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复见何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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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姜望在路上也只是专心修行。

    先前与斗昭的那一场决斗,意外卷入涂扈对幻魔君的布局中,涂扈表示要给予补偿。在复盘过两人的战斗之后,特地让人给姜望送来了一

    门神临层次的炼体功法,名为《玄天琉璃功》。

    随功法还附送一段话。

    写的是苍图神文,翻译过来,意思是一

    “愿制高神灵护佑你,草原的朋友。愿你拥有更多的选择。”

    一直以来,姜望的防御,基本都是用天府之躯来覆盖,他更侧重于进攻端的强化。

    涂扈显然是为了让他补完短板,肉身防御若是提升起来,在战斗中自然就会有更多选择。

    先干这句活有没有别的意思…

    管它有没有。

    姜爵爷反正是不懂。

    离齐的时候是五月,归齐已经七月。

    作为使臣,姜望归国后的第一件事情,自是要向天子汇报。当然,递交给政事堂的外事帖,也是要在路上就写好,回国便得交上去的…相

    当于要报告两次。

    大齐武安侯回到临淄的时候,天子正

    在紫极殿朝议。韩令亲自出来,将他引到

    了东华阁等待。

    这地方他已是轻车熟路,一应布设,都能认得全了。

    韩令将他领过来,便又回了紫极殿。

    阁外立着两名官卫,阁内再无旁人。

    兽炉里焚的香味道极淡,有抚平心绪的力量。

    姜望默默地坐了一阵,又情不自禁地起身来,走到那张刻画众生相的石屏风前,静静地欣赏。

    这幅画常看常新,画中众生,各自鲜活,人情百态,跃然纸上。

    今时今日姜望人字剑已经通神,却也不敢说自己对人道的认知,能超过这幅画去。

    这幅众生相他细察过不知多少遍,总能瞧到一些新的意趣。

    今日他又发现一处细节。

    画中有一条长街,一支卖酒的旗幡被风吹展,半掩着一扇临街的窗。虽只半窗,但是从窗口也可以看到里间的书桌,桌

    上压着一张纸,纸上有字。

    细看来,写的是一一

    “放莺黄童,拄杖白翁,嬉游漫步,

    复见何年?”

    画里的这条街靠近城门。

    在城外的原野上,就绘有拄着木杖笑容慈祥的老翁,和跑来跑去放纸莺的顽童。

    这处画面他是有印象的,但是对应的这张纸,这行字,却是今天才瞧见。想是不太应该,因为这不是什么意趣、暗喻的疏漏,而是对具体

    细节的缺失。

    他当时指着这幅画破案,反复察看了不知多少次,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再细看那老翁,发现他的相貌,依稀有几分…肖似当今天子。

    姜望明白了。

    这不是他漏掉的细节,而是在后来的时间里,由另外一个人增加的细节。

    那人改了这幅画,改了这一小处,让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住进了画中。

    干言万语,难以尽述。

    只有一句——复见何年?

    “在看什么?"

    忽然有声音问道。

    声虽温和,却行在九天。

    齐天子的声音!

    这位大齐制尊竟不知何时已制东华阁,是一点动静都未传出来,简直想要吓死人。

    姜望瞬间惊醒,连忙转身行礼:“见过陛下!”

    “免礼。”齐天子只是一抬掌,仍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屏风上的这幅画,仿佛只关心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天子的心事,你是知道得好,还是不知道得好?

    姜望把心一横,高声道:“微臣冒死直谏!”

    齐天子显然有些意外,移过视线,瞧

    着姜望:“讲来。”

    “天子行止,不可无威仪。”姜望道:“您怎么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去,一点动静都不给微臣?”

    韩令在一旁默默地跳着眼皮。

    很难想象武安侯出使了一趟草原回来,竟然敢“恶人先告状'了。

    偏偏还的确抓住了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理直气壮?

    “唔天子行止,不可无威仪。爱卿讲得很有道理,可见是读过书的。”齐天子好整以暇:“但朕刚才回东华阁的时候,明明前有仪仗,

    后有宣声,很是吵闹啊。”

    他的声音不重,反而放轻了:“咱们到底谁说错了?”

    …”姜望低头:“是臣说错了,

    只怪臣刚才走了神,没有听清楚。”

    天子笑着伸指点了点他:“姜青羊啊

    转身走向龙座,随口道:“说说吧,这趟去草原,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

    姜望老老实实跟在皇帝身后,将自己此去牧国的所见所闻,不夹杂任何观点地陈述了一遍。

    天子端坐高处,始终静如渊海,不对牧国事务发表任何看法。

    只是在姜望讲完之后,忽然问道:“武安侯这次去草原观礼,一会天下使节,可与谁切磋过?战果如何?”

    姜望大声道:“臣未尝败绩!”

    天子笑出声:“看来爱卿很会选对手。”

    “实不相瞒,臣来者未拒!”

    这回韩令也笑了。

    天子又问:“那么爱卿这次所遇对手

    ,可有谁让你印象较为深刻?”

    “没有谁让臣印象深刻。臣只专注于

    自己的修行,为齐国荣誉而战。”姜望继

    姜望赶紧补充:“不过那个楚国的斗昭,还是有点麻烦的。”

    齐天子点了点头:“彼岸金桥。斗老太君的看家本领,还是很难有相配手段的…韩令,稍后你带武安侯去内库,帮他选一样能够抗衡的神

    魂秘术。免得让人说咱们济国术法不如人,也让咱们的侯爷,以后可以少些麻烦,下回能够更大声。”

    韩令低头道:“臣一定尽心。”

    姜望心知,这就是这趟出使的“酬劳”了。

    很是满足地弯腰拱手,规规矩矩地行礼:“臣谢过陛下!”

    但这边厢腰还未直起来。

    耳中便听得天子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了句:“听说这次出使,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使节队伍里?”

    忽如平地起惊雷。

    此话叫差望心头剧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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