雌鱼的腹下。”霜绛年在掌控潜水舟的忙碌中,抽空给他科普,“体型娇小的雄鱼会在交|配时溶解雌鱼的皮肤,从此失去牙齿、眼睛和大部分内脏,与雌鱼融为一体,充当它的精|子库。”

    晏画阑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瞥了两眼霜绛年。

    “哥哥,你们深海鱼都是这么凶残的吗?”

    “当然。”霜绛年一本正经地吓唬他,“你不是说过我像吃掉公螳螂的母螳螂?这话放在鲛人上确实没错。”

    他没说鲛人具体的习性是什么,但晏画阑已经脑补出自己沉溺在双修之中时,渐渐被鲛人哥哥蚕食掉内脏的恐怖场景了。

    晏画阑狠狠打了个寒颤。

    当他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时,却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丑鱼怎么死了?”

    刚才还猎得佳肴的黑角鮟鱇鱼,现在只剩下了几块碎肉。背鳍棘上的小灯球兀自漂浮在黑洞洞的海水中,发出幽幽荧光。

    碎肉块的边缘,隐隐留下了利齿的痕迹。

    晏画阑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飘浮的鮟鱇鱼肉又少了一块。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掠走了鱼肉块。

    晏画阑眉眼冷肃下来。

    能逃过他视力捕捉的灵兽不多。

    “哥哥小心。”他叮嘱道。

    霜绛年点头。

    这艘潜水舟一共有三种驾驶模式,自动驾驶、手动操控还有神识连接操控。

    现在霜绛年用的是中间一档的手动,比起晏画阑,他更熟悉大海,更懂得该如何低调地伪装成一条不引人注目的海鱼。

    ...

    晏画阑紧盯着鱼眼琉璃窗外,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次,他捕捉到了猎食者的身影。

    那鱼很小,尾巴细长,满口獠牙。捕猎时,它的嘴能如蛇类一般张开到身体的两三倍那么大,利齿如高速运转的碎纸机,顷刻间便将鮟鱇鱼肉切割成碎屑,囫囵吞入腹中。

    晏画阑描述了那小鱼的形貌,然后道:“刚才黑角鮟鱇鱼吃掉的小鱼就是它。它撕碎鮟鱇鱼的鱼腹钻出来了……”

    “是魔蝰鱼。”霜绛年立刻加快速度,“它们闻血而动,猎物不死不罢休,连鲛人都不敢招惹。魔蝰鱼一般都是群居,族群数量庞大,这一条在这里,说明附近还有数量更多的族群。我们得快些离开这……”

    话音未落,身旁潜水舟舱外就传来“嘭”的一声轻响。

    嘭、嘭嘭,第二下,第五下……密集如同雨点砸落的轻响不断传来,合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包围了整只潜水舟。

    晏画阑背脊起了一溜寒毛。

    “哥哥快走,它们在啃潜水舟!”

    他过来将手按在霜绛年肩头,一股强势热辣的灵气涌入丹田,直冲向潜水舟的动力内核。

    潜水舟陡然加速,在惯性作用下两人身体向后倒去,晏画阑抓住了驾驶室内的鱼骨杠,才稳住了身形。

    舟舱内只是安静了一瞬,不过三息的时间,撞击声和啃噬声再次席卷了两人的耳膜!

    晏画阑将神识探出舟外:“至少有三百条,它们游得太快了!这潜水舟的外壳撑不了太久!”

    “它们在五千米之下无法生存。”霜绛年嗓音冷静,“抓紧我,我们下沉甩脱它们。”

    他调换出神识驾驶模式,莹白的触须从操纵面板上生出,连接在他手背的神经上。

    霜绛年闭上了眼。

    此时他的神识,已经和这艘潜水舟融为一体。

    潜水舟先是忠诚地向他展示了各项情|趣用品的用途……这些被霜绛年毫不留情地略过,然后才反应出潜水舟外层保护壳的残损程度。

    魔蝰鱼的利齿,每一瞬间都在保护壳上制造出无数个细小的撕裂伤口,滚雪球般越扯越大。

    “来不及了。”他低喃。

    晏画阑皱眉:“我放火把它们都烧掉。”

    霜绛年立刻否定:“火光会引来更多可怖的深海怪物,而且会被魔主的耳目发现。这样一来我们在深海中潜匿的这么多天都会功亏一篑。”

    他给出了另一个方案:“如果提速超出潜水舟可承受的极限,倒是可以甩脱。但这会给潜水舟造成结构损伤,它将无法返程。”

    “不管返程,先到了再说!”晏画阑道。

    二人意见一致,霜绛年直接将潜水舟速度增加到最大,骤然提升的水压将它碾得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魔蝰鱼越聚越多,五百、一千、三千……潜水舟撞碎了一群魔蝰鱼,即刻又有另一群补上来,蚕食它们同类的尸体,继续它们未完成的事业。

    在琉璃窗飞速逝去的视野中,晏画阑看到魔蝰鱼群将意外撞上的灵兽瞬息间撕成血雾。

    他还看见,一架在海中失事&#3034...

    0;潜水舟残骸飘来,只是几息之间,一身钢筋铁骨便在利齿下崩裂。

    舱内部分器械不堪重负,崩断后的碎片夹杂着各种乱飞的室内陈设,朝全神贯注的霜绛年砸来。晏画阑索性罩在他身上,替他挡住了所有危险。

    煎熬。

    时间似乎过去了几年那么漫长,实际上,在十秒之内,潜水舟便从两千米下降到了五千五百米。

    若舱内坐着的是凡人,早已惨死于骤变的重压。即便霜绛年已修至金丹期,多年的病体沉疴也拖累得他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魔蝰鱼徘徊在他们上方的海域,依依不舍地觊觎着那壳子里藏匿的血肉,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霜绛年长松一口气,解除了神识操控模式,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晏画阑怀里。

    “哥哥。”晏画阑笨拙地用起治愈术,心疼地为他输入灵气。

    “快走。”霜绛年轻|喘,“那些魔蝰鱼行为反常,或许会违背本能,继续下沉狩猎。”

    晏画阑一手揽他,一手操控□□。

    霜绛年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怎么了哥哥?”晏画阑忙关切。

    霜绛年视线飘向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硌我。”

    晏画阑立刻举手为自己辩解:“绝对不是我!”

    霜绛年对此表示怀疑,他伸手一掏,从身下摸出一件坚|硬的物体。

    那是一支在刚才的颠簸中甩出来、不知怎么就掉到他身下的……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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