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0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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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立在窗前发怔。

    “怎么了?”她问。

    寒酥回过神,笑一笑,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明日再过来跟你学。”

    沅娘点头说好,亲自将寒酥送到门口。

    寒酥快步往楼下走,经过封岌雅间门口,见云帆在外面,知封岌还没走。她走过去询问:“将军现在可在忙?”

    “刚散宴,将军一个人在里面。”云帆不等寒酥再说其他,笑嘻嘻地帮忙开了门。

    寒酥转头让翠微先下去准备马车,自己走进了雅间里。

    封岌立在窗前,双手撑在窗台上,略俯身往窗外望去。疆场边地待得久了,他有些喜欢远眺京中的热闹。京中百姓其乐融融的笑脸,是他在边地极少看见的模样。

    “将军。”寒酥快步朝他走过去,“我刚刚在楼上时,无意间听见五皇子和其他人的对话。”

    封岌轻颔首:“你说。”

    寒酥一五一十将自己听来的话转述给封岌。封岌仍旧俯瞰着窗外。外面刚刚开始飘起细碎的小雪花,路上行人脚步却仍旧悠闲。

    “知道了。”封岌很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

    寒酥迟疑了一下,再开口:“将军,我怀疑五皇子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封岌这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侧转过身望向寒酥。

    “这样的密谋不应该在人来人往的吟艺楼谈论,也不该轻易被我听见。”寒酥想了想,“所以我怀疑五皇子因为知道我和您……我和您的关系,所以故意说给我听,再让我转述给您。”

    封岌望着寒酥的目光里便多出了几分赞赏之意。

    他唇畔勾勒出一丝浅笑,道:“原来你也会关心我的安危。”

    寒酥微怔,有一点别扭地移开了视线,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戴着帷帽,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一本正经地说:“您对大荆有恩,只要不是黑了心肠之人,大荆子民没有人会不关心您

    ()    的安危。”

    封岌饮了酒,有一些懒倦。他略靠在窗口,听着外面的热闹,用一种散漫的语气询问:“位高权重被所有人毕恭毕敬对待,择一鸟语花香之地悠然山野间。这二者,你喜欢什么?”

    寒酥细细琢磨着封岌这话,没有草率回答。

    这人世间,很多时候都是被动选择,哪里能那么顺心顺意。寒酥避而不答,而是道:“将军,您可考虑过以后?功高盖主会不会是一种隐患。”

    话一出口,寒酥立刻紧抿了唇。她有些后悔这么说,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话。她越矩了。

    封岌笑笑,道:“人,有些把柄放在明面上,会让一些人更放心。”

    寒酥确实不懂。她皱着眉,仔细琢磨封岌这话。

    封岌却已经抬步,经过她身边往外走。他立在门口回望:“走啊。”

    “去哪?”寒酥转过身,帷帽的轻纱跟着白涟般轻晃。

    “回家。”

    他站在门口,语气随意地说着回家。寒酥茫然了一下,对这样的封岌有一点不适应。或者说,对两个人之间这样熟稔的交谈有些不适应。

    寒酥跟着封岌走出吟艺楼,翠微已经准备好马车。她还没登车,封岌已经先一步上了她的车。

    寒酥蹙眉,也不好当众将封岌从马车上撵下来,只好默默钻进了马车,在他身边坐下。

    马车刚驶动,车厢便晃了一下。寒酥的身子跟着微晃,不过是细小的幅度,却让她帷帽的帽沿碰到了封岌的脸。

    封岌略朝一侧避了一下,没说什么。

    车厢里狭窄,帷帽难免磕碰着他。寒酥将里面垂在脸颊一侧的面纱戴上,才把帷帽摘下来,规矩放在膝上。

    她悄悄望向封岌,见他正闭目养神。

    是因为又饮多了酒吗?

    马车快到赫延王府时,突然被叫停。

    “表妹。”程元颂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寒酥讶然,望一眼封岌还合着眼,她起身下了车。

    程元颂刚去赫延王府寻寒酥扑了个空,没想到在路上碰见寒酥。雪不知不觉下大,他站在雪地里,脸上带着与人打架后的淤青。他眉头紧锁,整个人都很憔悴。

    寒酥瞧他脸上的伤很惊讶。在寒酥的印象里,表哥一直是个养尊处优的精贵公子,可从未见过、听过他与人打架。

    “表哥这是怎么了?”

    程元颂没有回答,他望着寒酥,说:“我考虑了很多天,终于决定来见你,来求娶。”

    寒酥愣住。

    程元颂于寒酥而言,是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兄长一样的存在。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一身狼狈站在她面前说着求娶的话。

    “我已经离开了程家,没有其他人。日后只我们两个人生活。”程元颂再往前迈出一步,想去拉寒酥的手。

    寒酥向后退了一步。

    寒酥望着他,非常冷静地说:“表哥,你的求娶是愧疚。因为你将我脸上的伤

    归于程家的责任(),归于你的责任。”

    程元颂确实这样认为。他已经快被愧疚逼疯了。

    “你觉得我毁容嫁不出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出于愧疚来求娶,这是对我的同情,也是对我的侮辱。”

    “我没有!”程元颂急道,“我怎么会想要侮辱你?我没有这个意思!”

    “划伤脸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未怪过表哥,表哥也不必一直耿耿于怀困在自责之中。时间不会倒流,人总要往前看。表哥应该去求娶真心喜欢的女郎,而我也值得更纯粹的求娶。”

    程元颂怔立在那里,疲惫的双眼浮现困惑和挣扎。

    寒酥福了一礼,转身重新登上马车。

    她望一眼仍合着眼的封岌,轻蹙了下眉,硬着头皮在他身边坐下。她不会不知道封岌极其讨厌她和旁的郎君走得近。

    马车重新行驶,封岌也终于开口。

    他语气平静,没有冷意与怒意。他问:“你什么时候能拿出那样的气势与我说话?”

    “啊?”寒酥怀疑自己听错了。

    封岌睁开眼睛,看向她。

    寒酥别开眼,低声:“将军位高权重,与别人不同。”

    封岌突然弯腰靠过来。寒酥微怔之后,后知后觉他捡走了她鞋面上粘的一片枯叶。

    他直起身之前,甚至顺手帮她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

    寒酥望着封岌垂眼的模样,突然觉得他若每日都能饮酒就好了。饮了酒之后,他不会那么高高在上,人似乎也更随和了些。

    “不要嫁给别人。”封岌道。

    “我当然不会自轻嫁给程元颂。”

    “不止是他。”封岌道,“谁都不能嫁。”

    寒酥蹙眉。她虽有不嫁人的打算,可被人要求却是另一回事。

    封岌指腹轻抚她蹙起的眉心,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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