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小鸟技能和奇怪证书(2/2)
她没有记忆，却十分肯定自己应该这么做。
当然，林朝雾虽然不懂爱情，却也不畏惧它。
只是这种建立在虚幻感受上的“爱”，如在海市蜃楼的幻象上建起的大楼，存在大概也如朝雾般，被太阳一晒就消散了。
她可以与患者成为朋友，就像伊恩，却不可能在这虚假的基础上发展出错误的“爱情”。
林朝雾观察着这个对自己而言陌生的世界，或许世界总是下着模糊的雨，混乱而无序。
似乎连道德的界限都那样模糊，连重要频道播放的影视剧，都在鼓励安抚师与被安抚者发生一些“激动人心、缠绵悱恻的爱情”，她却依旧想要坚持做一个有着自己坚守信念的清醒的人。
对面的年轻鸟儿，却又一次突然停了下来。
仿佛见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画面般，被震撼得停了下来，这动作的凝滞，甚至并不在他的控制中，而是大脑做出的，最诚恳的反应。
林朝雾敏锐地看向对面。
这一次，她庞大的精神力终于捕捉到了一点微妙的、被注视和触碰的感觉。
是错觉吗……不、不可能。
不可能是错觉。
精神力如同身体的外置神经，在没有大脑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凭借本能迅速做出反应、给出信息。
外界任何正确信息，都不可能逃出它的感知，同样，任何错误的感知，也无法蒙蔽它。
所以，是你吗？
是你在“看向”我的精神世界吗？
林朝雾望向不知为何依旧安静的小鸟，并不太在意对方是否看透了自己的灵魂，也无意探究对方究竟看到了什么，而是对他展现出的这个能力，又一次生出探究的心情。
这难道也和前面藏匿躲避的能力一样，是只属于某个特殊族群的技能，没有办法学会的那种？
但是……很想学啊……
比喻来说，精神力就是一个人灵魂散发的光，不论一个人在外表现如何，他的精神力和精神体都不会说谎。
如果学会这个能力，不仅能判定谎言，更能在战斗中迅速勘破敌人的弱点，配合自己现在能感知到人体精神体的能力，岂不是就能像预知一样，在战斗时完全看破对方动作，甚至提前做出应对？
林朝雾很心动。
“我……”
林朝雾刚开口，想要对此询问一番，却被对方打断。
“医生，既然你是专业的，那你有没有安抚师资格证呢？”
林朝雾睁大眼睛，完全愣住了。
我……
() 我有没有呢？
小鸟却敏锐地从她的反应里发现了什么，如同猎物与猎手突然调转了位置，他声音都变大了一点，兴致勃勃地快速追问：“那行医资格证呢，医生等级证明？违禁药物售卖资格证？安抚师等级证明？医学专业毕业证明？医……”
“所有安抚师都在中央星学习，评定等级，既然医生你是‘真正的医生’，又是从外星系来的，那一定有这些证件吧？”
“对了，”小鸟愉快地补充，“正常渠道开诊所的话，应该还有营业资格证、安抚师治疗点证明、艾丽娅药剂售卖点证明……”
林朝雾：“…………”
一连串“证”的名字如雨点一般落下，一直以来淡定冷静的林朝雾，不知道为什么，额角渐渐冒出了一滴冷汗。
等级证明……资格证……毕业证明……
努力在大脑中搜寻有关这些证件的记忆，十分肯定自己就是个专业医生的林朝雾本来十分自信，随着时间流逝，心态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等等……
意识到自己不论怎么回忆，大脑中有关“医生”的记忆都只有第一次醒来时身上的白大褂，林朝雾怔住了。
对方说的这些证件名字，全都如同第一次听到般陌生，甚至在诊所住了这么久，林朝雾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与店铺经营有关的任何纸片。
我……我居然在无证行医吗？
连、连诊所……都是黑诊所……？
林朝雾清醒后第一次，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大打击。
滔滔不绝、几乎听不到头的各种“资格证”终于停了下来，小鸟看着林朝雾，身上那种促狭的味道，连斗篷都遮掩不住。
“咳……我……”
林朝雾微妙地有一点尴尬，她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怎么面对买药时合理要求看医生证件的客人，最后还是干脆说明了真相：“我……失忆了，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但是治疗技能并没有退步！”
“治疗不需要记忆支撑，我肯定有证件，只是忘记放在哪了，这点客人您放心……”
失忆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她就是莫名有这样的自信。
但其他的话……林朝雾说着说着也感觉有点不对起来，声音都默默放低，变得很小很小。
……很像在狡辩呢……
所以我的证件到底在什么地方藏着……
林朝雾蹙眉，十分严肃地思考着。
“……嗯嗯！”
小鸟却意外地没有继续追问，他听到“失忆”这个词汇时，非常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又很愉快地点了点头，好像完全被林朝雾说服了，认真嘱咐，“证件很重要，医生之后可要好好找一找啊。”
明明清楚登陆一下终端，在网站上扫脸就能调出安抚师所有合格证明，他却像是也跟着失忆了，提都没有提起。
“所以……客人要试试精神安抚吗？”林朝雾怎么都回忆不起自己的资格证究竟放在哪里，最后干脆问出了这句话，准备让客人尝试一下治疗，亲自感受，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是一个安抚师，一个真正的医生。
小鸟却很干脆，语气轻快地拒绝了：“我还不用精神安抚治疗，艾丽娅药剂已经够了，谢谢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哦~”
钱已经付好，药剂也早都放进衣兜，那戴着斗篷的身影转身，背着向林朝雾摆了摆手，如同突然出现那样，在雨中化作一道朦胧的影子，很快消失了。
林朝雾望着对方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所以……到底有没有相信她呢……
只不过片刻后，林朝雾便低头翻起柜台的抽屉。
她相信，经过仔细搜寻，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些分量不少的“资格证”们。
……毕竟自己可是一位真正的安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