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46(2/2)
的眼,撇撇嘴:“这么多都没有合适的呀。()”
陆熵亲亲他的头发,压低嗓音:“我来挑,你什么都不用做,要是困就再眯一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听这意思是有一翻折腾了,不过是一场聚会而已,上流社会的有钱人真的好累啊,迟雪洱有气无力地哼了声,索性真的阖上了眼睛继续养精神。
他们两人都梳洗整理好从楼上下来,已经是快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迟雪洱看起来还是精神气不足的样子,但是气色倒是比刚才好了许多,脸颊粉扑扑的,眼睛里有水光,像是因为什么哭过一样,站在灯光下,皮肤白得晶莹剔透,漂亮水灵得很。
不仅如此,宋叔还留意到他们少爷身上的西装似乎也和刚才在楼上看到的那套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换了一套。
简单用了餐后,他们便出发去了陆宅。
许久没有来,这栋占地面积庞大的宅邸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气派辉煌。
车子一直到正厅前的圆形喷泉池旁才停下,有穿着燕尾服的佣人过来拉开车门,尊敬地迎接。
陆熵从另一侧车门走过来,握住迟雪洱冰凉的手心,轻轻捏捏:“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迟雪洱仰头,漂亮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流光:“不是,可能是有点紧张。”
陆熵闻言轻笑,抬手给他理理衣领:“不需要紧张,除了我,这里的任何人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好自负强大的口气,但这也正符合陆熵一贯给人的感觉,盛世凌人,冷漠到不染丝毫人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迟雪洱的心境也的确因此平静许多,回握住他的手,弯起眼睛笑了笑。
“走吧。”
大厅里温暖如春。
他们刚一踏进玄关,就成了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果然如宋叔所说,今天的聚会不是以前那种简单的亲戚相聚,这俨然是一场中大型的宴会了。
女士们都身穿晚礼服,男士也无一不是西装革履,耳边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长长的茶歇桌上垒起好几米高的香槟塔,酒里倒映着珠宝的华贵光芒,这样奢华梦幻的场面,迟雪洱以前只在电视中见过。
陆熵牵着他的手一路走过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尽头处身穿华服的陆母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立刻打断正在交谈的贵妇,说了声“抱歉”后,款款向他们走来。
“宝贝,你们可算是来了,可把妈妈想坏了。”
陆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关切,抓着迟雪洱的手上下前后的打量:“听说你年前刚又病了一场,妈妈那时在国外,也没回来看你,现在怎么样了,都好全了吗。”
这么久了,迟雪洱还是不太能适应这种热情,连连点头:“都好全了,谢谢妈妈关心。”
“跟妈妈还这么客气。”
陆母捏捏他的脸,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沿途很自然的跟人介绍说这是他们家的孩子。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这样正式的场合
() 特意带他出现(),还有一旁跟着的陆熵?()?[()]『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傻子也知道这个少年身份的特殊性了。
这段时间一直有流言说陆熵这个钻石王老五偷偷结婚了,有些人根本不信,毕竟消息捂得太严密,而且这些年陆熵的表现也压根不像想结婚的样子,所以很多家里有适龄千金的老董还是一直惦记着陆氏少奶奶的位置。
但现在看到眼前这副情形,即使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而且那个传言中的“少奶奶”本人此刻就在他们眼前,虽然是个男人吧,但样貌气质一点也不在差的。
芝兰玉树的一个少年,身穿高定白色无尾礼服,质感上乘的缎面衣料微带光泽感,裁剪完美的版型包裹勾勒着他年轻挺拔的身体,腰身细窄,仪态优越到一眼看上去就是从小在富裕雍容的家庭里被教养出来的矜贵少爷。
美中不足的是,这少爷似乎身体不太好,面颊苍白如玉,眉眼间依稀透出几分孱弱的病气。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不少,但圆滑的贵妇人已经上前开始跟陆母攀谈夸赞了,陆母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是赞叹的话却也一句不落的照单全收了。
她就是喜欢听别人夸迟雪洱,管他的真心还是假意,夸的她开心就好。
迟雪洱配合着在旁边当了会吉祥物,没多久脸就笑得又僵又麻。
陆熵在旁边低下头,贴近他耳边:“累了就去旁边歇会,不用在这杵着。”
迟雪洱放松一下脸部的肌肉,仰头瞅着他,可怜巴巴的:“大家都在应酬呢,我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一身稚气的小少爷嘴里说出“应酬”两个字,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爱新鲜了,陆熵轻挑眉头:“忘记进来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有你老公在呢。”
在这种场合说什么“老公”,虽然声音很小,其他人根本听不到,迟雪洱还是小小的臊了一下,耳朵尖热热的:“别乱说。”
陆熵瞅着他白生生又透着粉的脸蛋,小扇子似的睫毛刷刷扇动,压低嗓子:“去人少的地方歇息吧,我提前跟顾砚说好了,让他陪你四处逛逛,那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在这种场合偷懒溜号。”
在这种全是陌生人和充满了让人感到窒息的金钱和欲望社交的场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迟雪洱心中不由一亮。
“顾砚?”
