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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会满满当当地开遍整个园子,将底下的叶压得一丝缝隙都无。

    而钟淳送给他的这枝,显然是朵还未完全盛开的山茶,连那簇云般的花瓣都还半遮半掩地蜷曲着,将里头嫩黄的花心全挡住了,上边还滴着湿漉的雪水。

    胖猫儿衔着山茶往张鄜胸前塞,似乎觉得自己在大雪天里找着了此园中唯一一朵早放的花,心情很是骄傲,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摘我种的花来讨好我?”

    张鄜知道那人是报答自己的“一背之恩”,居高临下地看着胖猫儿逐渐呆滞的神情:

    “世上还有这等便宜事?”

    不止是园中那片山茶,就连里头那些枇杷、石榴、桃树、枣树都是他早些年亲手所植。

    当年淮南王叛乱平息之后,朝廷恢复了一段短暂的平和期,张鄜当时还不是丞相,只是个没了用武之地的挂名将军。

    那一年他二十四,最亲的故旧挚爱却都已早早离他而去,将这位将军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留在了人间。

    顺帝体恤这位年轻的功臣,于是便赐了他这座宅子,允他在里边暂养身息。

    也是那一年,张鄜在园里种满了树,还跟着巷口的篾匠学会了用竹枝编玩意,漫长的时光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难熬了。

    “嗷、嗷嗷!……”

    张鄜握着烟杆的手被一只胖爪牢牢压制住,胖猫儿似乎觉得自己“借花献佛”也很有道理,看见他拿烟便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这是明摆着威胁不让他再抽五石散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得拾起那朵山茶来。

    方才的雪已然化成了水珠,湿盈盈地濡在花上,像极了钟淳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边总是蕴满了丰沛的水气,看着人的时候明亮得能放出光来。

    张鄜伸手将那朵山茶揉了揉,权当摸了一把小殿下的眉眼。

    钟淳将脑袋大咧咧地枕在张鄜膝上,顺着那人的目光一直向前庭望去:

    只见那枝干繁茂的青松中央竟突兀地缺了一角,仿佛有棵参天大树无故地被人掘走了一般,只留下一片清清白白的空地。

    他又回头看了看张鄜,发现那人确实一直在看那片空地,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嗷?”

    *

    慎王府中。

    钟戎坐在铺着貂皮的太师椅上,神情望上去有几分疲惫,曾经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气质也一夜间褪成了行将就木的颓然。

    他给对面之人斟了盏茶,自嘲地笑了笑:“家中已经没有好茶了,仁兄勿见怪。”

    对座之人覆着青色金刚獠牙鬼面,只露出半边含笑的唇来,声音有些道不出的古怪:“在下今日前来,非是为了与殿下品茶的。”

    钟戎扯了扯嘴角,眉宇间浮上一股很淡的戾气:“阁下莫非是要同我谈生意?”

    “只可惜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庸人罢了,身上实在寻不着什么可供人图谋的地方。”

    自从乔氏被抄家之后,同乔家结亲的钟戎一夜之间仿佛也从云端跌落了尘泥,从前看着乔家权势与其交好的官员如今纷纷对之避而不及,甚至还有好些人等着踩上一脚。

    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不外乎如此了。

    “殿下,我想问您一件事。”

    那脸覆鬼面之人靠近钟戎,在他耳旁低语道:“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最终却落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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