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2)
苏量依听得耳朵都出茧子,这回没忍住开口了:“怎么就没法回头了,我那车不是也卖了把钱给你了,你卡里两百多万的存款,还有桑回路的商铺,离了婚也不用过苦日子,怎么就非得忍下去了?”
赵诗琴愣了一下:“你甘心,我不甘心。”
无可救药,苏量依拎起包就走了。
一觉睡醒,连饭都没吃就赶了回去,从家里出来,苏量依就饿得有些头晕,在路边挑了家肯德基,点餐的时候她随意往窗边看了眼,好巧不巧,她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
这也太尴尬了。
在翟绪看过来之前,苏量依拿上汉堡溜出了店门,经过他们那桌的时候,她听见坐在翟绪对面的那个女孩轻声笑:“这也是我第一次相亲。”
......
拉黑他的第三天,翟绪堵上了门。
在弥楚酒吧门口,苏量依蹲在地上抽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他:“对你没感觉。”
翟绪指尖一颤,烟灰簌簌落了下来,掉到他那件Burberry的飞行夹克上,眼见着要燎出一个洞了,苏量依连忙站起来帮他拍掉:“你傻逼吧你!”
“没感觉......”他语气有些干涩,“也用不着拉黑吧?”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苏量依抬眼看他,“这就是我的意思。”
要不要交往随她,以后怎么相处也随她。
翟绪站在原地,蓦地想起这句话,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行,那我懂了,之前那次算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找你了,微信也不用拉黑,删不删随你,反正我这边不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加回来就行。”
他说完就走了,背影可怜兮兮的,苏量依看着他钻进跑车,一身油门轰鸣声落下绝尘而去,垂下眼睛,她掐灭了那只烟。
-
自从闹掰之后,翟绪就再也没来过她固定演出的这家酒吧。
苏量依在这一年顺利毕业,生活没什么变化,工作倒是有一些,原先乐队的鼓手回老家去了,新招了一个,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大学生。
乐队第一次商演结束,一群人凑一起吃了顿饭,苏量依欣赏男色,把新鼓手的单人照放在九宫格的最中间门,发出去没多久收到苏晚青的点赞,她还在下面问她:【中间门那个是男朋友?】
苏量依开玩笑地回复她:【帅不帅?】
苏晚青回了她一个竖大拇指的emoji。
又一年结束,苏量依慢慢接触到了一些商演的音乐人和琴行老板,演出信息多了些,也不拘泥于哪一家酒吧了,多唱了几个场子,偶尔也能碰见翟绪。
四月底的时候,她就在一家livehouse跟他迎面撞上,当时翟绪在跟身边人说话,走路没看道,她在低头查看吉他,也没往前看,就这么撞了个满怀。
两方各自站稳后视线对上,翟绪那句“不好意思”瞬间门咽了回去。
“好久不见。”他就像身上有刺似的,站也没个正形,“吉他没撞坏吧?”
苏量依低头看了眼,只有一道两厘米的划痕,应该是被他拉链刮得:“没事儿。”
翟绪也看到了那条划痕:“我赔你一把吧。”
“不用。”
两人之间门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最后鼓手出来找她,站在楼梯上跟她打招呼:“依依姐,老彭找你。”
苏量依应了声“好”,收回视线看向翟绪,他也正转身看,她咳了声:“那我去忙了,拜拜。”
翟绪回过头:“嗯,拜拜。”
这一年春天
,苏向群老来得子,做得越来越过分,赵诗琴主动和他提了离婚,在桑回路附近买了套小三居,给苏量依留了间门卧室,独自带着儿子过起了悠闲且富足的收租生活。()
新生活开始,激浊扬清,她立誓永不再婚,却开始频繁约会,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夜间门仿佛年轻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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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量依欣慰了没多久,自己的生活就出了点儿小问题。
乐队的主唱是个女孩,年纪比她小点儿,前不久身体垮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回来就说不干了,要回老家考教师资格证。
连轴转的商演确实磨人,每天晚上都十来首歌,挣得钱虽然不少,可刨去交通成本和时间门成本,收益也比普通白领高不了多少,眼下她身体出现问题,众人也没有让她强留的道理,吃了顿散伙饭,乐队暂时就停摆了。
接不了工作,苏量依就整天在家睡觉,依旧是昼伏夜出的生活,有一回刚要睡下时手机响了,她看到屏幕上的联系人备注,差点儿以为自己是做梦。
两人一年多没联系过了,翟绪给她打电话,开口就是:“在哪儿?”
