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2)
裴沐珩瞥见云栖姐弟,冷笑一声,加快力道,长剑忽然快如旋风往云峥和林晟压来。
云峥习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压根不是裴沐珩的对手,林晟比云峥还不如,二人合力也抵挡不住裴沐珩的攻势。
云峥一面后退,一面朝云栖大喊,
“姐,快来帮忙。”
云栖站着未动。
若是她加入,恐惹裴沐珩不悦,越发对林晟不利。
裴沐珩见她没来帮别人,心里略略好受些,方才怒意去了大半,已无心再纠缠,云峥见裴沐珩眼神时不时往姐姐瞄,心中大怒。
都有太子妃了,还敢招惹他姐。
云峥蓄势一剑,趁着林晟抵挡之时,闪身至裴沐珩身后偷袭,换作过去,裴沐珩一准算到云峥的招式,轻而易举便可化开。
然而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云峥一剑朝他右肩刺下去,裴沐珩似乎毫无所觉,待云峥剑尖已戳破他衣裳,有血色溢出来,
() 云峥脸色一沉,慌忙收手,
“你怎么不躲开?”
他自小跟着姐姐和裴沐珩习武,对裴沐珩的本事了如指掌,别说他偷袭,即便加个云栖,他也不可能伤裴沐珩分毫。
但裴沐珩还真就结结实实受了他一剑。
幸在最后关头,云峥收了手,伤势不算太严重。
但更为要命的是,裴沐珩是当朝太子,云峥这一剑等同弑君。
云栖脸色一变,
“住手!”
她断喝一声,连忙朝裴沐珩奔去。
林晟也及时停下来,扶着剑气喘吁吁道,
“抱歉,是我不好,是我遇见三公子,忍不住朝他挑衅,三公子是被迫应战。”
他见云峥和云栖脸色凝重,意识到裴沐珩身份恐不一般,心中顿慌,连忙朝裴沐珩拱手,
“三公子,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您别跟云峥计较。”
云峥将软剑往地上一扔,瞪着裴沐珩,脸色难看得很,语气也很嚣张,
“您存心害我是吧,你看我不顺眼,捅我一刀便是,何必自伤。”
裴沐珩对着身后的伤势无动于衷,只慢腾腾将长剑归鞘,更是视云峥和林晟为无物,神色淡然看着云栖,
“你怎么到这来了?”
云栖哪有功夫跟他理论这些,目光越过他肩头望着他身后,
“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语气的关切不似有假。
裴沐珩漆黑的双眸凝着她没动。
云栖干脆绕至他身后去查看伤口,伤口鲜血汩汩外冒,黑衫已被浸湿一片,云栖瞧得一阵心惊肉跳。
她眉头深锁,立即吩咐云峥,“快些去马车处将我医箱取来。”
随后又与林晟道,“银杏陪同我母亲在你母亲那儿,还请你去将银杏带来。”
林晟知道自己闯了祸,心中慌乱,掉头就离开,走了几l步见云峥还恶狠狠瞪着裴沐珩,他顾不上多想,扯了云峥一把,
“行了,快些去取医箱。”
目送二人离开,云栖转身去瞧裴沐珩,却见那人先她一步跨入三山阁,里头已有随侍点燃宫灯,将雅间映得通明。
云栖跟了进去,门忽然应声而掩,那两名黑衣侍卫也悄然不见踪影,云栖面露狐疑,正待开口,却见裴沐珩面朝屏风而立,将外衫褪去,只剩雪白中衣,中单被晕开一团触目惊心的红,片刻他衣衫半解,露出一截宽阔结实的背身,肌肉紧致纹理分明。
那修长的脊梁,如一座伟岸的山峰,矗立在她跟前。
云栖抚了抚额。
伤口不大,剪去一块衣裳便是,他大可不必衣衫半褪。
裴沐珩是什么人?霁月风光,君子如玉,任何场合均矜贵自持,闲雅贵重,偏生如今浑身带刺,非跟她过不去。
裴沐珩见她迟迟不动,唇角冷笑,
“怎么,旁人是病患,我就不是了?”
云栖缓吸
一口气,三年行医,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又算什么。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淌出一条血迹,云栖镇定自若上前取出袖下细针,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你坐下,我给你止血。”
她语气无波,镇定平静。
裴沐珩偏眸看着低眉顺眼的少女,沉沉睨了她一眼,扶着长桌在锦凳坐下。
云栖弯腰将伤口四周几l处穴位扎了针,五针一下,血势渐渐变缓,很快便有凝固之势。
眼下医箱不在身边,云栖还不方便处理伤口,吩咐道,“你先裹上衣裳,天气寒凉,莫要挨了冻...”
话未说完,那修长的胳膊往前一捞,将她纤腰钳住,云栖大惊,眼看身子要被他压在桌案,云栖眼疾手快掏出银针....
