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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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除非万不得已,他再也不会擅作主张破坏她的事情。

    狠绝的女子,封岌见过不少,他军中就有。可是外表柔软高洁,被触了逆鳞之后能这般狠绝的反差,让他惊艳不已。

    寒酥于他而言,最初是些微好感与一点责任。后来五皇子之事,她舍弃花容的自毁决然,终是闯进他坚不可摧的心墙,从此他对她不再只是仅仅一点点好感与责任。

    时至今日,再一次被她所为惊艳。一种陌生的情流荡在他的心肠,从心底生出的情愫既陌生又让他激动。

    短暂的迷茫之后,封岌知道这是什么。是发自心底的欣赏。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欣赏,绝不仅仅只会停留在欣赏,会演变成一生相伴的渴求。

    翠微从远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寒酥面前,看着新立的坟头,翠微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向寒酥,眸色微变。虽然早就知道寒酥的计划,可亲眼所见,她心里仍然有些震撼。

    她没有跟在寒酥身边是为了守在远处盯着有没有人过来。

    翠微给寒酥指了个方向。

    寒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了封岌的身影。寒酥立刻皱了眉。她凝眉许久才舒展开,然后扶着翠微的手起身,全当不知道封岌在那里。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寒酥牵着那匹马下山,将它重新拴在车前,然后和翠微登上马车,去处理丁良才。

    ——她对四夫人说的话是假的。丁良才没有爱上别人。她那么说只是想让四夫人绝望心痛。

    最初她是想过买通丁良才。可是论财力,她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四夫人。

    收买一个人只有两种选择,威逼和利诱。利诱不行就威逼。她这次设计谋害四夫人大步骤是跟四夫人学的。四夫人买通了钱万里,所以她不惜借钱倾尽全力买通了一伙人绑了丁良才的父母。

    “你就那么确定四夫人会一心和你在一起?她能背叛封四爷,日后和你成亲了就不会再和别人好?”

    “如果她真的爱你,不会舍得你在暗处十年。”

    “你不过是一个侍卫,事情败露,但凡封四爷松口肯看在封赟的份上原谅她,她第一个要杀的

    ()    便是你。苏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想想你的父母。为了四夫人,你真的愿意年迈的父母没善终?”

    “哄她写下一封遗书,将她带到坟场。你可以带着钱财和父母团聚,日后娶妻生子一家团圆。”

    寒酥和翠微赶到了坟场不远处的一座荒败破庙,丁良才正等在那里。他脸色发白,双眼无神。

    直到听见来人,他立刻站起身迎上去,质问:“她……她已经死了吗?”

    寒酥坐在马车上没有下车,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你父母在九环街,你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你去见他们。”

    丁良才死死盯着寒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眼中有恨意流露。

    寒酥平静道:“不要起歹心,你若杀了我。再也见不到你的父母。丁良才,你已经哄她写了遗书,又在她的茶水里下了无骨散。你已经做了选择了。”

    丁良才凶恶的眼神一瞬间灰败。是的,他已经做了选择。四夫人永远不可能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他走出破庙,朝九环街的方向走。

    寒酥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握着一张弓。她对着丁良才的背影慢慢举起弓。

    她不能留丁良才的性命,这是后患。

    可是她举着长弓的手在发抖。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痛下杀手。丁良才到底不是元凶,只是帮凶。她对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恨。他突然变成鲜活的一条生命。她下不去手。

    寒酥握着长弓的手越来越抖。

    就在丁良才的身影越来越远,将要看不见时,一双温暖又有力的手握住了寒酥的手。

    封岌微眯了眼,再握着寒酥的手略调整了角度。搭弦的长箭刺破了夜风,朝着丁良才的后心准刺而入。

    后力让寒酥的手跟着一颤。她眼睁睁看着远处的丁良才倒地,才慢慢转过脸看向封岌。

    封岌仍望着远处倒地的丁良才,心里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这也算他与寒酥一起杀了个人,一起做了一件事情。

    这个想法竟是让他在心里生出一点愉悦之感。

    他问:“想好怎么处理丁良才的尸体了?”

    “他的尸体不重要。一个和主子偷情的侍卫,封家和苏家都盼着他死。”寒酥道。

    封岌转过脸看向寒酥。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应当是活埋四夫人时弄脏的。封岌的视线落在寒酥的额头。她大概以为那是脏土,可封岌却瞧出来那似乎是腐肉尸水。

    封岌犹豫了,要不要告诉她?

    算了。封岌伸手在寒酥的腰间摸了摸,扯出她的帕子,给她擦脸上的脏东西。

    寒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行动方便没有戴帷帽,她有些慌忙地将脸偏到右边,尽量去藏自己脸上的疤痕。

    封岌的动作微顿,抬眼看一看她。

    他选择不提她脸上的疤痕,而是问:“今晚不回赫延王府了?”

    寒酥知道瞒不了他什么,如实说:“与姨母说过来为父亲立衣冠冢,今晚来不及

    回去。”

    “你带的侍卫呢?”

    “灌醉了。”寒酥道。

    大过年的,她借住在赫延王府想办白事要避讳些。选在了晚上,三夫人自然派了侍卫跟随。她不愿意姨母知道她所为,只好将那些侍卫灌醉。侍卫知道自己失职,倘若被三夫人知道必然要被责罚,所以寒酥不说,他们也不敢提。

    “走吧。”封岌道。

    “我要先把丁良才的尸体搬走。”

    封岌本来想说这样的小事可以交给他,再看寒酥一眼,改了主意。他点点头,陪着寒酥将丁良才的尸体抬到坟山背面的半山腰之地。乌鸦与兀鹫等着品尝。

    寒酥有一点发冷,不肯多待,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去。

    回到马车旁,寒酥登上马车,封岌也跟上来。

    寒酥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翠微赶车往住的客栈去。

    郊外的路不是很好走,有些颠簸。马车里,寒酥被颠得想吐。又不仅仅是因为颠簸才想吐。

    封岌将寒酥拉过来,让她额头抵在他肩头,然后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脊安慰。

    两刻钟后,寒酥想吐的感觉才稍好一些。

    “跟沅娘和青古书斋借了多少钱?”

    寒酥脸色仍惨白,声音也虚弱:“我还得起。”

    封岌低笑了一声,他拉过寒酥的手,在她的指尖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问:“下次借钱,能不能先考虑我?”

    身份地位悬殊的两个人,在感情天平上的两端悄然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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