虽说是他主动提起来的,但看到迟雪洱因此雀跃期盼的神色,陆熵内心还是感到一阵不爽,默默在心里记了顾砚一笔。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话音刚落,迟雪洱就看到不远处身材高挑的青年在对他招手,手里举着杯酒,标志性的桃花眼风情流转。
不是顾砚是谁。
看到这幅情形,迟雪洱在这里更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拉拉身旁陆熵的衣袖,小声说:“那我过去了?”
陆熵“嗯”了声,大掌握住他后颈,在他额角亲了亲:“别玩得太累,等我过去找你。”
这个亲吻太自然了,自然到迟雪洱自己都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这
() 个场合做这事是不是不太合适,更不用说周围一堆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打量的那群人。
人群中果不其然响起一阵很微弱的叽叽喳喳声。
陆母倒是对这个场景很满意,看来老宋说的没错,这小两口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迟雪洱臊得不成样子,瞪了眼表情自然,姿态游刃有余的男人。
可等转身面对陆母时,又瞬间换了脸,变成乖巧可爱的小白兔。
“妈妈,我去外面透会气,你们先聊。”
陆母摆摆手,表情温柔慈爱极了:“宝贝玩得开心点儿。”
迟雪洱一溜烟走了,跟等在舞圈外围的顾砚汇合,这风流少爷上来就贴脸一阵调侃:“啧啧,嫂子你现在跟表哥感情是越来越好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迟雪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面颊飞粉,推着他走:“别乱说了,带我去外面透透气,我快憋死了。”
顾砚也没想这人脸皮这么薄,跟阳光下的肥皂泡泡似的,戳戳就破了,笑着说:“外面太冷了,表哥特意交代我你怕冷不能出去,我有个好地方适合你去,跟我走吧。”
两人绕过人群,从大厅侧门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到这里音乐声就渐渐听不到了。
迟雪洱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处室内温室,跟上次他来在庭院后山见到的玻璃花房不同,这里空间虽然小些,但是设计更为古典优美,脚下的道路上不同颜色的鹅卵石组成各种花纹,台面下竟然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温度和湿度都适宜,跟外面的酷寒相比,这里确实更适合放松身心。
“这里的人都很喜欢花吗?“
迟雪洱走到一大片盛开的蔷薇前,蹲下来,在娇艳的花瓣上轻抚。
顾砚耸肩:“算是吧,一开始只有这一处,很多年了,我跟表哥小时候经常在这玩来着,后山的那个玻璃花房是后来才有的。”
话音刚落就有佣人推着车过来,上面摆了许多精美的小点心还有颜色漂亮的酒饮。
顾砚随手一指:“放那边的桌上吧。”
两人在桌旁的藤椅坐下,顾砚递给他一杯饮料:“没有酒精,放心喝。”
迟雪洱接过来,咬住吸管喝了一口,水蜜桃味的,口感清爽,还挺好喝的。
顾砚撑着下巴看他,刚想说些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许先生,顾少刚才交代了这里暂时不让外人进入,实在抱歉,麻烦您再等会吧。”
“什么外人,这里本来就是我以前经常出入的地方,有什么不能进的。“
“这,我们也没办法做主,许先生,您等下……!”
