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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客套话违和地用在棺材铺子上头,加之萧远桥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显得十分诡异。
萧远桥钻进棺材,招呼侍卫来:“你们就这样抬着我进去,若有人问,就说我以死明志了,再有人问明的什么志,不用你们答,到时我爬起来跟他们说。”
侍卫们就这样浩浩荡荡抬着一口棺材进了宫,等在殿中的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面露不解。
“这是?”
侍卫一抱拳,声音洪亮:“我家郎君以死明志了!”
众人皆是大惊,也顾不及前两日还同萧远桥吵得不可开交,扑上去抹了一把泪,“萧国舅!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朝堂需要你!太子需要你啊!”
萧远桥像是睡着了,面容祥和,音容宛在。
“怎么办?怎么办啊!”朝上顿时慌了,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乱飞乱撞。
平定叛贼的是萧远桥,能保住长安的也是萧远桥,萧远桥一死,那田庚善的旧部说不定就要卷土重来!那辽人说不定就要立刻南下了!
“哎呀!”有人抱怨:“你说你们跟萧国舅呛呛什么啊!早些遂了他心意不就好了!”
“你竟放这些马后炮!前几日怎么不见你同萧国舅站在一起?”
棺材里的萧远桥偷笑一声,身子也变得暖洋洋的。
众人正焦急时,外头突然有人传报:西门伯言执太宗手书觐见。
听说西门伯言来了,萧远桥也不装死了,他登时睁开双眼,“腾”地坐起来,把围在棺材旁的人惊退三步。
萧远桥屈膝坐在棺材里,同西门伯言深情对望,一张嘴先咳嗽了两声,哑着喉咙道:“老先生,您早说您要来啊。”
一个棺材不少钱呢。
西门伯言拄着拐杖上前,浑浊灰白的眸子扫过一圈,呼哧呼哧粗喘几声才开口。
“老夫我一夜未眠,置身于萧郎君处地思索,却想不出更好出路,萧郎君说的没错,扶持静王才是正道,眼下也只有此路可走。”
这便是愿意出山,与他站队的意思了。
淤积胸口多日的浊气终于吐出,萧远桥慢慢躺回去,一口唾沫沿着干裂的嗓子滑下,疼得他龇牙咧嘴,险些哼出来。
他缓缓抬手,手背搭在额头感受片刻。
好像是发烧了……
众人眼睁睁看着棺材里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打了个响指,“来人,扶我回去睡觉。”
侍卫赶紧上前把人拽出来,萧远桥心情不错,走前特意同大家挥了挥手。
“诸位这么早起来上朝辛苦了,我也一夜没睡,实在撑不住,诸位聊着,我回去补个觉。”
路过西门伯言身边时,他脚步微顿,身子稍稍倾斜过去,“老先生,昨夜的事,就不必叫旁人知晓了。”
西门伯言颔首,“萧郎君放心。”
萧远桥在侍卫搀扶下回了昭德殿,兜头往床上一扎,眼死死闭上,就这么生生晕了过去。
这几日身子实在磋磨,先是服了口毒,又中了个箭,后头忧思甚重,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心中一桩事散去,人的精气神也随之垮掉,萧远桥这一躺就是整整三日。
三日后,几大碗药汤喂下去,一场令人惊心的高热才终于褪下。
萧远桥醒时,陆寂正给他往嘴里喂药,舌头好似泡在苦汤子里,麻嗖嗖酸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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