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Chapter 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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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的冷寂,苏倪突兀绷紧的下颚,带着僵持的紧张。

    是虞清雨开口打破沉寂的,她放下手,脸颊上蹭出的那道红痕在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掀开眼皮,她神色怠倦,几分漠然:“其实我也可以不姓虞的。”

    “你说什么!”虞逢泽压着火气,声音濒临失控。

    虞清雨耸了耸肩,轻轻握了握苏倪的手,微笑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看来京城不欢迎我,那我回港城了,省的讨人嫌,别最后还要把身体不好的锅也甩给我。”

    她定了最早一趟航班回港城,东西也没收拾,只带着手机和证件便上了飞机。

    周围俱是空位,空姐的问候服务她也没太听清。

    虞清雨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眼睛干得发涩,只是静静盯着脚腕上被划伤的点点痕迹。

    好像,巴黎不太顺,回京城也不太顺。

    三个小时的航程,落地匆忙,也没来得及通知管家,虞清雨直接打了车回去。

    司机听到那片别墅区的时候,还不太敢相信,再三确认后,将信将疑地启动车子。

    虞清雨懒懒望向窗户,潮热湿泞的空气带着熟悉的味道而来,微微耳生的粤语广播在耳畔响起,她深深吐了口浊气,再回神时才察觉到手机在震。

    是她的律师打来的电话,原以为是为冯黛青的事情而来的,没想到还有更让人烦闷的事情。

    虞清雨看着聊天框里发来了那张截图,正是她半小时前在机场的照片,口罩高高挂上,遮掩了面上那道红痕,可是眼神里挡不住的疲惫,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    港媒的标题一向很不留情面——【谢太深夜口罩独自归港,无人接送,新妻秒变弃妇为哪般?】

    看图说话,好像倒真有几分弃妇的样子。

    虞清雨揉了揉额角,心生烦躁:“能起诉吗?我真的烦透这些标题党港媒了。”

    只是回港一件小事,她不想这个时候再收到虞逢泽的问责电话了,更是疲于去发图秀恩爱了。

    很烦。

    “可以的,虞小姐,我现在给您拟写律师函。”

    车厢里空调不倦吹着冷风,正打在她的头顶,连呼吸间都是锥锥头疼。

    她移下一点车窗,潮气的热息扑面,街角嘈杂的闹声,霓虹之下的烟火气,带着久久悬着的心落下。

    她的手机里躺着一条谢柏彦三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Xby:【到哪了?】

    虞清雨定定看了许久,直到眼底涌上热潮,充溢的情绪似乎即将涌出,她闭了闭眼,慌乱退出那个聊天界面。

    律师的电话再度响起,她对着屏幕调试了下口罩的角度,揉着眼睛掩下所有水汽。

    “虞小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哑意:“律师函发了吗?”

    “律师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报刊刚刚已经发布道歉声明,对于侵犯您的肖像权及揣测性夸大其实言论进行诚挚道歉。”

    虞清雨眉尖一跳。

    “应是谢先生出手了。”

    同虞清雨所猜测的那般。

    手指拨动着裙角流苏,乱晃的金丝线在空中扭转打结,又被重新理顺。

    良久良久,她才在一阵放大的心跳悸动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知道了。”

    “不过,照告不误。”

    回到半山别墅时,夜已经深了,客厅灯还亮着。目光眺过去,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时,虞清雨换鞋的动作忽然顿住。

    “回来了。”

    他清润的声音里渗着星点温意,映着她的眸光也添上了温度。

    仿佛等着妻子回家的先生一般,惬意的温存萦绕短短几步之隔。

    她恍惚收回视线,换上拖鞋,声音很轻:“嗯,回来了。”

    太过稀松平常,反倒无意间陷入静谧的缱绻。

    原本她想问他是在这里等她吗?

    谢柏彦的作息一向严谨,明明早已过了他睡觉时间,他却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头顶一盏孤灯,映照着他清隽深邃的面容。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似乎也没什么需要确认的。

    从他让报社登报的那宗道歉声明开始,已经证明了许多。

    只是她现在好累,没有心思去揣测,也没有力气去询问。

    虞清雨扯开唇角勉强笑笑,微微颔首示意,翩跹裙摆略过他的身边,扶着楼梯慢慢上楼。

    身后的谢柏彦望着她缓慢挪动的背影,眸色深了许多。

    跟上来的同频慢步响在身后,她没

    回头,只是静静听着温润男声默默响在身后。

    “是因为我先离开,你爸生气了吗?”

    “不是的,和那没关系。”她摇头。

    又静了几秒,两道高低瘦削的身影停在主卧前。

    他淡如青山的眉眼落在她疲惫的眼里,其他神色都被口罩遮住,看不仔细。

    隐晦的沉闷,或者是不悦,他察觉到了。

    “虞清雨,我们是夫妻。”冷白的腕骨跃进她的视野里,扭转把手,房门被他推开。

    是提醒,也是送到她面前的依靠。

    她暗暗避开了视线:“我知道的。”

    扯出一点笑痕:“但我现在很累,我想休息了。”

    指腹无意识地在无名指上那枚婚戒上摩挲,他后退半步,重新隔开礼貌距离。

    掌心温温,揉了揉她的发顶:“睡吧。”

    明明是隔开的分寸距离,却仿佛更递近了一步的环绕。

    鼻尖一酸,忍了一整天的委屈忽然冲破闸口,充溢的压抑鼓胀着她的眼圈,点到灼红的眼尾,带着那之下的红痣一通染上浓浓胭脂色。

    她轻轻扯下面上的口罩,微微侧脸,那一点蹭出的红印在他曈底映照,惊颤着他的视线。

    平静无澜的神情瞬间凝结成冰,一点肃然的怒隐没在深眸之底,漆黑哑静之处掀起层层巨涛。

    “谁干的?”

    凌然之中掺着冷厉,带着嗜人的气息。

    她红着眼,一点碎光乍得裂开,蕴着水汽。似是用尽了力气,手脚无力地靠进他的怀里。

    想说些什么,刚张嘴,眼泪已经淌了下来,滴滴洇湿他的衬衫。

    咸湿的泪痕灼烫着他的心房。

    悬在她背后的手掌跟着她压低的哽咽声,缓缓落下。

    听不清晰的一声的埋怨:“都怪你。”

    不知道埋怨他什么,那些委屈不满到了嘴边,最终也只化成一句——

    “反正都怪你。”

    掌心下的肩头微凉,她的长发吹了风沾了泪意也几分凌乱。

    修长指骨穿过她的乌发,柔顺发丝在指间划过,黑缎一般闪着迷人的暗光,如他眸底敛下的深沉。

    “好。”舒缓悠长的一句气音,磁性好听绕着耳廓,淡而清晰地落下。

    指腹捻过她潮红的眼眶,他低声说:“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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