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07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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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寒酥在铜镜里看见了人影,她吓了一跳,手心压在妆台上转身望过去,见是封岌,她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除了他没谁会深更半夜来她这里。

    封岌朝寒酥走去,他立在她面前弯下腰,一手搭在寒酥身侧的妆台上,去瞧寒酥的脸。

    “大半夜对镜画这个?”他伸手抬着寒酥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抬起来,细细地瞧。

    寒酥刚用不同色度的胭脂在右脸上的疤痕处描画遮掩。不同于朱笔落红梅,深深浅浅的胭脂落在她的脸颊有另一种氤柔之美。他弯腰靠过去,隐约还能闻到一点胭脂的浅香。

    “朱笔画在脸上一整日不舒服。”寒酥解释,“也就最初几日画画,等熟识适应些,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寒酥轻蹙着眉,又低声问:“将军怎么过来了?”

    封岌沉默了一息,才反问:“难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我以为你初入宫会有些顾虑和担心,会想跟我问问宫里的事情。”

    寒酥确实有一点不安。别说给公主当老师,她也没去学堂给别人讲过课啊!更甚至……她就没去过学堂。

    寒酥望着封岌的目光里有一丝困惑。她有话想问,却又茫然得不知道从何问起。

    “娘子,热水都弄好了。赶快泡个澡就歇下明日还要早……”翠微一边说着一边进来,人已经迈进了门槛,脚步生生顿住,说了一半的话也卡在那里。

    梳妆台前的两个人,一坐一立,将军俯下身靠近寒酥且抬着寒酥的脸。两个人互相对望着,似乎下一刻就要亲起来了!

    翠微脸一红,赶忙低下头去不再看。

    寒酥也回过神来,她轻推了下封岌,再轻咳了一声,温声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早些歇着吧。”

    翠微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出去。

    寒酥听着翠微哒哒的脚步声,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听上去好像故意将人支走似的……

    “走吧。”封岌道。

    他直起身朝一侧的衣橱走去,毫不见外地打开衣橱门,在里面翻找着,一边找一边问:“拿哪一套寝衣?”

    “翠微都帮我拿过去了。”寒酥道。

    封岌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寝衣,往小间去。

    寒酥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将军,您进去做什么……”

    封岌人已经走到了小间门口,他转过头来望向寒酥,一本正经地问:“难道你要我在这里等你?”

    寒酥轻抿了下唇,换了个稍微柔和些的语气,不答反问:“难道我不值得将军稍微等一会儿吗?”

    封岌毫无意料地被她这么一噎,他反倒是笑了。他颔首肃言:“值得。”

    “但是,”封岌话锋一转,“你就不信我半途进去?”

    寒酥微笑:“将军是端方君子。我自然是信您的。”

    寒酥强调:“深信不疑。”

    封岌深看了她一眼,不

    得不退步。他朝寒酥的书案走过去,随手拿了一卷书来读,等着她。

    寒酥这才往小间去沐浴。她迈进小间,转身关门时,不由望向封岌。他侧对着她,正悠闲地翻阅着她今晚刚抄完的书。

    她关了小间的门,脚步匆匆朝浴桶走过去。

    当寒酥整个身子泡在热水里没多久时,她听见了脚步声。她伸手握着桶沿,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因是一个人住,这小间的门一直没有锁。

    她听见封岌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寒酥抿唇噤声,安静地等待着。

    片刻的安静之后,门外响起了叩门声。两叩之后,封岌立在门外开口:“夜里有些寒,我也想沐浴。”

    寒酥盯着房门,慢慢拧了眉。

    “可以吗?”封岌寻问。他语气寻常,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声线。

    寒酥握着桶沿的手不由攥紧了些。她紧握的手又突然松开,低声:“进来吧。”

    房门被封岌推开了。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寒酥只望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封岌宽衣时,寒酥垂下眼睛,望着轻晃水面上映出自己的面颊,她掖了掖鬓间的碎发。

    每次稍微有些局促尴尬时,她总是改不掉掖发的小动作。

    封岌走到寒酥面前,寒酥不得不再次偏转过脸不去看他。她身子往后缩,将桶内不多的空间多腾出一些留给他。

    一阵阵水声,带起几滴水珠溅在寒酥的脸颊上。浴桶不大。水面之下,两个人的身体有了必不可免的碰触。

    寒酥再一次掖发,放下手时,便悄悄将手搭在了身前。她这身体,封岌本就里里外外看过无数次,可她总不能适应。

    比起寒酥的局促,封岌显得悠闲许多。从衔山阁过来,吹了一路的夜风,如今舒展地坐在热水里,带着一点香气的热水拥着他,十分舒服。尤其还有美人在前。

    封岌看了寒酥一会儿,才开口:“我有那么难看?你要这么一直低着头?”

    “我才没有……”寒酥反驳,她刚抬头,目光刚好落在封岌的胸口,不由凝了凝。

    封岌身量高大,浴桶里的水没过了寒酥的胸口,水线却在封岌胸口伤处以下。纱布覆在他的左胸伤处,隐约有血迹的渗透痕迹。

    每次只要想起、看见封岌胸口的伤,寒酥心里总是会突然柔软下去。

    “愈合得怎么样了?”她问。

    “没太注意。”封岌语气随意。

    寒酥带着嗔意地看了他一眼,稍微靠过去些,将他身上的纱布扯开一些,蹙眉去瞧他的伤。

    “还好。”她轻声说着,也略放心了些。

    她退回去,重新屈起膝来,膝盖抵在身前,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腿,后背靠着桶壁。

    封岌瞥她一眼,道:“这里太小了,腿伸不开,坐得不舒服。”

    寒酥望向他,他那目光好像在说她碍事挡着他伸展胳膊腿儿,她闷声说:“是您要挤进来的,可别不讲道理。

    ”

    封岌没继续这个话题。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就说起了宫里的事情:“那两位公主性子都不错,不是刁蛮不讲理的人。你给她们讲课,不需要像对你妹妹那么严苛。尤其小公主年纪小又贪玩,你哄着她些就是。”

    寒酥没想到封岌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说起正事,偏偏还是她很关心的正事。她问:“那……教的东西都随我吗?”

    封岌点头。

    寒酥想了想,低声嘀咕:“我对笙笙也没有很严格啊……”

    封岌笑笑,没接话。

    寒酥又反思了一下,抬眼望向封岌,反倒不确定地问:“我平日里对笙笙严苛了吗?”

    封岌朝寒酥伸出手,他说:“我腿麻了。”

    寒酥望着封岌伸过来的手,有一种早就料到的情绪。她将手递给封岌,在一阵水声中,任由他将她拉过去抱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这下,他能坐得舒展开了,寒酥反倒越发局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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