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0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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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攥了攥斗篷,她说:“祁朔,若你真的还想和我成亲,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祁朔突然叹了口气。他望着寒酥,朗目中含着几分无奈:“酥酥,我们之间已经客气到要这样一本正经说话了吗?”

    寒酥蹙眉:“有些事,总要严肃说清楚。”

    祁朔便也神情认真起来。他望着寒酥,诚然道:“酥酥,我不太想听你这半年的遭遇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不希望你诉说时将伤疤再揭开一次让你自己难受。当然,如果你讲述时不会难过难堪反而倾诉能让你宽心释然,我也愿意倾听。”

    “不过,”祁朔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不是想找我倾诉,而是坦白与交待。这样并没有必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仍然是寒酥,我也仍然是祁朔。”

    他又对寒酥笑笑:“等以后你真的需要一个倾听者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在原地立了太久,寒酥鞋边的积雪有一点融化。

    寒酥垂眸。

    一片枯叶从枝头断落。祁朔的视线跟随着这片枯叶,看着它掉在寒酥的肩上。他伸手拂去寒酥肩头这片枯叶。

    “走吧。笙笙再吃不到双鲤糕要馋哭了。”

    寒酥轻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这段小路很快走到尽头,二人又走进人群里。

    这双鲤糕,以形为名。做成两条可爱鲤鱼的模样,实则是两种陷的酥糕,很招香客们喜欢。卖双鲤糕的摊位前面排了好些人。

    祁朔让寒酥在一旁有暖阳的地方等着,他去排队。

    寒酥的视线越过人群,静静望着祁朔。

    他们买了双鲤糕回去,小僧正端来斋饭。

    “回来的正是时候。”祁夫人笑着说。

    寒酥先将祁山芙要的山楂陷双鲤糕给她,一边将祁朔手里提的其他双鲤糕摆出来,一边问:“伯父呢?”

    “他说天气好,适合登高远眺,再吟诗一首。”祁山芙学着父亲摇头晃脑的模样。

    祁朔道:“我出去找父亲。”

    “好。”寒酥随意地应了一声(),选了妹妹喜欢的口味双鲤糕递给妹妹。

    祁山芙和祁夫人目光在祁朔和寒酥两个人之间游走了一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再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

    半下午启程回去,祁家的马车先将寒酥姐妹回赫延王府。祁朔将寒酥扶下马车,再将寒笙抱下来,又送了几步,直接送到府门前。

    “晚上去看花灯吧。”祁朔道。

    寒酥问:“山芙也去吗?”

    祁朔望着寒酥的眼睛笑了一下,才道:“你希望她去的话,她可以去。”

    寒酥迟疑了一下,没接话。

    “晚膳后我来接你。”

    寒酥轻轻点头。她牵着妹妹的手立在灯下看着祁朔登上马,目送祁家人远去,才转身进府。

    正月十五,赫延王府里有家宴,府里的下人们脚步匆忙地忙碌着。不过寒酥一向不参加府里的宴席,并不关心。她牵着妹妹回到朝枝阁。

    寒酥回到房间看见窗下的那株绿萼梅,拿过水壶走过去浇一点水。这绿萼梅也算是背井离乡了,希望它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府里办宴的热闹隐约传到朝枝阁,寒酥坐在窗前读沅娘给她的琴谱。天色逐渐黑下来,快到了和祁朔约好的时间。寒酥放下书,换了身衣裳,临出门前,她迟疑了一下,走到梳妆台前,拿出祁朔赠给她的那对珍珠耳坠,对镜戴上。

    刚刚戴上的珍珠耳坠仍在轻晃,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一点恍惚。姑娘家到了年纪总是避不开亲事的话题。不管是被人觊觎,还是真的走到说亲这一步,寒酥都经历过不少。可她真正想过成亲之后的情景,只有两次。

    一次,是前年祁夫人拉着她的手问她愿不愿意做她的儿媳。寒酥偷偷望了一眼檐下的祁朔,颊上飘出一点小女孩心性的害羞。

    第二次……

    寒酥突然就皱了眉。

    在她还不知道将军是赫延王的时候。在他教她骑马拉弓时,在他为她拢衣喂药时,在她噩梦惊醒他沉声“不会丢下你”时,在她小心翼翼问他为什么没成家时……

    寒酥闭上眼睛。

    今日,她已经很努力不去想封岌了。

    她知道封岌今天归家了。今日的家宴之上,他必然又被所有人仰望与簇拥。

    寒酥伸手摸了摸耳下坠的珍珠。她始终坚信封岌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她诚心诚意地与他谈一谈,他会放过她嫁人的。

    寒酥拿起帷帽走出去赴祁朔的约。

    若说除夕时,绝大多数人都在家中团聚。而这正月十五,却会有更多人出门闲逛。街市间热闹不已。

    寒酥跟着祁朔走进人群,吃过小贩叫卖的元宵、黏嘴的糖人,又买了节日的红帽戴在头上。

    夜幕有烟花绽放,耳畔都是笑声。寒酥转过脸望向身侧的祁朔,对眼下的静好有一种不真实感。

    难道真的苦尽甘来,以后都会这样甜美平安了吗?

    “

    ()    在这里等我。”祁朔转身又走进人群,去买孔明灯。

    “你慢些,不要挤着。”寒酥叮嘱一句。

    她转身闲看周围的几个小摊贩,在一个卖男子玉冠、玉簪的摊位停下来。

    “这位小娘子是给夫君挑选吗?咱这都是今年最时兴的款!”摊主热情招待。

    寒酥仔细挑选着。

    寒酥并不知道,自她今晚赴了祁朔的约,一切行动都在封岌的眼里。

    封岌立在观月阁三楼窗前,手撑窗台向下俯瞰。

    摊位旁悬着的灯笼照亮寒酥垂眸低笑的眉眼。即使她戴着面纱,封岌仿佛也能看得出来她唇角微弯浅笑模样。

    原以为她不过是借着出嫁有个自己的家,或者继续躲避他。此时见了她含笑模样,封岌才惊觉不是。

    权衡利弊想要嫁人、怀着憧憬想要嫁人,这二者天差地别。

    封岌盯着寒酥洇笑的眼尾,慢慢眯了眼。他深邃漆沉的眼底逐渐蓄成深渊,漩成牢笼。

    寒酥看见祁朔买了孔明灯回来,可他还没走近,长舟先出现。

    “将军请表姑娘立刻回府。”长舟道。

    寒酥摇头:“是有什么急事吗?现在不行……”

    长舟叹了口气:“表姑娘恐怕没有选择了。”

    寒酥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

    祁朔已经走过来:“什么事?”

    长舟面无表情地重复:“将军请表姑娘立刻回府。”

    祁朔问:“是给笙笙治眼睛的事情?”

    “可能吧……”

    祁朔笑笑,道:“去吧。笙笙的事比较重要。”

    寒酥点头。她跟着长舟走了几步,回头望向祁朔。他站在人群里,捧着孔明灯,含笑对她点了点头。

    他身后灯火晃晃,寒酥竟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直到回到赫延王府,寒酥才想起给祁朔挑的玉簪还未赠他。

    她直接被带去衔山阁,封岌的住处。

    封岌坐在窗下,未抬眼看寒酥,面无表情地将一包药粉倒进茶盏。

    他沉声:“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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