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6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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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甚至再多捱一些日子也说不准。

    但贺家内部的权势之争并没有因此结束。

    所以贺砚庭变得比从前更忙。

    施婳看在眼里,只觉得不给他添麻烦就是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

    所以她的生活除了探望爷爷,下班之余也会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

    这次突然高烧不退,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她长期上夜班,有时睡眠不足,加上平时不爱动弹,严重缺乏锻炼,今后还是要加强体质,趁着年轻把身体底子养好。

    施婳不喜欢跑步,就自己练练瑜伽,游游泳之类的。

    最近京北气温持续降低,冷得刺骨。在雁栖御府的恒温泳池里游泳倒是很舒服,她就隔日抽空游上半小时四十分钟的,一段时间下来,确实觉得精力更好了,人还是得多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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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难得贺砚庭有时间,两人一同回老宅探望贺爷爷,澜姨也一道去了。

    到了午后,施婳邀澜姨一同回雁栖御府待一会儿。

    最近事情这样多,她也好长时间没跟澜姨见面了。

    贺砚庭依旧是忙的,用过午餐便要出门。

    澜姨给他拿了大衣让他穿上,随口絮叨了一句:“你还有些东西搁在我那儿呢,今儿正好得空,一会儿我替你拾掇拾掇,你的书房方便进吧?”

    贺砚庭忙着出门,手里还举着手机正在通话,只随口敷衍:“您随意。”

    他听起来不过是他的一些旧物,之前回国匆忙,许是刚搬入雁栖御府的时候没有全部归置好。

    澜姨退休后闲得发慌,最喜欢到处拾掇东西,她爱收拾就随她。

    澜姨得了他的首肯,就乐呵呵地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了。

    施婳已经习惯了他最近早出晚归,她自己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只是没料到贺砚庭走到门口却又折返,长腿阔步朝她而来,在她根本毫无防备的时候,俯身轻啄她的嘴唇。

    还当着澜姨的面,澜姨立刻就发出暧.昧的憋笑。

    女孩子透白的脸皮“腾”得涨红,两只腕子抵在他胸口推拒,细细的嗓音字里行间都是怨嗔:“贺砚庭,你干什么,澜姨还在呢……”

    他眸底的爱意简直旁若无人,呼吸也重了几分,喉结可疑地滚动着,低哑蛊惑的嗓音从她唇边溢出:“锡自己嘅老婆仔,有咩问题?”(亲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

    贺砚庭出门之后,施婳脸颊还热烘烘的。

    嘴唇上的温度半晌不褪,被澜姨揶揄了好一阵。

    澜姨大约也看得出这小夫妻俩的关系比前几个月亲昵了不知道多少。

    因而和施婳聊起天来也愈发放得开。

    整个下午,她一边收拾旧物,一边跟施婳聊贺九小时候的趣事。

    施婳不曾参与过他的童年,也不曾参与过他回京北后的求学时代,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往事已不可追溯,但她听着澜姨的讲述,就好像看电影一般参与了他过去的生活。

    她的好奇心也随之越来越重。

    她真的很想知道,贺砚庭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子。

    澜姨对她一向坦诚,这次也是一样:“这个我是真不晓得,他的事一向不叫人管,我也不敢问。不过正式谈是肯定没谈过,谈过的话我多少会听说,至于有没有喜欢的,那我真不怎么确定。”

    施婳脑中忽而闪过一个细节,心念乍起,来不及细想便脱口而出:“贺九他……从前习惯用皮夹么?”

    澜姨手上没歇着,一直在鼓捣这个鼓捣那个,听了施婳的问题也没多想,只随口答:“用的吧,怎么了?”

    施婳暗暗意动,心里酥酥痒痒的,好像无形中有一片羽毛在挠她的心,某种微妙的揣测经不住要破土而出。

    其实自从发现蝴蝶书签上的赠言,确认了罗道夫斯的身份,之后这段日子,她在两人日常相处的过程中,时不时经常会生出一些猜测。

    譬如,贺砚庭究竟是……什么时候为贝芙丽定制的书签。

    又是出于何种心意的赠予。

    是单纯的毕业祝福?

    亦或是,蕴藏着某些男女之间的暗昧情愫。

    可是因为他最近太忙,而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因而至今还问不出口。

    而这一刻,大约是因为从澜姨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贺九的过往,那些都是她不曾参与的故事,那种微妙的好奇又再度燃起。

    澜姨说,他不曾与人交往过。

    那么梁瑟奚口中那位被他珍藏在皮夹里的女

    孩,究竟是……

    是他无疾而终的初恋?

