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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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怀信嚅喏不语。

    刘婷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洛龙一个人持刀追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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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李轻鹞问。

    “后来我醒了。其实我应该没有昏迷太长时间,因为当时钱成峰还躺在地上没醒,刘怀信没有管他。我头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刘怀信打算做什么?”

    “他打算带我走。”

    ……

    谢新蕊还很清楚地记得,那天醒来后看到的情景。刘怀信或许是被今夜意想不到的变故震撼到了,又或许是终于等到机会。她一睁眼,就看到他正在桌前整理背包,手里拿着他和她的身份证件。

    见她醒来,他非常自然地说:“来,小玉,到我这里来。我答应过要带你走的。只要你不再想着李谨诚,我就不计较你和他之前的事。乖乖的,今天就跟我走,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他甚至还流下了两滴眼泪。

    刘婷妹忍着头疼,蹒跚走过去,比头疼更难受的,是阵阵恶心感,还有脑袋发胀的感觉。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两三年来,自己的脑子,从未像此刻这么清醒过。仿佛原先罩在脑袋里那层浓浓的雾,正在逐渐被吹散。

    她看着一脸深情的刘怀信,心想,他到底在干什么?这几年,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竟不能仔细回想,一回想,头又疼,仿佛有什么强烈的无法忍受的东西,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沉默着走过去,经过地上掉落的一个娃娃时,她拿起来,走到他身边,突然间一伸手,把桌上自己的身份证拿过来,塞进口袋里。

    刘怀信吓了一跳,问:“你干什么?小玉,把那个还我,那个是有用的,不要拿去玩。”

    她冷冷地看着他。

    这眼神只看得刘怀信心里直冒冷汗,他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刘婷妹却异常镇定。尽管大脑还浑浑噩噩,好多事一下子想不起来,她脑子里却牢牢刻着一个念头——仿佛有人就在几刻钟前,又像是在上辈子那么遥远的时间里,用浓稠哀痛的血和泪,刻在她颠三倒四的脑海里——

    追!刘婷妹,赶紧追啊!

    去找李谨诚。

    找到他。

    然后……用尽你的所有力量,保护他!

    不要,再让他受伤了。

    她转头说:“刘怀信,你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朋友,一起长大十几年。你对我都干了什么?”

    你对我都干了什么?

    刘怀信脸色煞白,轰然坐倒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她拿着娃娃跑了出去,身体却僵如石块。

    他用手捂着脸,泪水滚滚而下。

    ——

    “你追上了吗?”李轻鹞不顾骨折的疼痛,也不顾被手铐勒得生疼的左手腕,身体几乎贴到前排座椅上,“你看到了什么?”

    谢新蕊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湖水般深湛的眼眸,有片刻的恍惚。

    “我什么都没看到,晕倒在半路了。”她垂下眼睫,神色落寞。

    李轻鹞心里就像有一座木块搭起的脆弱高楼,哗啦崩塌掉。她含着泪问:“那为什么,连洛龙也不知道我哥去哪里了?”

    “因为洛龙看到,你哥哥被另一个人带走了。他没看清那人的脸,但是看到了他的一个显着特征。”

    李轻鹞心头一震,正要再问,谢新蕊却把车停下了。

    经过一个白天的行驶,她们下了高速,又上省道,继而乡道。此刻暮色渐浓,她们的车停在乡道的尽头。

    前方,是一个稀疏的村落,全都是二层木栏杆傣族风格的尖顶小楼。

    五个男人,站在路旁,似在等候。

    站在最前方那人,明显是头目。他有着非常魁梧的身材,高高壮壮,四十来岁,白面皮,鹰钩鼻,要笑不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这个边境小镇白天气候炎热,早晚却凉。这男人穿了件白色背心,外头套了件长袖黑衬衣。其他四名手下,反而穿着东南亚风格的花衬衫或者外套。

    看到她们,男人笑了,可即便笑,他身上也有股阴沉黏稠的气质。

    谢新蕊把手铐钥匙递给李轻鹞,说:“跟着我,少说话,别惹事。办完事我就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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