“家啊。”
“哪个小区,我去接你。”
苏量依坐了起来:“不是,你有事儿直接说,搞那么大阵仗我有点儿害怕。”
翟绪那端静了几秒,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男朋友......又劈腿了。”
“哈?”
翟绪也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苏量依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回回都踩雷,还回回都能让他碰见:“不就是你乐队那个鼓手,还姐弟恋呢,啧,刚刚我在路边瞧见他牵着一姑娘进了电影院。”
苏量依沉默了一会儿:“你偷窥我朋友圈了?”
翟绪没想到她的关注点这么歪,支支吾吾:“你没删,我为什么不能看?”
苏量依笑了声:“哦,那你看吧。”
她说完要挂电话,又被翟绪拦住:“依依姐这回不抄酒瓶子了?”
“不抄了。”苏量依躺了回去,开玩笑逗他,“男人不都一个样,打是打不过来的,随他去吧,只要装看不见,我就没有烦恼。”
翟绪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一年没联系,你变成恋爱脑了?”
苏量依憋着笑意:“对啊,现在可恋爱脑了。”
电话那端只剩下了风声,翟绪稳了稳气息,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跟他分了。”
“我不。”
翟绪气得跳脚:“你他吗当初对我那么绝情,现在抱着个人渣不松手,你是人吗你苏量依!”
苏量依乐得不行,揣了个枕头在怀里,几乎能想象出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笑了会儿才缓缓开口:“我都没跟他谈过,分什么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翟绪默了默,挤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哦”。
-
那之后,两人就又恢复了联系。
翟绪知道她的乐队缺主唱,还帮她打听了一段时间门,几个月没有
() 消息,来得人不是风格不搭,就是嫌他们业余,拖了一段时间门下来,乐队其他人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四个人吃了好几顿饭,苏量依和鼓手都想继续,贝斯和键盘手都有些不想干了,二比二的格局,加上众人都在犹豫,商量了一个月也没商量下来。
最后一次聚在一次是九月底,夏天都结束了,队里的贝斯手过来通知,说他找了份在琴行的工作,最终决定退出,原本就苟延残喘、艰难维系的关系瞬间门分崩离析。
从火锅店出来,各走各的路,苏量依一个人去了弥楚酒吧,她坐在吧台上喝酒,翟绪发消息问她在哪,她发了个定位过去。
二十分钟后,翟绪背着一把吉他赶过来,价格不便宜,他说他提前很久预订,就当是赔上次撞坏她的那把吉他。
苏量依没精打采地看着他:“那把没坏,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他就像一只萨摩耶没得到主人呼噜头,瞬间门急躁起来:“你不要就丢掉,反正我送出去就不会往回拿了。”
苏量依默默地盯着他瞧:“我以后用不上了。”
翟绪愣了一下,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乐队呢?”
“解散了。”
翟绪挺惋惜似的,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吉他塞到了她怀里:“现在会弹《冷雨夜》了?”
苏量依猛地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她确实偷偷学了,可他怎么知道?
“年初我来这里找人,正好听见你在弹这首。”翟绪下巴稍抬,表情也没有多得意,“当时只听了后半段。”
苏量依垂下眼睫,许久没说话。
这舞台她是上不去了,只能回家弹给他听。
翟绪听到她的邀请,眼睫颤了一下:“现在?”
苏量依抿唇:“不敢去?”
