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一场意外(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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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任何人,是的,从来,没见过任何人跟司明明的目光那样相像。是在咖啡厅里司明明看他那一眼、是他们领完结婚证她看他那一眼、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无数个瞬间里她看人的

    那一眼,冷清、疏离、睿智。

    顾峻川举起手跟店主和叶惊秋道歉,说:“对不起,刚被蚊子咬了,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板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也是北京的?你们认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北京的。不认识不认识。”

    叶惊秋办完入住上了楼,他们办完也跟了上去。他们定的是四人间,两张上下铺,住他们三个人。进门的时候叶惊秋不在,他们坐在各自的铺位上假装闲聊。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叶惊秋回来了。

    他端着一个盆走进来,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络腮胡子被刮掉了,乱糟糟的头发也被刮掉了,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就这样露出来。他虽然削瘦,但那张脸却是圆满的,乍一看像一个修行很好的僧弥。

    真的,那张脸看起来功德圆满。

    “嘿。”顾峻川看到苏景秋人已经傻了,就主动跟叶惊秋打招呼:“老板说你也是北京的?东城的?”

    叶惊秋有点意外他们跟他说话,但还是礼貌点头:“是。你们呢?”

    “也是。”

    “真巧。”

    “是的,真巧。”顾峻川说:“咱们三个年纪应该差不多,真奇怪,从来没遇到过。”顾峻川本身是话不多的人,他的好兄弟苏景秋话多,但他这会儿不知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顾峻川只得勉为其难顶上去,替好兄弟与他攀谈。

    叶惊秋点点头:“是。”

    他坐在床边,上半身笔直,那件白T恤上有一个小破洞,但却不显寒酸。真奇怪,怎么有人看着就这么与世无争又带着贵气呢?这不是比那个“装逼弱鸡gay”强多了吗?苏景秋看他一眼,就这样想。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咱们三个搭个伴。”顾峻川又说。

    叶惊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钱了,要在这里工作几l天,赚点盘缠再上路。”

    “那你准备怎么工作?”

    “给人画像、去咖啡店打工、兼职导游,什么都行。”

    “画像?”苏景秋终于开始说话:“怎么收钱?要么你给我画一个?我有钱。”

    “好啊。您稍等。”叶惊秋打开他的大包,从里面拿出画笔和一卷纸,随便铺在那张破旧的小桌上,说:“我给你画。二百。可以吗?”

    “不是二十?”苏景秋问。

    “二百。”叶惊秋说:“有的人二十,有的人二百,有的人两千,看我当下的心境。”换句话说:我看心情宰客。叶惊秋这厮蔫坏的劲头跟司明明好像。

    苏景秋对付司明明积攒了一些经验,所以面对叶惊秋的时候觉得难度不大,甚至有点“手到擒来”之感。于是他大剌剌坐在那,说:“画。”心里想的却是:好心疼,什么绝世人像能值200,回头得让司明明给我报了。

    叶惊秋对他的花臂纹身没有感觉,但看他的眼神却能看到些许干净;还有他的体魄,坐在他对面,能感觉到他身体源源不断散发的热意;再有他讲话的神态,天真有之、侠气有之

    ()    。他在世上游荡数载,对这种人有天然的好感。主要是因为:这种人最好骗。

    叶惊秋给他画人像,栩栩如生,但独独没有眼睛。苏景秋问:“我眼睛呢?”

    “眼睛乃心灵的窗口。点睛再加两百。”

    顾峻川在一边“哧”一声笑了,太逗了,要在从前,苏景秋要揍这孙子一顿让他知道知道江湖规矩了。但此刻的苏景秋却点头:“好好,画。”

    就这么被叶惊秋骗去了四百。

    出去买水的时候顾峻川问他:“你看不出他在骗你吗?”

    “反正我会让司明明报销。”

    苏景秋这才想起还没跟司明明说他找到了叶惊秋的事,于是决定给司明明拨个电话。他把看到的叶惊秋都跟司明明说了,电话那头司明明很安静。

    苏景秋说:“嘿!兄弟!我把他给你带回去!”

    司明明叹口气:“他应该已经走了。”

    “不可能!”

    苏景秋挂断电话,拉着顾峻川往民宿跑,房间里空空如也。他们又跑去问民宿老板,老板说:“这个怪人,跟我把房退了,说他有钱了,要去下一站。”

    叶惊秋就这么走了。

    苏景秋和顾峻川又冲进了人流,刚刚还觉得世界很小,遇到一个叶惊秋简直太容易;这会儿又觉得这世界上的人太多了,叶惊秋像一条小鱼,一旦回到溪流里,就再也捞不出来了。

    苏景秋很沮丧,他跟司明明道歉:“对不起司明明,我没能看住他。你本来可以很快跟他见面的。”

    司明明心里涌起巨大的感动,这感动是苏景秋带给她的。她想,原来一个禁得起琢磨的人是这样的,原来一段恒久的关系是这样搭建基石的,原来从零到一的夫妻要走这样的一步。原来男人是可以这样热情、真挚、可爱的啊!

    “苏景秋,你听我说。”司明明终于决定向苏景秋吐露一个真正的秘密,因为在这一刻,她无比信任苏景秋,觉得他可以与她共享那个横跨她青春期的秘密,虽然她曾向人保证会守口如瓶,但此刻,她决定说给苏景秋听。

    她说:“我见过叶惊秋的妈妈。”

    “是的,我见过。叶惊秋说他窥见了我的天机,而他的天机却是他妈妈亲自交到我手上的。”

    “这个秘密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陆曼曼、张乐乐、我妈,任何人都没有。但是苏景秋,我可以说一半给你听。你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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