“……”
说话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已经快到温室了,顾砚跟迟雪洱同时转身,在看到出现在门口,那个清瘦高挑的青年的身影时,顾砚惊得一下就从藤椅上站起来。
“我草,他怎么也来了,不是说没邀请他吗……”
迟雪洱也看到了那个人,
虽然没有顾砚那么大的反应,却也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他记得这张脸,就在前两天,跟颜清去买滑板的那家店,虽然当时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为他独特的气质还有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迟雪洱才会对他印象深刻。
他怎么会出现在陆宅。
而且看情况顾砚似乎也认识他,难不成这人跟陆家有什么关系?刚才他好像还依稀听外面的佣人称呼他许先生。
许……
迟雪洱愣愣,脑子里嗡了一声,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许安言吧。
进来的青年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却全无意外之色,俊秀的面容上露出笑意,缓缓向他们走来。
顾砚也上前一步,双手塞进兜里,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痞笑,虽然什么都没做,却不动声色地将迟雪洱护在身后。
迟雪洱怔怔的,如果说刚才他还对自己的猜想有些迟疑,此刻看到顾砚这种态度,基本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许安言了。
心惊的同时,也对顾砚对他的维护感到一阵暖心,这个纨绔的公子哥之前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许安言看着顾砚的动作,脸上得体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我刚才还在想是哪位顾少,原来是小砚,你还记得我吗,上次聚会时都没机会好好跟你打招呼。()”
许安言的话就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润客气,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优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落落大方,反倒让顾砚这种草木皆兵的行为显得有些不礼貌,他把手放下来,扯扯衣襟。
“记得,安言哥,小时候经常见你跟表哥结伴一起玩,只是后来你出国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许安言点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后方,淡声说:“我今天有事耽搁来迟了,刚才在前厅就听说小熵今天是带着朋友一起来的。”
“安言哥你听的没错。”说到这里,顾砚立马来了精神,俊脸上的笑意颇有些得意和自豪:“不过可不是朋友,他们俩可是伴侣,这不表哥怕表嫂在前面应酬太累,才特意让我带他来这里休息,表哥跟表嫂感情可太好了。”
“伴侣”两个字一出现,许安言一直没有变化的神色明显起了波澜,唇角疏浅的笑意也不再维持,浅灰色的双眸中呈现出一种淡漠的凉意。
他没再理会顾砚,径直绕过他走到后面,从刚才开始就被保护起来的迟雪也彻底无所遁形。
“你好。”许安言垂眸打量着他,声线温和:“又见面了。”
迟雪洱手里还捏着饮料杯子,手指修长苍白,跟他的脸颊一样,血色很弱。
他望着眼前这个五官可以称得上是漂亮的青年,眉眼间却有一股凌厉,眼眸中的情绪很淡薄,似是在借此表达着对外界的人或事物的不屑。
当然这个不屑的对象也包括此刻在他眼前的自己。
迟雪洱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本身也不是感知情
() 绪很强烈的性格,甚至大部分时间,他可能比许安言这样的人还要寡淡。
“你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了。”
迟雪洱声音淡淡的,语气却透着笃定。
许安言轻笑了下,没有否认:“我刚回国就听说了小熵的事,只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时没来得及找他确认,也是不想他为难,毕竟小熵从以前起就最怕我生气跟我解释这些了,尤其还是他已经结婚了这样大的事。”
他一口一个小熵,话语中处处透露出跟陆熵的熟稔,迟雪洱就是再笨也听得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他本来觉得自己对这种类似宣示主权,或是强调他们过去关系有多美好亲近的行为完全不会在意,甚至过去在每每想到白月光可能会做的这些事时也会觉得可笑,因为这真的很蠢。
虽然他现在依然觉得很蠢,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时,真的被许安言用他想象中的态度骑脸输出时,他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还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应该说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大部分人可能都做不到想象中的那般理智。