没什么不敢的,两人当即勾肩搭背走出了酒吧。
翟绪没喝酒,开车带着她,苏量依指路,他开,经过一家便利店时,她说自己喝了酒胃不舒服,要下去买瓶水,翟绪说不舒服就在车里等着,他去帮她买,又被苏量依按了下来。
她坚持要自己去,三分钟后从店里跑出来,手里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半,翟绪不疑有他,待她上车后重新启动了车子。
赵诗琴虽然买了房子,可苏量依跟他们作息不同,不想住在一起,至今还是独居,进了家门,客厅就乱糟糟的,她开辟了一条沙发出来,招呼翟绪:“你先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翟绪愣愣地坐了下来,有些束手束脚,干脆打开了电视。
他等了二十分钟苏量依才从卧室出来,不但换下了身上那件废土风的破外套,头发放下来,甚至还画了个淡妆,跟白天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同,颇有些温婉如水的感觉。
翟绪不傻,这会儿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苏量依出来时也没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沓精酿,走过去单手拧开拉环,递给翟绪一罐后
,就抱着自己那把吉他坐上了椅子。()
她唱功一般,音域也比较窄,按说是不适合这首歌的,可翟绪想听,她仰头喝了口酒,笑着说了句“献丑”,然后就开始弹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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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中漫步
-蓝色街灯渐露
-相对望
-无声紧拥抱着
翟绪看过她许多次现场,但这是头一回听她唱歌,苏量依的声音跟她的素颜一样,与她的性格看起来极其不搭,那么火爆的一个人,唱歌的时候嗓音又低又软,纤细的手指拨弦,流动的旋律时而激昂,时而温顺。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有种别样的魅力。
-冷雨夜我不想归家
-怕望你背影
-只苦笑望雨点
-虽知要说清楚
-可惜我没胆试
......
一曲结束,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把吉他放到台面上,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似无意地端起他面前的那罐酒,仰头抿了一口,翟绪想提醒,想起上回发生的事,又把话咽了回去。
“唱得怎么样?”苏量依问。
他挠了挠喉结,声音有些含混:“还行。”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苏量依啧了声,“还行是什么意思?”
翟绪偏过头看她,目光闪烁:“挺好的。”
苏量依对上他的视线,没说话,就是眯着眼笑,笑了会儿又缓缓靠近。
翟绪从没有那么紧张过,在唇瓣相贴的前一秒,他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是——”
他往后坐了半步:“你想干嘛?”
苏量依又跟过来,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语气很是认真:“今天心情不好,我想爽一爽。”
“......”
翟绪脊背绷紧,一边躲避她的进攻,一边气急败坏地喊,“你他吗把我当什么了!”
苏量依完全像个女土匪,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按着他的两只手,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就说,你想不想?”
翟绪别开视线,脸又开始泛红,喉咙滚了一下:“不想。”
“我不信。”
她说着就要往下摸,紧急避险,翟绪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面色紧了又紧,他压抑着语调:“我就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苏量依顿了两秒:“愿意你就跟我做了?”
翟绪简直要被气死了:“你发什么疯?不喜欢我为什么想跟我上.床?”
“我没不喜欢你啊。”苏量依眨巴眨巴眼睛,“这一年我做过得c梦,主角都是你。”
“......”翟绪愣了一下,缓缓坐了起来,语气有些孩子气的倔强,“真的吗?”
苏量依举起手,做出起誓的样子:“真的,我都27了,做点儿那种梦很正常吧。”
翟绪不再说话,双腿岔开坐在沙发上,头别开了,目光没有落点似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苏量依看准
() 时机(),攀着他的肩膀坐到了他腿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第一下亲在他脸上,声音已经极尽柔婉了:“去床上?”