这等场面裴沐珩已司空见惯,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一面擒住她的身子将她抵在桌案,一面去擒她的双手,仰身躲开银针。
云栖料到他早有防备,也不过是虚晃一招,瞅准这个契机,抬起膝盖往他下面一顶,裴沐珩没料到她来这一手,连忙后退。
云栖身子得以解除桎梏,连忙翻身跃起,可惜一只手腕还被他擒在掌中,云栖再次出招扎他胳膊,裴沐珩抬手格挡,银针扑了个空。
他力道毕竟强势,武艺又在云栖之上,很快将她双手缚住,压在她头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不可思议,云栖如同粘板上的鱼肉,动弹不得。
裴沐珩眼神深沉,眸光生了刺似的俯身逼近她,
“你那相看对象瞧见眼下情景,该当如何?”
语气里满是酸酸的嘲讽。
云栖明白了,她不肯嫁他,他也不乐意她跟别人在一起。
她不欲与他纠缠,神色冷漠,“我跟他已无关系,他母亲正为他另择良妻,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裴沐珩眸色一顿,心里呕着那股火不知不觉撤退。
她身子被她摁在桌案,双目倾垂看向一侧,视线始终不往他身上瞄,浓密的鸦羽颤动不止,隐忍不发,裴沐珩不想看到她现在这番模样,他喜欢她在他面前无法无天,作天作地。
她在忌惮他,忌惮他的身份。
裴沐珩心底忽然漫上浓烈的委屈,“你可记得有一回你们姐弟寻了一条蛇捉弄我,我背身撞在桌角,青了一片,我不让你瞧,你非掀开我衣衫,亲自给我上药。”
“少时你吵我读书,我将你扔开,你抱着我胳膊咬了一排牙印,现在还有痕迹呢,你要不要瞅一瞅?”
那语调不急不缓,如同悠扬的山涧,带着几l分蛊惑。
他面容冷俊,五官锋利无比,每一帧都像是上苍雕刻的艺术。
云栖心口一颤,酸酸楚楚的炙流注入四肢五骸,抵抗的力道明显松懈了些。
只是想起二人身份,云栖将所有念头压下,清凌凌的目光跟刀子似的直抵他心底,
“我不想看,也不记得了,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
裴沐珩看着她没心没
肺的模样,不怒反笑,舌尖忽的往前一挑,一下触到她温柔的唇,云栖眼底生了怒,不可置信盯着他。
裴沐珩却没看她,而是饶有兴致吮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蚕食,
“你咬过我,今日我还给你...”
他嗓音浓郁,粘稠,似化不开的霜。
随着他力道加深,云栖整个唇被他含//弄在舌尖,云栖气得扭头抽开,终于恼羞成怒,
“你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
裴沐珩闻言神色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你知道了?”
此事他叫人封锁消息,云栖又打哪得知。
云栖面带青色,“怎么,你以为瞒得住我?还是你觉得我会愿意跟你厮混?”
裴沐珩眸光冰冷,“是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妻?”
云栖没好气道,“云峥!”
裴沐珩脑海飞快思索,皇祖父临终遗言只有少数大臣知晓,荀允和明摆着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更不可能将此事告诉云栖,他也及时封口,将赐婚的风波消弭于无形。
唯一可能将此事抖露出去的只有时任秘书郎的萧冰。
联想云峥跟萧冰关系最为融洽,指不定是萧冰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云峥,利用云峥告诉云栖,好叫她对他寒心。
萧冰这个混账!
不过云栖这话倒叫裴沐珩听出一丝弦外之音,
“若是我没有未婚妻,你便愿意了?”
云栖白了他一眼,“没门!”
裴沐珩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勾唇笑了笑,这才是他的云栖,遂痛痛快快与她解释,
“没错,我皇祖父临终前是指了萧芹给我做太子妃,但我没答应,你知道吗?”他指腹攀上云栖白皙的肌肤,“我皇祖父是因我抗旨,被我给活活气死的。”
云栖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显缓解。
裴沐珩松开她手腕,捧着她面颊低喃道,“云栖,口谕是有,但我不可能让它成为圣旨,”
如果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他又有什么本事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漆黑的双眸攫住她的眉梢,贪婪地逡巡她的一切,
“无论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太子妃,还是往后每一日每一刻站在我身边的人,只可能是那个叫荀囡囡的丫头。”
“那个穿着我衣裳长大的姑娘。”
“云栖,我只要你。”他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云栖霎时失声。
趁着她怔愣的间隙,他含住她,轻而易举挑开她齿关,势如破竹扫荡而入……
远处石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更有嘈杂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云栖浑身打了个激灵,忙去推他,偏生那人叼着她的唇不放,将她舌尖吮得发麻,他力道太重,太过霸道,云栖压根招架不住,
唇齿里全是她香甜的气息,感官上的愉悦占据着他所有意识,裴沐珩将她脑勺扣得越紧,越陷越深,
脚步声更近了,云栖所有神经绷在一处,细细密密的汗自灵台炸开,云栖战战栗栗提醒他,“快放开我....”喉咙溢出一丝软糯的吟。
裴沐珩吁吁退出,看着面颊泛潮的云栖,深深抵着她眉心,察觉到她方才若有若无的回应,他笃定道,
“云栖,你心里也有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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