至少迟雪洱此刻是不能的,他开始有些抗拒,不想再继续面对这个人看似云淡风轻,却没有一刻不将他视为敌人的那种尖锐。
迟雪洱尽量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这是你们的事,你可以不用特意跟我说。”
顿了会,他又话锋一转,语调平缓道:“但据我所知,我们结婚的事需要知道的人,陆熵早就已经全部告知了,至于许先生为什么回国后才知道,可能陆熵是觉得没有必要打扰远在国外的你吧。”
迟雪洱淡淡说完这些话,目光平静地跟他对视。
果不其然,许安言从进门时的那种游刃有余和居高临下的强势气场瞬间就松动了,他的眼神变得阴冷,唇角一直维持的笑容也淡了许多。
垂眸冷冷打量着迟雪洱,阳光透过温室玻璃打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苍白又疲倦。
许安言:“你身体好像很不好,小熵平时喜欢健身和各种户外探险运动,我们上学时我经常陪他登山和深潜,你们平时在一起做什么呢。”
平时?迟雪洱已经聊得累了,疲惫地眨眨眼,歪头想了想:“喝茶,吃点心,画画,按摩……”
迟雪洱说完这些时,许安言表情也逐渐变得复杂和一言难尽,像是在怪他把陆熵这头本该在丛林和草原中厮杀的猛兽圈养在了舒适的栅栏里,让他失去了兽性和雄性的征服欲。
迟雪洱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自己也很想叹气,又不是他想把陆熵绑在身边和他一起做这些老年人才爱的娱乐活动,明明是陆熵自己一有时间就缠着他,根本不愿意出门的。
到这里迟雪洱已经完全丧失了再继续跟许安言继续沟通的欲望,他太累了,是一种身心俱疲的倦怠感,不管是刚才在大厅社交的应酬,还是此刻面对这个“白月光”的耀武扬威。
或许他真的不该掺和进陆熵的生活,毕竟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顾砚在旁边观察到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不好,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情况,走过来想要扶他到旁边休息,手臂刚伸出去就被横空出现的另一只手抓住。
“我来吧。”
耳边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顾砚侧过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陆熵。
陆熵松开他的手,又上前一步,投落的影子罩在迟雪洱身上,低头柔声叫他:“宝贝。”
迟雪洱现在脑子里的思绪很复杂,很多想法混在一起,乱得让他头痛,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陆熵还穿着那身黑色的高定礼服,肩膀宽阔,气势冷峻,深邃的面容棱角完美锋利。
迟雪洱轻撩起眼皮望着他,眼周红红的,脸颊和嘴唇都很白,睫毛下垂的弧度也透出一种无助的委屈感。
看他这样,陆熵心都揪在了一起,手指在他眼尾的红色轻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他急切关心的眼神,迟雪洱又心生一丝不忍,明白此刻的陆熵可能也是不明就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许安言会突然跑到他面前挑衅。
想到此心中的冷硬便又被软化几分,撇撇嘴巴,闷声说:“我好累啊,能先回家吗。”
小少爷用这种让他心都快化了的语气跟他说话,陆熵哪有说不好的理由,当即点头,牵住他的手:“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迟雪洱想到前面的歌舞升华,心虚的问:“那你的应酬呢?“
“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陆熵没有一秒犹豫地回答,说完便带着他转身离开,却没想一个身影却在这时突然挡在他们面前。
“小熵。”
许安言站在他正对面,脸上一改刚才在迟雪洱面前的不屑孤傲,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笑容甚是烂漫:“你知道我今天过来吗。”
陆熵垂眸瞥着这位挡路的不速之客:“许安言。”
许安言眼神一亮,忍不住又走上前,还伸手想去碰他:“是我,小熵……”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陆熵毫不留情地用手腕隔开了他的手,神色中甚至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似乎是许安言全然没有预料到的,脸上的表情僵住,在原地不知所措。
“叙旧留到下次再说吧,我现在有急事要离开。”
陆熵快速说完,又垂头看一眼身边的人,小少爷脑袋靠在他身上,脸上的倦容更重了,纤长的黑色睫毛耷拉着,紧抿的嘴唇血色全无,心中一急,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
许安言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渐渐远离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怔怔反应过来。
陆熵所谓的急事,就是把那个病秧子像宝贝疙瘩似的揣在怀里护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