翟绪还在挣扎:“没套,上次喝多做都让你吃药了,下回吧。”
苏量依笑了声,附在他耳边,呵气般说了句什么,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片锡箔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媚得几乎能拉丝了。
翟绪这才反应过来,回来的路上根本就不是去买水的,她今晚明明就是有备而来。
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仗,失去理智的前瞬,他仿佛一只被人遗弃过的流浪狗,最后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苏量依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胡乱点了点头,眼神还在添柴加火:“喜欢,但在不在一起,看你待会儿表现。”
“......”
那晚两人都很尽兴,结束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苏量依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洗完澡出去,人还是没完全清醒过来,翟绪只草草穿了条裤子,弯腰给她换床单,房间门里没开灯,月光落在他后背上,凸起的脊珠颗颗分明,既有男人的成熟,也有少年的青涩。
苏量依嗓音有些哑,叫他的名字:“那个,你要在这洗还是回家洗?”
她这儿没有他能换的衣服。
翟绪听到她这话,皱着眉抬头,摩根前刺的发型刚刚被她抓得有些乱,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难以置信地看她:“什么意思,撵我走?”
苏量依有些心虚:“我就随便问问。”
他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刚刚说喜欢我,只是为了睡我?”
“你不是也挺爽的吗?”
翟绪沉默了几秒,什么话都没说,提上衣服就走人了。
关门声落下的时候,苏量依心里涌起几分愧疚,她原地站了会儿,腰有点酸,就在床上躺了下来,虽然床单已经换过了,但旁边似乎还有稀薄的汗味。
手机就在枕边,她拿起又放下,想着说点儿什么好,还没编辑好文字,翟绪的消息就发了过来,这次是语音,只有五秒,听起来挺咬牙切齿的:“苏量依,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门考虑,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光今天晚上,他就说了几个“最后”了。
苏量依扯了扯嘴角,打字回他:【我腰酸,懒得去客厅看了,你吉他拿走了没?】
翟绪没回。
-
之后的三四天,翟绪果然没有再联系她。
苏量依骤然失业有点儿迷茫,搬回去跟赵诗琴住了几天,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赵诗琴看出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苏量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
第二天是苏晚青宝宝的百日宴,苏晚青邀请了她,苏量依想着给宝宝送个礼物,可失业后手头紧买不起什么好东西,群里的人也把她想起来能送的都送了,她回家扒拉了一圈儿,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那把昂贵的吉他上。
翟绪肯定也是会去的,她知道。
() 两人亲热完就隔了几天没见面,翟绪看起来还在生气,但他生气的表现就很可爱,就像当初被她几句话惹毛了一样,整个人有种故作清高的刻意,一边装作不在意她,一边又忍不住偷看她。()
偷看就偷看吧,还总被她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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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苏量依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看时间门挺晚了,她给翟绪发了条微信,就推门走了出去。
她在电梯口的露台上等了两分钟,翟绪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下巴还抬得高高的,像是在给她机会似的:“考虑好了?”
苏量依眉眼垂着,若无其事地抠着指甲:“你还生不生气了?”
“你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生不生气?”
“没骗你。”她抬眼看他,“真喜欢你。”
翟绪的表情松动了几分,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弧度。
“可是......”她话锋一转,“我觉得我们俩做炮.友也挺好的,如果谁恋爱了,可以随时喊停。”
翟绪的开心不过三秒,笑容转瞬即逝:“你有病吧?”
苏量依啧了声:“说实话,咱们俩现在也挺像那个模式的。”
“谁他妈跟你做炮.友只睡你两回的?”翟绪气息稳了又稳,“你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就说要不要谈恋爱,跟我!”