    还是这其中有误传的成份。

    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

    那种可能性,像是埋在她内心深处的一簇火苗,虽然很微弱,但是灼热的刺痛感时不时给予她真切的提醒。

    这一刻,施婳望着澜姨,嘴唇微微翕动,终究没能继续问下去。

    她没有勇气。

    那样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万一自己苦心寻觅的答案并不如她所愿,岂不是自讨苦吃。

    与贺砚庭现在这样细水长流的相处,她已经觉得很幸福很美好了。

    没必要给自己增添苦楚。

    何况,就算他真的有过初恋,也是过去的事,她不该在意的。

    她很快调整好心绪,恢复如常的状态与澜姨闲话家常。

    然而,命运仿佛在今天执意揭开那个秘不可宣的答案。

    澜姨这边收拾出一盒旧表,嘴里喃喃念叨:“哎呦,这怎么能乱放呢,这里头搞不好还有古董,我去给收拾到表柜里头去。上回给你们布置新居还是太仓促了些,等过年之前还得好好归置归置。”

    澜姨虽然退休很长时间了,但毕竟干了大半辈子的活,收拾起东西照样麻利。她一把拉开表柜,展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奢价手表,还有一些钢笔、烟盒、打火机等等,类似收藏品的小件古董。

    施婳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贺砚庭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即便那表柜里有几块异常精致夺目的腕表,她也无暇细看。

    这里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很难吸引施婳的目光。

    因为她的目光落在一只并不很起眼的短款皮夹上。

    久久怔愣出神,挪不开眼。

    出神了足有半分钟之久,她终于抵挡不住本能,缓缓伸手将那只皮夹拿起。

    皮夹的款式很简约,纯黑色,皮质很细腻,没有任何Logo,看上去是私人订制的品牌。

    皮夹落在她掌心相当有分量,不难猜出这里面装有现钞和卡,不像是陈旧不用的,应该只是暂时放置在此处。

    强烈的好奇心像是猫爪在拼命抓挠她的心脏。

    甚至顾不得隐私与否,毕竟他从来没有限制过她进出他的书房,也没有说过什么私人物品是她碰不得的。

    她真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鬼使神差地翻开了皮夹,入目的果不其然是一张相片。

    心跳骤然停顿,呼吸都遗失了。

    ——那是一张拍立得。

    拍立得中的女孩子黑头发大眼睛,乌黑柔软的长发乖巧地拢在耳后,露出瓷白的鹅蛋脸。她冲着镜头微微歪着脑袋,笑得很温柔,唇角还挂着两个很甜的小梨涡。

    梁瑟奚当年的听闻竟并不是谣传。

    不仅不是谣传,简直是一比一的复刻,堪比还原。

    施婳眼前一片昏茫,脚下都有些发软。

    这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天的照片

    。

    那天宋时惜也在,是宋时惜给她拍的,她甚至记得很清楚,同一个镜头,一连拍了表情不同的四张。

    本来是说好她们宿舍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三个女孩子,一人保留一张,因为那是她们第一次聚在一起给施婳过生日,算是个留念。

    而另外的一张,是宋时惜替贺珩拍的,贺珩也想留一张保存。

    结果到了晚上,她才发现少了一张,可能是聚会混乱中丢失的,怎么也找不着。

    贺珩自然不会和她宿舍的女孩子争,所以他没拿到。

    何况那天因为蛋糕的事情,他很理亏,自然不敢再提出别的要求。

    直到今天,她才找见这张丢失近三年的照片。

    “婳丫头,我找到老九的毕业照了,你来瞅瞅不?他拍照老不爱笑,冷冰冰的像块木头。”

    耳畔传来澜姨的笑声,施婳下意识合上了皮夹,将皮夹牢牢攥在掌心里,任由手心冒汗。

    人却若无其事地走到澜姨身边,梦游一般继续同澜姨闲话。

    ……

    这一整晚,施婳都在神游。

    澜姨打道回府之后,她晚餐也没怎么吃,就坐在房间里对着电视走神。

    贺砚庭是晚上九点多回来的。

    他推开主卧房门时,施婳正垂眸捧着那只皮夹愣愣发呆。

    “我返嚟了,系度做咩?”(我回来了,在做什么?)

    她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被他从身后抱住时,耳边蓦然响起他低沉醇厚的粤语,她吓得手里哆嗦了一下,皮夹“啪嗒”一声落了地。

    细密的眼睫轻颤,措不及防对上男人漆黑晦暗的眸。

    施婳无意识地脸颊发烫,也不知道在慌乱心虚些什么。

    明明该心虚的人,并不是她……

    而那个本应该心虚的人,这一刻目光灼灼,忽明忽暗的瞳仁深处叫人琢磨不透喜怒。

    施婳只觉得他气息重了几分,将她的身子微转,让她面对着他,搂着她的双臂却一寸一寸收紧,嗓音也从温柔变得喑哑危险:“在做什么,嗯?”

    怀中的女孩本能地摇了摇头,想要解释,可声音是含混不清的:“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偶然……”

    可是解释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完,就被他周身凛冽危险却又氤氲着欲.念的气息扰乱。

    贺砚庭眯了眯眸,睨向她的眸光染着她看不分明的苗头。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动,不由分说挑起她细嫩的下颌。

    施婳被迫如此近距离地与他对视,水光潋滟的瞳仁愈发慌乱躲闪,耳畔低哑危险的告诫让她尾骨发紧——

    他一字一顿:“bb,你唔乖。”(宝宝,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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