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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煦梁这会儿人在呼和浩特,例行从酒店健身房锻炼出来。接到江新年电话的那刻,他就听出对方心情不好。“怎么了?”他关心地问。
“今天早上落了一个重的。”江新年有些羞于开口,但对方是他最亲密的人,也是他难受的时候可以倾诉的人。
“数值多少?”褚煦梁问。这个是重点,不过既然公司没有出通报他也没听到任何风声,应当问题不大。
“1.6。”江新年老实答,捏着电话焉里吧唧的。
“确实重了点,怎么回事?”褚煦梁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好好听他说。
“今天深圳暴雨,我卡在最后的点落得有些急躁了。那个副驾驶也不靠谱,最后五十英尺不喊话,仪表也没好好监控。”
面对着最亲近的人江新年把心里那点不舒服全抖落了出来。
“先找自己的原因。”
褚煦梁这次没惯着他,落地是江新年亲自操纵的,如果今天这个数值再高一些要面临处罚,他作为机长也理应要负更多的责任。
江新年哽了一下,道理他都明白但心里实在很难受。他想要褚煦梁的一些温声安慰但又明白他喜欢上的这个人对待飞行一向严谨又认真,从最早对方带他模拟机的时候他就知道。
江新年忽略掉那点委屈感,认真开始找原因:“是我从前飞空客惯了,今天又猛然掉了一截高度,拉平的时机晚了一些。”江新年不愿承认地说道。
空客与波音在设计上存在着不同,空客的飞机在进近到五十英尺时会自动记录飞机的姿态,在通过三十英尺的时候就会自动减少飞机姿态,在8秒内会减小至机头向下2度。
因此江新年习惯在30英尺左右再开始拉平动作,使飞机保持原有航迹。
而波音并没有这样的设计,此前他和褚煦梁一起飞的时候,对方总会在五十英尺就开始柔和地带杆。但江新年将此归结于各人驾驶习惯不同,并没有太专注于一定要在最后五十英尺减小下降率。
放在平时里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偏偏今天他们遇上特殊天气,风向风量的变化使得飞机本来升力就骤减造成了高度的极速下降,等江新年意识到的时候拉平动作已经实施得晚了一,修正效果有限。
“油门收了吗?”褚煦梁问他。
“收了。”江新年放低了声音。
“弹跳了吧?控杆了没?”褚煦梁比之前找他谈话的队长还严格,逐条逐条地细问。
“嗯,跳起来那一刻我就知道要糟,马上锁了姿势,还好弹跳的不高,不然今天就得复飞了。”
江新年回想起来还有一点后怕,干他们这一行真的随时随地要保持敬畏。
“新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指望别人。”褚煦梁认真地对他说。
飞行员的工作虽说看起来日复一日,但其实每一次起降都是一次平安的达成。哪一次哪怕是一次的失误与差错都有可能葬送自己热爱的事业,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褚煦梁不想苛责江新年,但他更不想江新年将自己的性命与前程寄托于别人的身上。
“嗯,我知道了梁哥。”
江新年明白对方的意思,虽然驾驶舱讲求配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