苏量依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他,“去年你让我考虑得那次,我之所以把你拉黑,是因为我撞见了你跟一姑娘在相亲。”
其实没必要问这个问题,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次。
翟绪愣了一下,也没怎么犹豫,眉心拧起来,表情也变得认真:“那天是我爸安排的,那段时间门他要投资一个项目,风险很大,他一意孤行,后来好不容易说服他不投了,他提了个要求,让我去见个女孩,只是看看合不合眼缘,要不要交往随我,然后我就去了。”
翟绪一五一十地说完,看她还是不信,顿时有些急躁:“没骗你,谁他吗正经相亲去肯德基的啊,我真就是去完成个任务。”
苏量依刚刚没说在哪儿碰见的,这会儿听他自己说出来,算是心中猜想落定了。
当初之所以没问他,是真以为他就是去相亲了,苏量依整天在酒吧混,这样的事儿见过不少,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日常消遣就是出来招猫逗狗,看起来洒脱不羁,可真遇上什么大事,没有不听从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利字当头。
她那时候以为翟绪是心甘情愿去的,直到几个月前他打电话喊她出去捉奸。
翟绪若真是她想得那种人,不至于闹掰后一直偷窥她的朋友圈,隔了一年多还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门,她既没钱,长得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若真的只当无聊时的消遣,不至于如此。
这段时间门重新联系上,苏量依就有些动摇了,翟绪对她没得说,她自己也心痒,可她咬定两人的关系不松口,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原因——
就连苏向群这样的小商人,都
() 想着攀亲家占便宜,翟绪家那么有钱,有钱到超出她的想象,当初他父母既然安排他去相亲,那他的感情方面大约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有些事情,怕是有一就有二。
“如果我们俩在一起了,你父母又让你去相亲怎么办?”
翟绪眉头稍拧:“在一起我就有女朋友了,我肯定不会去啊。”
苏量依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你别是个妈宝男吧?”
谈恋爱就是轻轻松松才快乐,她在乎的是情绪价值,可不想谈一段苦大仇深的恋爱,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就必须要牺牲掉什么似的,开头都这么抓马的话,以后的日常可以想见,定然也是危机四伏的。
“谁妈宝男了?”
翟绪翻出手机,恨不得把他跟他妈近三年的聊天记录都调出来,两人一个月都发不了一次消息的,他妈沉迷于打麻将和旅游,有事没事儿根本不带主动联系他的,翟绪大学毕业搬出去住以后,平均两周回家吃一顿饭,到日子了偶尔还会扑空。
“哎呀。”苏量依被他划拉屏幕晃得头晕,“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在一起不会要放弃什么吧?”
翟绪收起手机:“要啊。”
“什么?”
“放弃我钻石王老五的风光。”
“......”
看她并没有笑,翟绪站直了身体:“就算我再怎么跟你说,我的事儿可以自己做主,估计你也不会信。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们俩在一起了,首先,我是想跟家里人公开,但如果你不想,那我不说也行。”
他顿了几秒:“如果我没公开,他们让我去相亲,我会告诉他们我有喜欢的人并且正在追,以此为由拒绝;如果我公开了,他们还让我去相亲,那这个道理更好捋——我有女友就不会去相亲,不管这个女友是不是你,我都不会去,这是我自己的原则,就算我真的因此跟他们闹掰了,也是因为我自己,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翟绪说完,自己都惊住了,他的思路如此流畅,竟然都不用提前打草稿,目光呆滞地看向苏量依,两人对视了几秒,她率先笑出声:“你这草稿背了多久啊,去年当人婚礼司仪的时候怎么没这口条?”
见她又提起丢脸的事儿,翟绪啧了声:“我这儿背得口干舌燥,你好歹给个回应,到底怎么说?”
苏量依低下头,闷闷地笑了声:“你真是空窗太久了,上赶着不是买卖,没听说过?”
翟绪是个急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咱们还是朋友,就当没那两回事儿。”
苏量依抬头看他:“没说不愿意啊。”
“那就是愿意呗。”
“今晚去我那儿?”
“你能不能收敛一下,拿出点儿刚谈恋爱的样子?”
“都先上车后补票了,就别在这儿装了,一会儿我进去告辞,你搜一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这回该你买了。”
“......”
“别不吭声。”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的。”
那夜晚风醉人,苏量依笑意绵绵:“这样的女的怎么了?”
迎着她钩子似的小眼神,翟绪扬起下巴,喉结滚了一下:“没怎么。”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