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2/2)
说完，直接没影了。
“......”
夏油杰刚吃过咒灵，没有那么多心情开口说话，至于加茂枫，本来就不是话多的类型，二人一前一后排队等起可丽饼，难得沉默。
嗯......突然没有五条悟在旁边吵闹，感觉还真是有些过分安静了。
要不要说点什么呢？
不了吧，夏油杰现在应该不想说话。
就在加茂枫思索之际，没想到背后的丸子头DK先一步开口了。
“枫，你觉得拯救普通人有意义吗？”
她掀起眼皮看了夏油杰一眼，对方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随后摇了摇头。
“毕竟咒术师比普通人强大很多，所以保护他们也是咒术师的义务。”夏油杰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拯救的普通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
这让他稍微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救助的学生，虽然只有道德上的不对，实际上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依然让人觉得不适。
说难听点，他从咒灵手下救了一批人渣。
人品如此败坏，做出了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诅咒，甚至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法律不能制裁的人，竟然被诅咒制裁了，真是讽刺啊。
加茂枫移开视线：“......世界上本就没有完全无辜的人。”
看似温柔的侍女很可能背地里是偏执的控制狂。
看似亲切的女人可能是一肚子坏水的老妖怪。
看似平和的同窗背地里可能是杀光自己族人的背叛者。
她垂眼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能看穿上面沾染的鲜血。
“不必在
() 意。”加茂枫说：“他们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
不去想，不去深究，不去记住。
“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加茂枫道：“还是说，你想和每个被拯救的人都建立更深的关系？”
“这倒不是......”
“那就不必纠结。”少女斩钉截铁。
就像即便当年那位负责施展【共感术式】的惩罚者，她即便再憎恨，也从未多花心思记住过对方。
名字，味道，模样，她都不知道。
就连灭杀加茂一族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死在哪个直角旮旯。
“你能记住刚刚抓你裤脚的男生长什么模样吗？”
夏油杰一愣，如实回答道：“......不能。”
他只记得对方的眼睛很红，和大多数死里逃生的普通人一样。
还有紧紧抓住自己裤腿时的力度，即便用尽浑身力气，对咒术师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我也没记住，”加茂枫说：“但是你能记住刚刚的咒灵长什么模样吧？”
“......确实可以。”
“因为记住自己在意的东西，比记住讨厌的东西更容易。”
就像她的回忆之中永远是母亲的温暖，很少会有加茂家主一样。
老实说，如果不是夏油杰这一提，她甚至不会从记忆中把这老不死的挖出来。
难道自己很闲吗。
少女随着队伍上前一步：“说起来，夏油你是把拯救普通人当作咒术师的义务？”
“难道不是吗？”夏油杰没有反驳：“强者应该保护弱者。”
即便是......令人不喜的家伙。
“我并不否认保护弱小这项举动，”她回答道：“但是不必记住他人的弱小。”
少女回过头，灰白的双瞳在阳光的折射下，透露出瑰丽的色彩。
“只有比我更强者，才会让我驻足观望。”
她从不去记住弱者的面容，也不关心他们会去做什么事情。
就像无聊的加茂家，就像她过去任务中没赶上救下的那些普通人，就像第一个对她出演嘲讽的那位庶兄，早就快被遗忘了。
现在占据她大脑的是什么？
应该是怎么处理咒术界和脑花这种棘手的问题。
“我将他们远远抛在身后，”加茂枫说：“想要被我看见，就得走在我前面。”
少女的眼睛如湖面宁静，底部沉淀着巨大的岩石，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让她动摇分毫。
夏油杰微微瞪大了眼睛，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张了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之前，一直不太理解悟。
就算是小时候见过两次，未免也有点太过“亲切”了，她的距离感肉眼可见，在某些时候冷淡得过分，即便力量并不十分强大。
