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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冬季远比现在要冷得多, 又漫长, 每个冬季都要冻死许多生灵,跟着严律出门的侍从也学着他穿得单薄, 外头走半日,冻得像一条条冰棍, 脸色发青地跟着严律东跑西颠。
薛清极被带回弥弥山的头一个月因为不能出门,关在屋里调养, 刚拔孽那阵儿而时常烧得头晕, 半靠在榻上隔三差五就看到冻得嘴唇发紫的妖们跟着严律回来,边打喷嚏边说话:“妖妖妖皇,咯咯咯。”
后半截说的跟下蛋鸡似的, 严律倒是能听明白, 点个头或者不耐烦地摆摆手,撩开沾着雪或带着雨水的衣袍, 坐在薛清极身边儿给他把脉。
无论是多天寒地冻,妖皇的手总是热的, 指尖按在薛清极的脉搏上,好像体温也顺着那处的血管蔓延到他身上。
那会儿薛清极刚被带回弥弥山没多久,一个仙门弟子竟然一夜之间进了妖的老巢,哪怕他再少年老成,也还是精神紧绷带着警惕。
严律看得出来,但不在乎,觉得好玩儿的时候逗逗他,忙的时候进来看看情况就走。
也不知是因为是严律把他从雪堆里扒拉出来的缘故还是其他,薛清极心里总下意识把严律摆在一个跟其他妖都不一样的别扭位置上。
每次严律的手指按上来时,薛清极都不自觉地蜷起手指。
换来严律不耐烦地一巴掌,并不太重,落在他手腕儿上:“松开!你跟老子掰手腕儿呢,把个脉还上劲儿!”
薛清极绷着脸照做了,严律凶巴巴的臭脸便露出一点儿得意,扭头跟身后的侍从说:“看到没,就说了他听我的话,比山上那帮犟种崽子们乖的多。”
旁边儿的侍从们翻了个白眼儿,搓着僵硬的手指关节揉着下巴又在哪儿咯咯咯。
薛清极烧得头疼,听不了这一片下蛋似的动静,终于忍不住开口:“他们为何一直这么说话?”
“冻的,”严律好像在说一件什么平常事,“不是说话,是上下牙打磕巴。”
薛清极以为自己烧糊涂了:“怎会冻成这样?冷了难道不该穿厚些吗?”
说完就瞧见严律身上穿着的袍子十分单薄,再看他的那几个侍从,穿的比他还厚点儿,但恨不得全勒身上保暖。
从侍从们那身儿刻意模仿严律的打扮看得出,在弥弥山的妖眼里,妖皇大概比上神们还要值得崇拜。
严律也反应过来,疑惑地转头问道:“对啊,你们冻得跟死鱼似的梆硬,怎么不多穿两件?”
侍从们百口莫辩,又有些不好意思。
“滚回去,捯饬暖和了再出门。”严律见这几头熊似的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只觉得头皮发麻,呵斥道,“不然我就把你们的牙全掰了,再冻得打哆嗦就听不到响儿了!”
几个侍从一哄而散,深知妖皇说到做到,你推我挤连滚带爬地从屋里跑走了。
薛清极看得目瞪口呆,连身体上的痛苦都忘记了小半,头回发现妖不仅并非只知杀戮,还脑子不大好使。
妖皇威胁完侍从,身上仍杀气腾腾,又转头对他道:“躺好了,烧得再没胃口,送来的吃食也给老子咽下去,你看你这杀鸡都费劲儿的身板儿,什么时候才能好?”
说完自己拿起旁边儿侍从刚才放下的冷酒喝了几口,他身上热,猛地喝了太凉的,倒难得咳嗽几声。
那时妖皇还是个信奉“吃好喝好就能活得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