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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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一千两!”有人惊喝,“……一千两赌小!”

    “张兄你家那位母夜叉今日居然也能放你出来赌钱?你这输得裤衩子都快没了,你家那位不得扒了你的皮!前阵子你那外室不是被发现了吗,这段时日正在风口上呢,你居然还敢来这千金台?”

    那位大抵是被唤作张兄的男子面色通红,面色几近带着疯狂地看着木盅中的骰子,“这把若是小,今日就能赢了两千两,家中那婆娘哪里敢说我一句不是!少给爷说些丧气话,这把若是赢了,她以后哪里敢在爷面前耍威风!”

    “小……小!”

    旁边嬉笑声不少。

    即将开盘,庄家瞧着那边还有些犹豫买大买小的人,将银钱从一边又挪到另一边,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许多目光都聚集在庄家手中的木盅上。

    其中有些是全副身家的孤注一掷,也有只是信手为之的消遣。

    傅怀砚与明楹一同出现在赌场之中的时候,靠近门口处的一桌玩樗蒲的郎君倏然瞧见这生面孔,手中拿着投子的郎君一时有些愣住,就连投子都掉落在地。

    他倏然回神,忙不迭地将投子拾回放到桌上。

    接应的小厮瞧见两位生面孔,也不敢怠慢,芜州往来多豪绅,即便这个公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若是个豪绅世家出身的话,出手阔绰的也是比比皆是。

    小厮点头哈腰地问傅怀砚道:“公子这是来什么局?”

    “闲来无事,消遣几局。”傅怀砚语调有点儿散漫,“双陆和樗蒲太耗时间了,寻常事多,现在也没这个性子,可有什么能快点儿打

    发时间的局?”

    傅怀砚寻常的时候看上去淡漠,一贯都是带着些不近人情的疏离,此时被赌场之中明亮的光照着,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态,眉梢间的淡漠敛起,带着些千金手中过的倦怠,倒是像极上京城中走街串巷,流连风月场的纨绔子弟。

    小厮见惯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算是这芜州城的刺史都是这千金台的常客,但是此时对上这位少年郎的时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点怵。

    但是具体说是怵什么,他又形容不出来。

    小厮愣了会神,很快就为傅怀砚介绍道:“咱们这千金台是芜州城内的第一大赌坊,公子想要玩什么的都有,若是想要简单些的,那就是赌大小,单双,若是公子喜欢热闹些的,投壶和斗鸡不在咱们这一层,要顺着楼梯往上走。若是公子喜欢雅兴些的,弈棋在隔间,用那屏风挡着,不会让旁人的热闹扰了清净去。”

    傅怀砚听着好似有些兴致缺缺,信步往前走。

    分明是处于这往来喧嚣的赌场之中,但是气质却又与这周遭截然不同,带着些许难以得见的矜贵,即便是身处这样的销金窟,豪绅高官都要掂量掂量的地方,也是闲庭信步犹如自家庭院。

    让人不由地在心中暗自揣摩这个人的身份。

    也不知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当真有些底气。

    千金台之中时常有生面孔,但是生面孔却又生得年轻非常,相貌出挑的却实在是不多。

    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一位相貌同样出挑的女郎。

    有人觑着这女郎的长相,心中不由暗自揣摩了一下。

    现今新帝已经即位,听闻是个不好女色的,若是从前先帝还在,花鸟使之风盛行,只怕凭着这位女郎的相貌,芜州刺史还能凭借此稳压在金陵与姑苏两大刺史之上。

    傅怀砚目光随意地在众多赌局之上扫过。

    随后稍稍低眼问明楹道:“想赌什么?”

    明楹对于博-彩一向都知之甚少,从前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看过家中人打过双陆,至多就只会弈棋。

    但是对于这种野棋,她未必可以稳赢。

    明楹看着他,很轻地摇了摇头。

    她才做出反应,那边庄家就已经开盘,三个骰子上分别是一,五,五。

    是大。

    围在赌桌旁的人面色各异,随后又是一阵嘈杂。

    有人怒喝,有人咒骂,有人哭泣,还有人狂喜。

    “张兄啊张兄,你这运气着实是有些不行啊!趁着现在还没到了亥时,赶紧回去吧,你那婆娘若是知晓你将家中备着给你那冲哥儿娶媳妇的钱都赌没了,恐怕是不得安生!”

    被唤作张兄的男子面色怔怔,不敢置信地看着骰子上的数字,面上带着后知后觉的害怕。

    “出老千!一定是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出老千了!”

    旁边一千两压了小的富商觑着庄家手下的三个骰子,搂着旁边的美人,笑语道:“一千两打了水漂。但为了萍儿今

    日尽兴(),也算不得什么。”

    也有人收到了不少银钱⒐[()]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凑够了前去赶考的路费,就此收手,心满意足地收着银钱离开。

    领着明楹与傅怀砚的小厮瞧着他们对着这边注视许久,连忙殷勤道:“公子与姑娘不知晓呢,这是咱们千金台赌得最大的,排场也大,不比双陆那些还需废些脑子,有些技巧,这个啊,就是命。”

    “命好的,就此飞黄腾达的有,命不好的,就此穷困潦倒的也不在少数。”

    小厮对着明楹与傅怀砚点头哈腰,“但是小的瞧着两位,就知晓这两位必然是个富贵命,赌了这个,想来也是贵上加贵,贵不可言呐。”

    商户最爱听的就是诸如此类的吉祥话,即便是原本没什么赌的心思,这个时候也难免想着花点小钱消遣一把。

    博-彩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是是食髓知味。

    难以收手。

    傅怀砚随手把玩了自己手中的檀珠手持,看着往来的人神色各异,低眼看着明楹问道:“赌么?”

    既然是来了赌场,自然是要赌一两把来试试的,明楹知晓他们现在来这里是要引起高阳的注意,双陆和弈棋毕竟只是几个人之间的博弈,自然没有这赌大小的阵仗大。

    她点了点头。

    傅怀砚手中的手持随意的划过。

    这里往来都是赌徒,大多都是带着为人所见的狂热,他反倒有点儿置身事外的淡漠,却又因为面上的似笑非笑,带着些纨绔子弟独有的对于声色犬马的倦怠。

    傅怀砚低眼问明楹,“赌大赌小?”

    反正也只是随意地赌一把,明楹并没有什么犹豫,“赌小吧。”

    傅怀砚并没有急着应声,只是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佛陀檀珠,周身上下都是置身十丈软红却又超脱其中的意味。

    明楹见他好似在思忖什么,踌躇了一会,想着傅怀砚方才或许是没听清,只能轻声唤他道:“……夫君?”

    傅怀砚在此时倏然抬眼,与她对视。

    明亮的赌坊之中,往来嘈杂声众多,他的下颔线条清晰而流畅,此时稍微一笑,恰如上京街头鲜衣怒马的五陵少年郎。

    居然是在诈她。

    傅怀砚手指在赌桌之上很轻地叩了一下,川柏悄然出现,将银票递到傅怀砚的手中。

    他抬手将银票放在赌桌之上,瘦削的手指在银票上压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开口。

    “一万两,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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