明明悟并不是会和别人随便深交的类型，也
不是这种会故意追着人玩闹的性格，为什么还要缠着她不放呢？
但现在自己有点明白了。
即便只窥见了她的冰山一角，也会情不自禁被本质吸引。
想要靠近一点，想要被注意，想要被承认，想要被记住。
很想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枫......你很适合当老师。”夏油杰开口。
“那么夏油你就是那种问题学生，”加茂枫顺着杆子往上爬：“有被老师开导心结吗？”
夏油杰笑了出来：“......很有，谢谢枫老师，看来夜蛾三三要失业了。”
搞得他都有点想当老师了。
留任高专......或许，也不错？
队伍缓慢地前行着，二人耐心地等待，终于是得偿所愿地买到了可丽饼，顺带还给硝子带了一份。
正巧五条悟抱着绵绵冰回来，三人便一起蹲在路边开炫。
不愧是广受好评的店铺，不得不说，味道还是非常能打的。
绵密的奶油在口中融化，绵软的口感游过舌尖，幸福得整个人都要化开了。
夏油杰吃了两口就没吃了，反而是冰茶喝得多了一点，看起来确实不太喜欢甜食。
他的那份被五条悟一起解决，在那之后又迅速地将超大份巧克力什果绵绵冰解决，让加茂枫非常怀疑会不会拉肚子。
“说起来，等一下没其他事情了吧？”五条悟塞完最后一口零食：“那回去之后，叫上硝子一起去游戏厅吧。”
他的提议赢得了夏油杰的赞成，正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召唤出咒灵，突然感到背后有什么人靠近。
夏油杰飞速扭头，却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惊喜地握着加茂枫的手，身边还站着一对双胞胎。
“？”
谁？
“啊......果然，我没有认错！”男人激动极了，“是您、是您啊！”
......谁？
不仅是夏油杰，就连加茂枫自己也有些懵逼。
她认识他吗？
“不好意思，您是——？”
她的疑惑并没有让男子感到不满，而是恍然大悟：“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应该也不记得了。”
他比划着：“当年您在村子里救过我......就是那个关人的祭坛。”
关人的......祭坛？
自己出行过的任务数不胜数，有关祭坛的也......
记忆中的火焰在燃烧，冲天的恶念几乎压垮神经，让加茂枫有一瞬间恍惚。
啊。
好像，有点印象。
是当年第一次任务，和加茂斗一起出行的那次。
那是自己第一次杀死有关加茂的族人，所以难免记得比较清楚。
是么，当初被关在牢里讨伐的，就是这位吗？
“我原本想亲自去感谢您的，但是后来警察告诉
我您已经走了，没能亲自上门真的万分惭愧！”
“没有您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他将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往前推了推：“对了，这是我的女儿们......美美子，菜菜子。”
少女低头，看向了对方身边的双胞胎。
小姑娘们看起来有些腼腆，不过被养得很健康，羞涩地藏在男人的身后朝她看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务必让我感谢您，就算吃顿饭也好！”男人看向加茂枫身边的DK：“这两位是您的朋友吗？也请一起来吧！”
“......”
加茂枫垂眸，有点想后退。
等一下，自己这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记住了很多年吗。
诶......感觉，有些羞耻！
不行，太热情了！好想逃！
有没有地方给她躲一下，这种社交她完全应付不来！
想走——
一只手搭住了加茂枫的肩膀，把她牢牢钉在原地：“诶？听起来不错嘛，我要去！”五条悟大声说。
“......不要擅自做决定啊，悟。”夏油杰无奈道，提着的可丽饼擦过少女的手背，传来热气，将她的理智拉回。
加茂枫抿嘴，与两个小姑娘对视，伸手摸了摸她们的头。
毛茸茸，热乎乎的。
没有她，就没有她们？
“嗯......可丽饼再晚点带回去，就全部化掉了。”她说：“而且和朋友约好了，要回去打游戏，真抱歉，今天不行呢。”
“下次吧。”少女欠身：“我没做什么，能被您这样记住，是我的荣幸。”
嗯，她救下的普通人吗？
强者保护弱者，弱者自然会去追随。
高高攀岩达到顶峰后，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景色，貌似也——
不错。
啊，等一下。
她有点能够理解夏油杰了。
确实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但是，但是啊。
如果要选择的话，她还是选择同样强大的同伴。
所以，要努力追上来。
追到她身边，才能被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